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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符的效果沒有原版的好, 這是肯定的。
但是生死符起效的速度一點不比原版慢,這是第二天就得到的好消息。
當天夜裡, 劉刀疤就一直覺得手臂有瘙癢,一開始以為是什麼蚊蟲毒蟲之類的東西咬了。
可緊接著。
這瘙癢中竟然出現了輕微的疼痛感。
然後這癢和疼的感覺,開始迅速的擴散到了全身。
並非難以忍受,甚至這第一天的瘙癢和疼痛也就和普通蚊蟲叮咬差不多的感覺。
但是這種擴散的速度,成功引爆了一夜未眠的不安。
親眼見到三皇子忽悠人的官員們,倒是開始有些感慨。
一是感慨牢裡環境真的不咋的。
二是感慨三皇子的這一招還很有效。
於是他們默契的沒有搭理裡麵那位。
隻是把三皇子隨意點名的那位隔壁的隔壁的死囚換了一個地方關押。
事實證明,楊珩這一招心理恐嚇, 搭配生死符效果簡直太過拔群了。
尤其是生死符的瘙癢和疼痛不僅僅是每日劇增的, 更是會逐漸深入內腑的。
當體內傳來異樣的那一刻。
劉刀疤的心理防線算是撐不住了。
未知的才是最讓人恐懼的。
如果說外在的皮膚瘙癢還能歸類成是蟲咬的。
那麼內腑的疼痛和瘙癢就超出劉刀疤的理解能力了。
他是必死之人。
可頭掉了碗大個疤, 不代表他願意被那種不乾淨的東西折磨。
他從出來打家劫舍起,不知道被多少人詛咒不得好死。
他不怕, 不代表沒聽進去。
現在他恨不得拿把刀插入自己的身體裡, 把那不知道在乾什麼的鬼從肚子裡拉出來。
入地府下油鍋也比被惡鬼吞噬強。
才第三天, 負責看押的差役就不得不把劉刀疤發瘋的事情上報了。
已經開始用腦袋撞牆了。
再不管管, 人就死了。
一個死囚, 死就死了, 可他現在還是證人呢。
他死了,何大人怎麼辦。
三皇子像是未卜先知一樣, 求了皇上, 派了經驗老道的太醫過來給一個死囚治病。
理由還是冠冕堂皇的。
聽說有奇異病症, 太醫院自然要過來瞧瞧的,若是有疫病就糟糕了。
畢竟這裡是天子腳下京師重地。
於是不知道臟了多久的死囚享受了一把難得的待遇。
應太醫要求,他被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洗刷乾淨了。
哪怕負責洗刷他的人動作十分粗暴,哪怕刷他的刷子是最刺最硬的鬃毛,哪怕他身上被刷出一條條血印子。
劉刀疤都沒哼一句。
而是滿心期待的看著來給他治病的太醫能給個結果。
哪怕說他得了不治之症都行。
然而太醫仔細檢查的結論自然是……
“不可能!我不可能沒病, 你看看啊,我這裡,這裡癢,還疼!”
發狂的劉刀疤被其他人直接按住。
老太醫仙風道骨地摸了摸胡子,最後站起來轉身就走。
還不忘記高聲宣布,這人裝病,不用理會,沒有疫情,大家放心。
劉刀疤看著太醫就這麼走了。
在聽著周圍差役對老太醫人品的肯定。
於是轉而瘋狂的喊著要換房間。
換房間?做夢。
就是為了嚇唬你才整這麼一出。
換了以後,這人心一安,不犯病了怎麼辦?
於是負責人冷酷無情的甩了一句,若是他再鬨,就把人捆起來。
劉刀疤也是個狠人,冷靜下來後,雖然依舊慌亂。
既然太醫說他,沒病,那就真的沒病。
強迫自己忽略那些感覺。
如果忽略不了,就給自己一拳。
可逐漸擴散的以及加重的感覺在這種冷靜下,卻越來越清晰。
不僅僅無時無刻遭遇著痛苦。
更伴隨著強大的精神壓力。
像是一種無形力量讓你身在人間就提前體會地獄受審的感覺。
就在他快被自己逼瘋的時候。
三皇子還派人過來提醒了一下。
嗯,十分避嫌的讓負責審案的官員進行傳話,都沒直接接觸對方。
也沒提醒什麼大事。
隻是提醒他,這樣的日子,至少,還有一年才能解脫。
看似威脅的話,卻給了劉刀疤靈感。
“秋天……還沒過吧。”
“當然沒過。”
“那我還趕得上今年的問斬的吧!”
“最後一次好日子,在十日後。”
“我招!我全都招!!!”
隻要何旌堂那個案子結束,自己就不再是證人了。
他就是個普通的死刑犯,絕對能趕得上今年的秋後問斬!!
整個審案小組萬萬沒想到,竟然就這麼……這麼突破了?
刑部官員虔誠地把丙叁號房間封存起來。
儘可能保留原樣,打算以後遇到什麼難辦的刺頭再啟動這個房間。
突破口出來了,後麵的一切就好辦了。
虞家的如何甩鍋脫身。
應家為首的其他人,如何撲上去咬上一口。
承平帝該如何平衡官場平息這一次風波。
這就不是楊珩和應千雲能參與的了。
倒是承平帝,聽說兒子大半夜去了一次天牢後,把人拎過來問問情況。
“千雲混在太醫身後去看過了,最多能維持十天的效果,他若是還不招,千雲可就得去再補一針了。”
這就真的挺雞肋的,效果遠遠比不上其他酷刑。
要不是楊珩渲染到位,劉刀疤還不會招呢。
“解法的話,也很簡單。用藥物蒸透全身,破壞經脈內陰陽之力的平衡就行了。”
控製類武功的效果,真的是大打折扣。
“這事你們倆保密,彆對外說。”
承平帝的想法和刑部官員都一樣。
想著以後……還能用來嚇唬嚇唬一些倔骨頭。
“聽說明日的賞菊宴,你也要去?”
“嗯,還沒正式帶千雲參加過宴會呢。”
“…………”承平帝表情很複雜。
楊珩乖巧聽訓。
“彆太欺負你弟弟。”
楊珩:…………他能喊冤嗎?額,好像不能,這次是他搞事。
“兒臣隻是認為,自己的幸福也應該讓四弟體會一下。”
“你心裡有數就行。”
承平帝揮手讓三兒子下去了。
有時候屁股坐在什麼位置上,腦子就想什麼事情。
對於朝堂此次的動蕩……和承平帝有關係嗎?
沒有啊。
虞家勢力衰弱了,他又不少一塊肉。
何旌堂被冤枉了,又如何?大楚也不少這麼還算可以的官。
虞家在幕後想換一個貼近他們的晉州刺史?這事有點過界,可等日後發覺不對勁了,承平帝下手削一下也是很容易解決的。
貴妃想要給給娘家一份體麵?
可以啊。
如果老四被老三挑撥了一下後,不想娶表妹了?
也可以啊。
貴妃想要老四繼承王位?
有想法當然可以,努力爭也可以。
所有兒子都一條心這種美夢明顯不可能實現。
有老四在當一條鯰魚刺激刺激太子,也是好的。
穩坐釣魚台的承平帝掌控者國家這艘大船的整體方向。
船可以開得慢,但是一定要穩。
朝臣、後妃、皇子、世家、寒門,都在他的全局之中。
除了……
承平帝嘴角抽了一下。
他想起了未來的三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