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端午快樂(2 / 2)

大阿哥粗聲道:“哪裡好?要他們和靳輔一樣,下去地方,風吹日曬、用腳步丈量黃河,再來說話。”

太子氣得噎住,一轉頭:“四弟你說。”

大阿哥一瞪眼:“四弟你說。”

四爺:“……”眼巴巴地望著康熙:汗阿瑪,兒子冤枉啊,兒子今天真的是好學生在寫作業來著。

康熙氣笑了:“既然你兩個哥哥都問你,胤禛你說說。你們都聽聽,朕也聽聽。”

眾人:好想笑,不能笑,忍住。忍住。

沒看見我們四阿哥一張福氣的胖臉都垮了下來,眉眼耷拉著,哎吆吆,真要人心疼。

四爺生氣,掃視一圈,氣鼓著臉頰:“汗阿瑪,兒子剛沒有仔細聽。兒子隻知道,靳輔是先皇時為內閣中書,康熙初年自郎中遷內閣學士,康熙十年授安徽巡撫,參與平定三藩。康熙十六年調任河道總督。有關於治河,兒子大約確定,靳輔在今年以前,基本上解決了黃河、淮河複歸故道的問題。兒臣觀靳輔治河的方法,是繼承明朝潘季馴。至於建減水壩的對和錯,……”

四爺瞧著眾人都屏氣凝聽,一眨眼:“汗阿瑪,兒臣認為,這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太子二哥認為,治理黃河事關重大,有人提出來質疑就要解決,不能枉自尊大,這是對的。大哥認為,不走訪地方,不實地考察就沒有發言權,也是對的。兒臣也心疼靳輔啊,汗阿瑪,瞧瞧靳輔瘦的,不管對錯,身體是本錢啊靳輔。你還想不想再活五百年給汗阿瑪治理黃河了?”

靳輔硬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阿哥爺,臣一定好好保養身體,好好地給皇上效力五百年。”

話音一落,靳輔忍不住地笑,康熙也笑,在座的人都憋著臉悶著笑。

康熙伸手撲棱撲棱他的小腦門,哭笑不得:“小子還挺會拍馬屁?靳輔再活五百年給朕乾活,朕要活五百年,不是成老妖怪了?”

又氣道:“說了半天車軲轆,沒說到重點。說說,不是對和錯的事情,是什麼事情?”

四爺板著臉做嚴肅狀:“汗阿瑪,我們坐在討論一天,也分辨不出來。要根據具體情況,要尊重客觀事實,到底該怎麼治水最好。兒子記得以前,有關於天文曆法傳統的好,還是西洋的更先進,先皇和汗阿瑪都曾經組織大辯論,要懂的人都來辯論啊,嘴巴不利索用模型演示。”

“當然,靳輔真的要好好補補,靳輔,多吃魚和肉啊,和爺一樣,心寬體胖。”

靳輔一眨眼,眨去眼裡的濕潤,起身行禮道:“臣感謝太子爺、大爺、四爺的關心,臣一定保重自己。”

康熙摸著胡子,環視一圈,臉上帶著笑兒:“就按照你們四阿哥說的辦吧,找一個好天氣,大學士、學士、九卿、詹事、科、道官員一起開大會,靳輔、陳潢你們也參加,共同討論治河事宜。朕相信,諸位卿家都是為了治河,觀點有不同沒有關係,多溝通交流。”

康熙二十二年十一月十三日,早朝過後稍作休息,朝廷的大學士、學士、九卿、詹事、科、道官員在文華殿開大會,在靳輔本人參加的情況下,討論他的治河事宜,包括他這些年治理黃河淮河花下去的費用,到底有沒有貪汙。

課間休息的時候,太子拉著四弟到一個偏僻的亭子裡,小聲教導四弟:“二哥知道,弟弟單純認為靳輔乾了活,反而被人誣告丟了官,不得不從黃河回來北京,類似受審,不樂意。可是這是必然的。汗阿瑪支持靳輔,重用他治理黃河,在國家經費萬般困難,軍費都要發不下去的時候,太皇太後發動宮裡人和福晉命婦們捐銀子,一定要保證治河大事。”

“靳輔有功,還有汗阿瑪的信任,更有才華。要人眼紅,要人想要誣陷他,要人嫉妒他。這很正常。我們要允許這樣事情的存在。安知靳輔沒有了監督,不會變了?他在黃河上,我們在紫禁城,治河這麼大的事情,不能光聽他一個人說。明白?”

