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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千雲沒有認出盜匪頭子是誰。
但是顯然,對方認出她了。
能認識她的人……嗯,應該是曾經被教訓過的。
看著打劫的架勢那麼熟練,以前也乾過?
是被她順手收拾過的漏網之魚,還是手裡頭比較乾淨,刑滿釋放的?
“小姐,他不會叫破出你的身份吧?”
應千雲又掀了一次簾子,目光鎖定瑟瑟發抖的盜匪頭子。
“看樣子不會,挺聰明的。”
說是這麼說。
纖纖玉指還是把玩著一顆不知道什麼時候扣在手裡的堅果。
饒有興趣的觀察這夥盜匪麵對二哥的靈魂拷問。
“你們有毛病是不是?”
“想自首不會自己去衙門啊?”
“你小爺我是那麼容易受騙上當的人嗎?”
“說!你們到底要乾嘛!!”
喋喋不休話沒有進入到盜匪頭子耳朵裡。
他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輛紋絲不動的馬車上。
動用所有腦細胞揣著上意。
他都主動投案自首了,那位還不滿意?
還得怎麼樣啊!!
他想開口,卻也不敢。
江湖傳聞,毒手觀音鳳絮不喜顯露人前,凡是見過她的人都得為她的容貌和身份保密。
但凡說出口的,都會……
盜匪頭子哆嗦了一下。
瞅了一眼一無所知的應二少。
不知道那位有盜匪克星稱號的惡毒女人是怎麼混在這個公子哥身邊的。
但是顯然,這個傻逼公子哥並不知情。
那自己就不能說,可是現在……
大佬啊,您給個提示啊。
彆急,提示來了。
不是大佬給的。
而是自家小弟給的。
“大當家的,二當家的,我們這是為什麼啊!!!”
小弟忍不住悲憤了,說好的穩賺不賠的無風險的買賣呢。
你怎麼就跪了。
而且還是對方沒怎麼的樣呢!
那個隻知道嗶嗶的小白臉,連家門還沒報呢。
盜匪頭子被小弟的悲憤不滿的喊聲激發了靈感。
對啊。
他們都打劫到那位魔女頭上了,以死謝罪都是輕的。
可魔女沒動作,這說明什麼?
魔女不想動,魔女不想暴露,魔女懶得搭理他們。
自首不獲得讚許,那麼結論就是……
跪在地上的土匪頭子感覺到了地麵的傳來的震動,眼睛頓時一亮。
咕嚕一下就竄了起來。
“小的們,他們有幫手,點子紮手,扯呼。”
這個指令就比求著入獄好理解多了。
現場所有的搶劫的盜匪們以最快的速度分散開來,默契又熟稔的消失在複雜的山林之間。
兩條腿憑借著地利,成功跑過了四條腿的。
應北熠一頭霧水的看著這奇幻的發展。
轉頭就看到一隊人馬奔襲而來。
馬隊最前方的是……
“小舅!!”
應北熠立刻打馬向前迎接自己的親人。
應家的護衛看到來人,也終於鬆了口氣。
此時此刻,京城,應宅。
一個長相明媚的少女正捧著一本遊記津津有味的在春日陽光下細品。
旁邊的侍女,一個焚香一個搖扇一個沏茶,還有一個在門外候著。
雕花楠木的書桌,有線紋群山金銅香爐,天青釉汝窯杯,白玉緙絲扇子……
光是少女周圍的這些擺件,就足以證明應家的富足以及少女的受寵。
更彆說少女身上穿得戴得,樣樣精美華貴,寓意吉祥。
門外傳來的動靜和接二連三請安的聲音,驚動了這一副寧靜致遠的仕女午後閒暇的畫卷。
明媚的少女放下書本站了起來,喜笑顏開的走向門口。
“阿娘~”
“嗯。”
進入女兒閨房的貴婦臉上原本繃著點不讚同的怒意。
但是看到女兒燦爛的笑容,還是軟了下來。
少女機靈的轉動了一下眼珠子,湊上去抱住了親娘的胳膊搖了搖,充滿了撒嬌和討好。
“你呀。”輕輕點了點女兒的額頭。
貴婦一揮手,所有的丫鬟奴仆呼啦一下全部退了出去。
“說吧。”
應家的當家主母瞥了眼女兒。
主持中饋的威嚴展露出幾分來就足以讓人膽顫。
少女自然不怕自己的親媽。
可也收起了一點嬉皮笑臉。
“我就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
“千宜!”
“千宜,千宜,她叫應千雲,所以我才叫應千宜,哼。”少女立刻炸毛了,挑著自己最占理的點兒進行反駁。
“我才是嫡女,卻跟著一個庶女起名,還有大姐和二姐也跟著……她憑什麼!”
應家長女和次女是二房的兩位嫡出的姑娘。
最初怕養不活,於是就等幾年再起名。
結果長房的第一個女兒,也就是應千雲出生的時候,那位“真愛”姨娘又是難產,又是血崩,孩子還病弱。
鬨出了一堆事情,哭著要給“養不活”的女兒一個名字。
於是應家三姑娘,剛出生就有了一個大名。
應千雲,千山暮雪,雲卷雲舒。
“二房要巴結爹爹,跟著她的【千】是二房的事情,為什麼算上我。”
“這件事我說過很多次了,你是妹妹,你們都是應家的女兒,就算沒有蘇氏當年的鬨騰,你的名字,也是隨著姐姐們的。”
“哼。”
“家有好女,宜室宜家,你的名字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