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太監給茄子搭架子,他也不給添亂,自己去看看他的麥苗和稻田。
上午課間休息,孫嬤嬤又送來一碗熱奶湯,瞧著小主子好似真受涼了,臉都白的發光了,心疼的碎碎念:“阿哥爺,嬤嬤知道您疼八阿哥,可您要顧著您自個兒,您的身子骨最重要。娘娘說了,今天晚上回去,不給阿哥爺去見八阿哥。阿哥爺您可不能偷跑。”
四爺喝了一個肚子飽,答應孫嬤嬤:“爺今天晚上不去看八弟了。”
孫嬤嬤這才放心地離開。
哥哥姐姐妹妹們圍著他,都好奇,這小臉蛋紅撲撲的,皮膚白嫩嫩的好似去殼的雞蛋,站在太陽底下白的閃閃發光,哪裡是受涼了?
四爺端著小胖臉:“有一種受涼,叫你的皇額涅認為你受涼。”
!!!
眾人神情呆滯地各回各位,伏在桌子上爆發出一陣陣大笑。
不愧是我們的四阿哥,這句話可以!哈哈哈哈。
四爺矜持微笑。
不管怎麼玩鬨,四爺沒有忘記他的大事。
他一天下來暗暗地觀察容若,發現他即使是笑著,眼裡也掛著一抹擔憂,隱約猜到事情。
下學的時候,四爺拉著容若抗議:“容若,明珠之前答應爺的金玉寶石撥浪鼓,還沒送來。明珠在哪裡?”
容若彎腰抱起來小四阿哥,笑道:“家父去南海了,他說,等他回來,有更好的寶石打造撥浪鼓,阿哥爺再等等。”
四爺無賴:“容若比明珠好看,容若,你去找寶石好不好?全世界的寶石啊,爺去求汗阿瑪,要容若去理藩院。”
納蘭容若驚住了。
經過上次生病,皇上同意他來無逸齋,他已經隱隱地感覺到皇家對他的忌諱,當下顧不得四阿哥還小,叮囑道:“四阿哥這話不能說。四阿哥,容若感激四阿哥,但容若很高興做一個老師,寫詩詞畫畫兒。切記得,千萬不要和皇上提起來。”
小孩子的眼睛清淩淩的黑白分明,喜眉喜眼的大氣喜慶長相要人愛不釋手。納蘭容若心裡一陣悲傷,又有一股暖流流淌,一雙桃花眼似悲似喜地望著懷裡的孩子,輕聲哄著道:“四阿哥,好孩子,你隻管好好長大,不要管大人的事情。”
“容若不怕。”四爺的胖手拍著容若的肩膀,納蘭容若的反應證明他沒有看錯人,也更堅定了要對容若負責到底的決心。
“四阿哥……”容若喉頭哽咽,抱著懷裡的孩子貼向心口,感受他小小的身體火爐子一般。
遠遠地看見曹寅的身影,瞬間明白他身上那抹永遠去不掉的悲傷,不由地心裡大痛,更抱緊了懷裡的孩子。
三藩戰爭打完了,吳三桂的兒子送來投降書,康熙皇帝論功行賞,其中明珠作為堅定的主戰派守在朝堂,功勞不比前線的將士們小。這次再冒死去小琉球,分化拉攏鄭家勢力拉拔來施琅這員大將,就真的權勢衝天了。
明珠膽子大還貪財,此一去再在江南劃拉一波鹽商勢力……四爺比誰都明白,他將納蘭容若拉來無逸齋,太子不再打壓。但隨著明珠的權勢財勢起來,康熙皇帝會第一個打壓容若。
四爺既然改變容若的命運了,怎麼能這個時候撒手不管?可是,要怎麼能給容若找一個,既能發揮他的才華能力,還能不引起汗阿瑪忌憚的差事?這是他最近思考的。
夕陽西下,四爺拉著太子、大阿哥在無逸齋的小亭子裡說悄悄話。
太子思及今天提到的八阿哥,冷聲道:“四弟,八弟有嬤嬤宮女太監照顧,你不需要去看。”
大阿哥直接:“小孩子不會哭,打屁股就成,不用天天逗著。”
“太子二哥、大哥。”四爺掛心納蘭容若的事情,一手拉著一個哥哥,在亭子裡坐下來,大大方方地問:“太子二哥,大哥,你們知道汗阿瑪派明珠去小琉球了?”
“你聽誰說的?”太子的眼睛瞪著大阿哥。
大阿哥生氣:“聽我說的又怎麼樣?不能說的秘密不成?”
太子:“不是秘密。但是國家大事。你是不是要四弟給明珠求情不去小琉球?”
大阿哥:“笑話。去小琉球是天大的功勞,我勸說明珠不去?我還要四弟幫忙求情?太子爺,你的腦袋是不是有病?”
太子:“功勞越大,危險越大。”
大阿哥:“男兒郎什麼時候怕過危險?也就索額圖天天隻會拍馬屁,小人!”
四爺跳起來大喊:“停停停。弟弟有大事要求兩位哥哥。”
太子/大阿哥:“四弟你彆管。”
太子/大阿哥:“弟弟有什麼事情,儘管說。”
四爺:“上次提到的西洋石頭,哥哥們可有主意了?”
太子眉頭微皺:“那石頭是二哥見過的,最硬的石頭,輕鬆劃開琉璃和西洋玻璃,匠人師傅們說,這是極好的拉絲模具,製作各種粗細不同的鐵絲銅絲。汗阿瑪說玻璃研究有眉目了,先打造玻璃刀來用,但那石頭不易熔化,直接使用也需要切割打磨……”太子一眯眼,“汗阿瑪已經派人去南海和葡萄牙人接觸,再派人去印度采集信息,很快有答案。”
大阿哥充滿幻想:“到時候請汗阿瑪打造幾把寶刀寶劍,一定比曆史上的魚腸劍更鋒利。”
四爺仰著小胖臉,忽閃忽閃著他可萌可萌的大眼睛,聲音懶懶的軟糯,力求軟化兩位哥哥的鐵石心腸。
“太子二哥,大哥,這個石頭將來需要的多,需要專人負責,要容若去理藩院好不好?最近容若和西洋老師學俄語、法蘭西語,都快得很。”
太子一個愣神。
大阿哥也驚住了。
“為什麼?”
四爺麵對兩個哥哥異口同聲的問題,驚訝地睜大眼睛,驚呼:“石頭好看,當然是好看的人去管。理藩院是大清對外的門麵,也要好看的人。”
!!!
就當三兄弟嘰嘰咕咕這事情的可行性……猛不丁地,一道問話從亭子口傳來。
“你們在做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四爺一個哆嗦,條件反射地站到兩個哥哥的前麵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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