四爺乖乖點頭:“太子二哥,我知道。我就是不樂意,他們總是浪費時間呀,這樣的大事在汗阿瑪麵前告來告去的,罵來罵去的,都不做實際的事情了。”

太子了然地笑,摸著弟弟的光腦門笑了笑:“你還小那。等你長大就知道了。”

四爺不服氣地乜太子一眼表示:我還小,但我都知道。

太子隻是寵溺地笑。

靳輔是一個能臣,但他不善於交際,官場上人際關係極差,他一心治河,也沒有時間花費在人情來往上。他偏偏又是一個嚴格的人,嚴禁手底下的河官們伸手拿治河銀子,導致上麵下麵的官員們都不喜歡他。

太子學了帝王之術,認為這很正常。

大阿哥看不慣,認為你們這些京官天天逼逼叨叨的淨是惹麻煩,既然沒有本事去黃河走走看看,吃不了那個苦頭,那就閉嘴。不會閉嘴,打的你們閉嘴。

治理黃河是類同三藩戰爭、小琉球戰爭的大事。四爺隱約記得,現在崔維雅和於成龍告狀靳輔治河,浪費銀子毫無作為。等到他們打壓下去靳輔,靳輔病逝黃河,他們自己去治河,最後采用的,也是靳輔現在提出來的方法。

崔維雅和於成龍也是好官,意氣重被人利用站出來告狀。是非曲直,實際情況如何,去辯論一番,四爺相信,隻要有機會發表治水心得,就憑靳輔這麼多年的實際經驗,京城裡頭這些黃河都沒見過的書生官們,一定會大開眼界乖乖地認錯。

當然,這也是康熙顧念靳輔信任靳輔。隻是他本來還想著再磨一磨靳輔的銳氣,胖兒子說靳輔都瘦成這樣了,他也就順水推舟:跟著他的老臣們,都年齡大了,身體大不如以前了,周培公、姚啟聖、曹璽……靳輔也老了。

文華殿內,靳輔聽了康熙對他六年治水的肯定和鼓勵,以及期許,大為感動。麵對烏泱泱的官員們,大聲地表示自己的看法。

“黃河為患最大,為功最艱,目前急務,不得不治其大而略其小,故借減水諸壩,使決口水分勢弱,人力易施。待黃河儘複故道之後,臣當更議築塞減水諸壩……”

靳輔沉下心來,不論對錯,沒有抱怨,把問題引到更實際的地方,指出他從事治河的艱難性質,說明先用減水壩解決迫切的大水患,然後再圖長遠,塞住減水壩。下麵的官員們聽得茅塞頓開連連點頭,不管利益立場如何,靳輔值得尊重,黃河治理好了,利國利民,對他們自己也有利益。

康熙麵對崔維雅和於成龍麵紅紫漲的模樣,笑哈哈的,當場寫詩說:“防河紆旰食,六禦出深宮。緩轡求民隱,臨流歎俗窮。何年樂稼穡?此日是疏通。已著勤勞意,安瀾早奏功。靳輔啊,朕的四個兒子都說你瘦了,朕心裡愧疚啊,你要好好地保養自己,等朕去南巡,等著朕去親眼目睹你治水的成果!”

