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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和京城上一下子爆發出來的事情。
足夠讓這個本來和平的休沐日泡湯了。
對於京中普通的百姓來說,那對老夫婦告狀的結果,更引人關注。
被權貴欺負,導致家破人亡。
這太有代入感了。
好想知道,後續到底是權貴隻手遮天,還是青天大老爺做主。
而京中絕大部分中上層階級的吃瓜群眾來說。
林家這件事更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誰都想知道,林家到底得罪了誰,打成這樣。
大家更想知道的是,明明去康樂坊的林興,是怎麼在兩個坊區外發現的。
大家更更想知道,那個擄走林興的女鬼,到底是美若天仙還是青麵獠牙。
林家:女鬼?誰傳的?!
誰傳的不重要。
大家很喜歡這個版本。
尤其是女鬼生前是被林興玩弄懷孕隨後一屍兩命的這個版本。
什麼?不承認?
那你們林家的獨生子無緣無故被人打了。
你們竟然不報官,不調查,你們說可疑不可疑?
聽說和你們林家那位關係好的那幾個最近都不出門了……
做賊心虛了吧。
然而,真正的高層,關心的,都是李禦史現在捅到禦前的案子。
恐怕連楊珩這個始作俑者都沒料到。
李禦史的動作能那麼快。
半夜收到告密信,第二天早上就去麵聖。
畢竟他給出李禦史的線索並不充足,甚至是臆斷更多一點。
而李禦史更沒想到,讓他苦惱許久的事情竟然有人送來關鍵性串聯訊息。
把晉國公的名字往自己手頭上的線索一填,就像是最後一塊拚圖,分毫不差。
再看著信中人直言已經無意中打草驚蛇。
晉國公已經知道了。
那還等什麼,麵聖去!!
證據?禦史需要證據嗎?聞風而奏,那是皇帝陛下給的特權。
況且李禦史作為一個諍臣。
活命的要素除了皇帝聖明寬容。
他也是有自己的處世智慧的。
首先他的諫言和上奏必須絕對不是因為一己之私。
否則哪怕他是對的,他在皇帝麵前也是站不住腳的。
其次是隱忍。
有些人,有些事,真的是暫時無法處理,以及不能處理的時候。
皇帝都在忍,你痛心疾首的跳個什麼勁兒。
哪怕對方不堪為臣,李禦史也會隻噴表麵,不挖內裡,等待時機。
但是新鹽政的事情絕對不在能隱忍的範圍內。
李禦史還知道點彆人不知道的內幕消息。
鹽政改革,這件事並不是表麵那麼簡單,還有後續大計劃。
對於皇帝,對於整個國家都很重要。
皇帝絕對不會容忍晉國公在這件事上插一手。
果不其然,龍顏大怒。
因為證據不足,不能直接辦了晉國公一家。
但是晉國公府的爪牙和人脈,砍得砍,削得削。
這件事涉及到的人,一律重叛。
哪怕沒有能被算進來的……也都被皇帝記了小本本,秋後算賬。
晉國公也是個狠人。
壁虎斷尾,棄車保帥。
反應相當迅速。
要說以往,麵對一位有心遷怒到底的皇帝,彆說斷尾了,斷手斷腳都不夠。
不過畢竟是晉國公。
畢竟這件事缺乏證據。
看在他對先帝有救命之恩的份上。
也隻能看了他的尾巴,留著他的手腳。
但是噴還是要噴的。
皇帝抓著一件小事把晉國公從頭到尾噴了一遍,以此泄憤。
把這隻雞一遍遍的拎出來剮給所有猴看。
皇帝對於鹽政改革的事情上心程度超越了所有人的想象。
包括有所準備的李禦史。
頭一次啊,頭一次,他說什麼,皇帝順著他的意思發怒徹查。
這簡直是高光時刻。
想要趁著鹽政改革撈一筆的人,看著這陣仗,也徹底熄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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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的不錯,這次叫上你果然是對的。”
太子欣賞著弟弟交上來的條陳。
“看來這次接待嘉良,完全交給你也沒有問題。”
“大哥,不帶這麼偷懶的。”楊珩否決,“我出麵不夠資格,那邊好歹是一國太子。”
按照規格,自己這邊怎麼也得是親王接見。
而楊珩尚未封王。
“唉,我想老二了。”
二皇子封王了。
“二哥若是知道,您隻有在這種時候想起他,他一定倍感欣慰。”
“他有本事知道,倒是有本事回來啊。”
兄弟倆自如的吐槽這不在的那個。
不過楊珩倒是有彆的消息。
“等二哥巡查江南道回來,也許會被父王派去關內軍續職。”
太子詫異的看了楊珩。
“你怎麼知道的?”
“去給母後請安的時候,皇後娘娘一臉愁容,還多問了一句,孩子大了,是不是該放手。想來二哥為了去關內,提前在皇後娘娘這裡開始鋪墊了。”
他二哥想去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他們兄弟都知道。
啪!
“父皇不會同意的,關內?打突厥?他想得美!”
拍完桌子後,太子皺著眉覺得事情有點不可思議。
“母後竟然鬆動了?”老二到底說了什麼?
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不同意,親媽卻開始鬆口了。
這到底誰是誰親生的。
“不管他了,反正他還在江南……倒是你,彆管什麼常規了,這一次,多露露臉。”
然後父皇好有機會給你正式的差事。
那麼一來,無論是親事還是封王都好辦了。
“嘉良如今自顧不暇,哪裡來的空管這些細節。”
太子鐵了心的把婚事不順格外倒黴的弟弟推上前台。
“你就是太規矩了。”
老四能破例,老三怎麼就不行了。
越是在規矩之外,越是顯得你受寵。
“我會好好辦的,大哥你彆生氣。”楊珩笑著給太子順毛。“說起來,還有件事求大哥呢。”
“嗯?”
“我想要借一下大哥的東宮腰牌。”
“要這個做什麼?”
嘴裡說的是疑問句,但是腰牌已經遞過去了。
“是那對老夫婦狀告威遠子爵的事情,我想加把勁。”
“嗯?”太子詫異的挑眉,“這件事還需要你借我的名頭出麵?”
彆看一對普通夫婦,狀告一個子爵,那民告官的大案。
事實上,威遠子爵家,也就剩下這麼一個空頭爵位了。
在普通百姓這兒很唬人。
在京城圈子裡,屁都不是。
有本事殺人,沒本事滅口,現在被告了,償命唄。
正好給朝廷揚名,平息民怨。
當那對老夫婦敲響衙門鳴冤鼓的那一刻,事情就已經定了。
“人已經壓到大理寺了,我之前因為好奇去轉悠了一圈。”
“發現點有意思的細節。”
威遠子爵一口咬定,有人暗中搞他。
而原告卻有所隱瞞,似乎在保護誰。
“所以想借大哥你的身份嚇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