……
陳淵:“過了!”
導演喜形於色,看得出來很滿意很興奮。
盛厘狠狠鬆了一口氣,之前她試鏡的時候,陳淵一直還有點猶豫,他說她年紀太輕了,跟他心目中的徐媛還是有一點點差距的。
徐媛是一個表麵浪蕩又輕浮,看似什麼都不在意的壞女人,其實內心非常自卑且極度渴望被愛,她覺得自己很臟,渴望洗淨身體和靈魂裡的肮臟,她羨慕程南擁有坦蕩明亮的人生,也被他誠摯純真的性格吸引。
這種角色確實適合閱曆更深的女演員,但盛厘覺得,既然30歲的女演員能演得了十幾歲,那為什麼二十多歲的女演員不能演30多歲呢?演技就是一個濾鏡,隻要演技過關,觀眾就會買賬。
此刻,她心跳撲通撲通,跳得很快。
她抬頭看向餘馳,笑彎了眼:“弟弟演技真不錯,比當年進步許多,直接帶飛我,一次過了。”
餘馳垂眸看她,平靜道:“姐姐也不錯。”
兩人這互誇,官方且生硬。
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多生疏呢。
片場靜默一秒,景頤鳴先笑出聲:“你們倆這客氣什麼呢?”
“都好。”陳淵滿意地點頭,“你們的對手戲比我預期的要默契不少,尤其是程南給徐媛套褲子那股狠勁兒,和徐媛最後那個眼神,都很好。”
在片場,盛厘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套上圓圓送上來的拖鞋,走過去,直接問:“導演,您覺得我跟您心目中的徐媛,差距還大嗎?”
陳淵笑:“很驚喜,比試鏡好很多。”
盛厘眨眨眼,轉頭看向餘馳:“對手厲害嘛。”
餘馳懶得接茬,也走過去。
這場戲過後,就是一些比較零散的戲份,補幾個鏡頭之類的。
一直到傍晚劇組吃盒飯,盛厘還穿著那條老奶奶棉褲,彆說……還挺暖和的,就是真挺醜的。吃完晚飯,又拍了一場跟奶奶重逢的戲份,盛厘一天的戲結束了,趕緊跑去換下那條褲子。
這次拍攝場地都是租的,條件不比影視城,有獨立的休息室給主演。
盛厘的房車就停在樓下,裡麵暖和乾淨也夠寬敞,她在房車上換好衣服。圓圓遞給她一杯熱水,猶豫道:“今天下午《徐媛》開機的事上熱搜了,姐夫被罵得很慘……感覺很多像是黑稿……”
“你是想說,黑稿是容姐買的吧?”盛厘拿過手機,點開微博。
“想起之前小路哥在公司摔東西,我還心有餘悸,第一次見他發這麼大火氣。”圓圓很是鬱悶,擔心地說,“雖然之前小路哥跟姐夫一直搶資源,兩人就是死對頭,但姐夫從來沒被罵得這麼慘過。”
盛厘看著網上的新聞,許多營銷號前段時間還拚命誇餘馳演技好,實至名歸,前途不可限量。現在都倒戈了,先是罵他戀愛腦,才剛拿到影帝就放話要追初戀,沒有事業心,挑劇本眼光不行,拿了個影帝竟然去演文藝片?再者,罵他為了打擊對手,故意搶資源等等……
反正,挑到一個黑點,就拚命往死裡踩。
現在,就連部分粉絲都不滿了。
“《玫瑰》不是要拍第二部嗎?之前不是有消息稱第二部三月份開機嗎?這不是撞檔期了嗎?”
“不會是為了接《徐媛》,推掉《玫瑰2》了吧?如果真是這樣,事業粉表示不能接受。”
“《玫瑰2》要是不是原班人馬,那還看個屁啊!”
“馳崽,你出來解釋一下行不行?為什麼不去拍《玫瑰2》?”
……
甚至已經有營銷號引導猜測,餘馳的初戀女友是否跟《徐媛》這部電影有關?比如參演這部劇的女演員中是否有他的初戀女友。但這個通稿還沒激起多少水花,就被星盛CP粉控評了――又想拆我們家CP?滾蛋!
盛厘猜測,大概顧忌到她,容樺不敢真往這方麵去黑餘馳。
她皺眉盯著漫天的黑稿,不知道餘馳怎麼樣了?
盛厘拿著手機下車,看見餘馳也已經換了自己的衣服,隨意套了件長款黑色羽絨服,敞著拉鏈,站在夜幕的路燈下打電話。隔得挺遠,隻隱隱聽到他的聲音,卻聽不到他說什麼。
寒風凜冽,餘馳手抄在兜裡,對電話裡說:“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在微博上說什麼。這也沒什麼好說的,如果你覺得需要發點什麼,再跟我說,我會配合。”黃柏岩焦頭爛額:“我就知道容樺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餘馳心裡多少有些愧疚,低聲說:“抱歉,這次是我任性了。”
黃柏岩除了歎氣,也說不出什麼了。
戲都已經開始拍了。
劇組收工,人來人往。
餘馳掛斷電話,朝盛厘走過去,他的車跟她的停在一起。
車燈照著路麵,盛厘已經卸了妝,套了件白色棉被款羽絨服,在房車前踱步,模樣跟今天戲裡的裝扮差彆很大,乾淨漂亮,像個散漫的女大學生。
餘馳在她麵前站定,垂眼看她:“姐姐等我?”
盛厘本來想問他網上的事準備怎麼回應,也想說不用太擔心,容樺顧忌她,不會太過分。但想到對方是餘馳,他連分手都能敏感察覺到,又在圈裡混了三年,什麼人設都敢往自己身上草,他的團隊也沒少黑路星宇。
就覺得,這點事兒,在餘馳眼裡大概算不了什麼。
他已經不是十八歲的餘小馳了。
他是……
餘?鈕鈷祿?馳哥。
盛厘兩隻手抄在羽絨服兜裡,笑盈盈地看他:“哦,沒什麼,就是想起今天拍的那場戲,有點感慨。當初我跟你談戀愛的時候,你就隻會脫我衣服,從來就沒給我穿過褲子。”她靠過來,漂亮的雙眼滿是戲謔,抬頭對上他冷漠的眼神,輕聲挑釁,“弟弟,你好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