靳輔得到皇上贈詩,受寵若驚,聽了這番話,感動的淚流滿麵。

“皇上,臣一定效犬馬之報。”

這是康熙第一次正式在群臣麵前表示,他要去南巡,體擦民情,視察黃河,祭祀孔廟,祭祀南京的明孝陵朱元璋。

靳輔得官複原職,臨出發離京前,和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辭行,說話間感激涕零。

太子端著太子的威儀,大阿哥冷著臉,三阿哥習慣性地聽哥哥弟弟們的,四爺拉著靳輔彎腰,拍著他的肩膀嬉笑:“靳輔呀,爺聽說汗阿瑪要南巡,你要和汗阿瑪多多地上折子,說長江的魚多麼好吃,江南的美人兒多麼好看,要爺也跟去呀。”

靳輔瞧著麵前頑皮的胖孩子,真真是哭笑不得:“阿哥爺,臣一定給您說話。”

“這才對,記得回去後好好吃飯,乖乖的吃睡長,等爺在江南見到你,一定要長胖哦。”

“臣謹遵四阿哥吩咐。”

靳輔懷著一腔熱血離開了,康熙在晚上教導太子和四阿哥:“靳輔有才,但他不擅長人事。豈不知人事是做成事情的根本?下麵的人都不了解他的治水方針,負責撥款運送銀子的京官也不了解他,他的事情怎麼做?不說貪官們的利益熏心,就是崔維雅和於成龍也不支持他,這就是問題了。”

“今年四月份,靳輔上疏報告蕭家渡合龍,河歸故道,同時提出大滔直下,清口附近的七裡溝等四十餘處出現險情,天妃壩、王公堤及運河閘座,均應修築。另疏請求讓河南巡撫修築開封、歸德兩府境內河堤,防止上流壅滯。京官們議論紛紛,朕還是決議,凡所請錢糧都要迅速解給,不惜問你們老祖宗要銀子給他。七月份,朕親自督促戶部送銀子。一直到戶部尚書伊桑阿、學士胡簡敬派人去親眼看到河歸故道,船隻往來無阻,漕運恢複,朕才放心。靳輔有才華,有才華的人很容易為人輕躁,恐其難以成功。河流得歸故道,良可喜也。但用人方麵,你們要好好學著,這樣的人才適當地打壓打壓,才是對他好。”

太子若有所思地受教。

四爺伸手扒著眼睛對康熙“嚕嚕嚕”地做小鬼臉。

康熙一腳踹出去。

他身形一變化,利索地躲開了。

康熙笑道:“不錯。學的輕功,倒是有了幾分模樣。”

四爺跳起來地顯擺:“汗阿瑪放心,兒子一定努力練功,保證弓馬騎射不拖後腿。”

太子無奈地搖頭:“儘心就成。”四弟你先天上不是大哥那樣的大力士,真不要強求。

那怎麼能行?這輩子一定要擺脫四力半的稱呼。四爺昂首挺胸氣哼哼的:“不成。一定要好好練習。”

太子:“……好~~好好練習。”

康熙摸著胡子笑。他倒是要看看,小四胖能堅持練功多久。

演武場上,今年的第一場大雪剛停,大阿哥和三阿哥都離開了,四爺立在雪人身邊一刻不停的把箭灑出去,腦門的汗水像小溪一樣彙下來還樂此不疲。

太子陪著加練,練完自己的加練,眼看著弟弟還是一副拚命的模樣,疲憊地跟在他身後,忒是無奈:“四弟,你休息一會兒可好……”太子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倦怠地拖著音。

“二哥你去休息,你前兒風寒才好呢。”

四爺摩挲扳指,放下小號的弓箭,關切地看著臉上蒼白的太子。“好,你再練習兩刻鐘。二哥先去休息。”太子自去樹下坐著,擦著汗,用著水,笑吟吟地看弟弟站的像杆標槍一樣。

不知怎的,四阿哥說話,懶懶的,平常的,可每每有種不容反駁,隻不過,說的人聽的人都不曾發現。幾個武場老師模糊感知到了,看看太子爺,看看四阿哥,懷疑自己幻聽了想多了。

