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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永遠有乾不完的事情。
尤其當這個國家比較大的時候。
你會發現簡直是一年四季有災。
以京城為核心, 輻射周圍幾個州的高溫旱災,幸運的勉強算是小災。
畢竟是都是富庶州更能成撐一點。
可這邊剛剛緩一下, 其他偏遠地區的災也鬨過來了。
整個朝廷再度輪軸轉了起來。
年年如此,隻能說一句……習慣了。
在各種煩人的天災中,聽到一兩個好消息,總是讓人振奮的。
岐州舉人被綁架的案件,因為有有俠士相助,所有匪徒輕鬆落網。
那真的是天大的好消息啊……嗯?俠士?
經曆過幾個月前田獵救駕事件的官員不可避免的回憶起那抹讓人驚豔的紅色身影。
但是抬頭看看皇帝不動如山,仿佛沒看見“俠士”這兩個字, 又不免讓人覺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看了一眼岐州來的奏本。
“什麼亂七八糟的。”看過的人都砸了奏本。“這群人是怎麼考上科舉的?這些的是奏章還是話本?!”
什麼翩若驚鴻, 身帶霞光, 舉手之間日月星辰掌握其中……
當我們沒見過世外高人啊!
“據說是根據那些舉子的口述臨時先寫了一份上來……”
剛剛得救,心情激動之下, 用詞誇張了一點, 可以理解。
朝廷又催著立刻稟報, 岐州那邊也就直接把原話整理了一下先送過來了。
倒是協助神秘俠士的那個“四海鏢局”的資料很具體。
具體到沒什麼可查的。
“這個四海鏢局我聽說過, 是不錯。”
“是嗎?”
“我也是聽說……唉??”
正想嘮一嘮這四海鏢局的官員突然停住了腳步。
剩下的官員順著他的目光也看到了人。
嗯, 是三皇子。
看到三皇子不奇怪, 但是看到如此“興奮”的三皇子倒是少見啊。
皇家禮儀那是從娃娃時期就練的了。
基本上,無論什麼個性的皇子公主, 在儀態上, 那都是風姿優雅, 沉穩有度。
三皇子更是出了名的溫潤守禮,今兒怎麼……
感覺快飛起來了。
“畢竟還是孩子啊。”
“哈哈哈哈,也是。大概是被皇上誇了吧。”
“還是個孩子呢。”
早就盯著兒子的皇帝自然也接到三皇子一臉喜色出門的消息。
立刻政務也不乾了(太子:那你彆扔給我啊)。
白龍魚服跟著兒子出宮了。
承平帝這種掌控朝廷的實權帝王,尤其是這個帝王還有那麼一個成年太子的情況下。
人身自由還是不小的。
帶足夠人馬,在京城範圍溜達沒有問題。
“他去哪兒了?”
“相國寺。”
“哼!”
身為皇帝, 他很想爆粗口。
相國寺在大楚已經不是普通的寺廟了。
那應該算是一個綜合性的娛樂場所。
燒香拜佛去,踏青郊遊會去,吃喝玩樂也會去。
總之現在承平帝腦子裡,相國寺隻剩下一個作用了,那就是情侶約會聖地。
楊珩沒有掩飾自己的行蹤。
去相國寺而已,他都沒出京城。
阿娘的生日快到了,自己去相國寺給阿娘求個平安符,多正常的借口。
連阿順阿平都沒有察覺到他有什麼彆的心思。
安靜的被遺棄在相國寺門口。
然後他們贏來了承平帝。
阿平阿順:!!!!
“老三進去了?”
“回陛下,是。”
“去哪兒了?”
“去相國寺了……”
承平帝低頭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兩個內侍,第一次懷疑內侍省是不是苛待他三兒子了。
怎麼就這兩個蠢貨。
好在,阿平阿順沒傻到底。
立刻回稟,他們家殿下是來求平安符的,此時應該是在大殿。
如果是求彆的符,那還有彆的可能。
平安符的話隻能是在大殿。
“嗬。”
能在大殿才怪。
承平帝熟門熟路的往裡走。
很快知客僧就把方丈請來了。
“陛下白龍魚服也該提前說一聲。”方丈就是方丈,一上來就懟,方外之人不想給皇帝麵子。
關於這一點,承平帝也是理虧的。
皇帝不是不能來,但是你得提前說一聲啊。
不然哪怕你在這裡崴了腳,相國寺都沒辦法交代啊。
“方丈,朕這次是有急事。”
大楚能有什麼急事讓皇帝往寺廟衝的?
不是國事,就是家事嘍。
方丈一邊引著承平帝往普通信眾不能進的禪院走。
一邊苦口婆心的勸。
“陛下,三皇子的命格沒有問題,姻緣乃天定,您不用太著急。”
方丈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如果是家事。
那麼就是前陣子承平帝似乎派人問過這個了。
“不行!”承平帝一聲怒吼。“朕是天子,他的婚事得朕說了算!”
方丈:???
一眾僧人和護衛:你是他親爹,你當然說了算。
不是……
姻緣天定的意思又不是讓你家皇子不聽你的,偏偏要在馬路上隨機找一個。
這是形容詞,形容詞啊。
最後還是方丈“見多識廣”表示……我們什麼都沒聽見。
念了一句阿彌陀佛,世界上就沒有過不去的事情。
如果有,那就念兩句。
一邊優哉遊哉的帶著皇帝朝裡走,一邊等皇帝冷靜。
“老三現在應該在相國寺,他在哪兒?”皇帝冷靜了,冷靜下來後第一時間找兒子。
“三殿下在寧禪小院,說是要待客。”
一個小沙彌回答之後,悲催的發現皇帝的臉色更黑了。
老方丈讓瑟瑟發抖的小沙彌退下。
如果換個人恐怕會懷疑三皇子是不是約見了什麼不該見的人。
老方丈卻知道,如果三皇子見了什麼不該見的人,皇帝才不會轟轟烈烈的過來堵人。
“陛下可要見見三殿下?”
“不見。”怒氣衝衝。“勞煩方丈派點人遠遠的圍著小院,一旦有人進去了,就告知朕……無論是走進去的還是飛進去的都算。”
飛……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