四阿哥眼睛亮亮的,一招一式動作標準,絕對不糊弄自己也不糊弄手裡的弓箭,再累也不覺得辛苦,這是遇到自己鐘愛的事兒的精神氣。武場師父都倍感幸福:遇到這樣的學生,是當老師的福氣啊,趕緊的好好用心地教導著。

四爺跟著老師練習的專注認真,發誓一定要打破四力半的魔咒,不求和大哥一樣,至少五力半啊。他告訴靳輔要好好保養身體,是真心的理解靳輔的心情。沒有人比他更知道,想做的事業沒有做完就倒在禦案上的不甘,這輩子一定要有一個好身體。

康熙站在遠處看著小小的孩子一板一眼毫不走樣地練箭,滿心都是忍俊不禁的笑,和為人父的自豪,再看見他射完一輪箭跑到太子的麵前,接過來水壺仰著脖子“咕咚”地喝水,太子拿著毛巾仔細給他擦汗,溫和地叮囑:“喝慢點兒。”他還嘻嘻笑。

康熙一臉嫌棄地走開,卻不由地想起自己的兄弟們:兒子們長大了,不圍著老父親轉了,朕也不是沒有兄弟!康熙性子上來,黑著臉吩咐梁九功:“要裕親王和恭親王有空進宮一趟。”梁九功趕緊地安排小太監去傳話。

樹下,太子發現他熱的要脫大衣服,連忙製止:“這麼冷的天,不能脫。剛練習的多了,也不能直接停下來,去走走動動。”又叮囑:“大哥是直性子,人人都知道,毒舌一下彆人也不敢吱聲。你不一樣,長大了,在和大臣們商議事情的時候,說話要注意,安知你心大不放心上,彆人會不會?”

“知道~~知道~~”四爺嬉皮笑臉,“反正我也不怕他們記在心上,反正有汗阿瑪和太子二哥和大哥,三哥。”

“你呀。”太子小小的煩惱,真心感覺自己肩膀上的責任重大:這樣憊懶心大的弟弟,一天天地長大了,不護著萬一被人玩陰的欺負了可怎麼辦呀。

冬天來臨,大清國的朝野上下都有不一樣的精神氣。打仗贏了啊,朝廷人心穩定,老百姓與有榮焉的底氣十足,抬頭挺胸。

康熙在冬至這日,收到小琉球的第一批貢品,喜而賦詩:“海隅久念蒼生困,耕鑿從今九壤同”。加授施琅為靖海將軍,封靖海候,世襲罔替。過幾天,琢磨一番不對勁的地方,反應過來,再命四阿哥作畫一副,送給姚啟聖。

八月初八,清軍進駐小琉球島。十九日,施琅嚴肅軍紀,分彆頒布不準官兵占用民居和地方派辦軍資等具體規定。二十日,姚啟聖作為福建巡撫,頒布《諭台灣安民生示》,希望百姓毋荒農務,照常貿易。規定本年納穀十減其四,其他一切雜派差徭,儘行蠲免。兩個人比賽一般,姚啟聖正因為康熙對施琅的冊封落在下風,收到畫兒樂得哈哈哈大笑,利索地給康熙上折子。

小琉球收複了,西北在打仗,後麵還有幾次硬仗,可國家實在是沒有銀子了,康熙又不想給老百姓加稅,正是恢複生產的時候,朝廷今年還免了大部分省份的稅賦。

銀子從哪裡來?

小琉球收複了,海禁不需要了,開海啊。

抱著各種目的人紛紛上折子,要開海,尤其沿海的官員們,或者出身沿海的官員們。姚啟聖本不想再參與這輪爭鬥,但康熙的一副畫兒,要他再次熄滅的鬥誌又燃燒起來,皇上都沒嫌棄他老了不中用了,他怎麼也要給沿海鄉親們多做一點事情。

康熙再次召開小型會議,特意在晚上下學後,要四個兒子跟著學。四爺正一心二用,一邊做作業一麵聽著幾方人的爭吵,一個小太監進來,貼著康熙的耳朵說了一句,康熙愣了一下,站起來就朝外走,步子大大的麵帶急躁。

剛走幾步又回頭吩咐道:“胤禛你今晚上不要去承乾宮請安,直接回去東三所。”

四爺立即看向前來彙報的小太監:“什麼事情?”

小太監嚇得轉身就跑。

四爺也起身就跑。

太子和大阿哥都去抓他,居然沒抓住。

皇貴妃生產了。

四爺跑到承乾宮院子門口,就看到匆匆趕來的太皇太後和皇太後。太皇太後吩咐嬤嬤抓住他,氣惱道:“你來做什麼?你汗阿瑪沒告訴你不要來?”瞧著他急得一頭汗還在掙紮的樣子,更氣:“小孩子不能在這裡,不去乾清宮,就回去東三所。”

“我不要。老祖宗,你要我也在這裡。皇額涅很害怕,胤禛知道。”

“你在這裡她更害怕。”太皇太後不通融:“胤禛乖,要相信你皇額涅,相信你汗阿瑪。”

“老祖宗……”四爺的眼淚出來。皇貴妃的雙胎要他擔心,他怕汗阿瑪說“保小”,他怕見不到皇額涅的最後一麵。不管怎麼樣的母子情,他想要皇額涅好好的,哪怕隻有上輩子的壽命,不要倒在生產上。

太皇太後歎息,麵對重情的孩子,不忍心,和他保證道:“胤禛放心。老祖宗在那。”

“老祖宗,您問問皇額涅的意願,好不好。您問問她。”胳膊腿給嬤嬤鉗製動彈不得,四爺隻能求助於太皇太後。

“好,老祖宗問問她,不管如何,一定按照她自己的意願來。”

“胤禛謝謝老祖宗。胤禛回去乾清宮做功課。”

四阿哥回去乾清宮,太皇太後欣慰,驕傲。她知道,四阿哥一定會定下來心做功課,和大臣們學著處理政務。太皇太後來到承乾宮,聽見裡頭皇貴妃的呼喊,看見康熙急得團團轉的樣子,宮人們進進出出的忙碌,示意康熙安靜下來。

“皇祖母?”康熙急得一頭汗,惶恐不安,他害怕,赫舍裡皇後難產時候的抉擇再次落在他的身上。

“你要定下來。皇帝。剛剛我在門口遇到胤禛,他一個孩子,都知道,如果真的難產,皇貴妃要保孩子,他傷心,但也尊重。但如果皇貴妃有求生的意誌,他希望,皇貴妃能堅強地活下來。皇帝,你明白了嗎?”

“有人母愛如山,這要人感動和悲痛。但沒有人規定,一個女子必須為了孩子舍去性命。她有自己的選擇,如果……你去問問她。”

太皇太後聲音沉著冷靜,要康熙也鎮定下來。

現在不是三藩戰亂,大清急需一個皇子,一個嫡子的時候了。他可以不用做出不得不做出的決定。康熙站在產房門口熬到半夜,聽說還有一個孩子生不出來,皇貴妃沒有力氣了,自己進去產房,將太皇太後的話複述一遍。

皇貴妃氣若遊絲,聽到是胤禛的話,眼淚咕咕而出。

“表哥,我想活著。你要女醫科的人來,用西洋醫術,我不怕有疤痕。我儘力生下這個孩子,能生,是我的命。不能生,也是我的命。”

皇貴妃大膽地表示,她要活著。她會為了孩子拚搏一次,不怕留下醜陋的疤痕,但她的選擇是:保大。

不知道怎麼的,康熙居然很欽佩皇貴妃的決斷。

屋子裡血腥氣濃鬱,男子本不應該進來產房。康熙安排女醫科的人前來,給皇貴妃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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