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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院的院判搖著腦袋唉聲歎氣的走出了瑞王府,回宮複命去了。
不消片刻,大家就都知道。
瑞王妃……病了。
太醫束手無策,不過提供了民間神醫的線索,瑞王當下決定,帶妻子外出求醫。
事實上,有心疾的瑞王和有喘疾的瑞王妃都能“病”。
隻不過他們這病……因為編得臨時,外界基本都不知道。
如今需要二選一的話。
應千雲一貫弱風扶柳的形象工程獲得了優勢。
所以這次出門的理由,就是王妃看病。
事實上要不是他們成婚才一年,外出求子這個說法更妥當。
消息剛一傳出去,第二天崔氏就一臉“焦急”的上門了。
如果說之前應千雲沒有坦白。
恐怕這一刻崔氏就是帶著家裡庫存的藥物上門的。
如今嘛……
“好了,說吧,怎麼回事?”焦急的神色在踏入房門那一刻就沒了。
“這不是【東方】需要去淮南嘛,那我們就順便……就像是上次去嘉良那樣。”
工作之餘還能玩一玩。
“和你爹說的差不多。”
崔氏一臉淡定,她來也是走個過場。
不然嫁出去的姑娘病到要外出求醫了。
娘家一點動靜都沒有,太不像話了。
“你們倆,有機會為皇上辦事,那就好好做。彆總是……”
彆總想著玩。
“阿娘,我若不外出求醫,那就得在家病重了。”
她是武林高手,但不不會分1身術啊。
這在京城重病,還得應付探病的問題。
若是有哪個頭鐵的,硬是要來探望,又是一個麻煩。
應千雲“病著”,楊珩無論離京與否,都必須做戲做全。
無時無刻表達焦慮才行。
這麻煩的勁兒,還不如兩口子一起出門呢。
崔氏順著這個場景想了一下。
也覺得累的慌。
“也是,趁著沒孩子,多走走也好。”
不過……
“七月底一定要回來一次。”
千宜的婚期定在了八月初。
京城的八月初氣候還是不錯的。
“用不了那麼久的。也許兩個月就回來了。”
“兩個月?”
崔氏一臉疑惑。
“不是說要入軍營訓練嗎?”
應千雲和楊珩無論怎麼玩都行。
可馬甲不是要入軍營學習嗎?
應三叔整天回來報告第一手消息。
幾乎是全是諸位武將同僚的各種羨慕嫉妒恨。
然後就是各種花式想調去淮南的同袍們。
操作那是一個比一個騷。
據說最騷的那個,直接說淮南軍中有自己契兄弟,自己要過去“夫夫”團圓。
這種事情放到外麵是不認的。
但是軍中寂寞,這個……概率就略高了點。
一般大家都睜隻眼閉隻眼的,能把人湊在一起,基本都成人之美。
可現在情況特殊,為了不出亂子,這口子絕對不能開。
承平帝二話不說直接卡死了所有軍隊人員調動。
有本事你們自己當逃兵過去
應千雲笑而不語,崔氏立刻明白這不是自己能問的了。
這時候木槿正好回來了。
她應崔氏的吩咐,從廚房拿來了一小蝶新鮮的薑汁。
崔氏優雅的從懷裡取出第二塊繡帕,沾了沾薑汁,輕輕的在眼角壓了壓。
瞬間崔氏的眼角就紅了,眼淚含在眼眶中。
含而不落。
再眨眨眼,水汽就散了,但是睫毛微濕的狀態,可以看出曾經的狀態。
一個為女兒擔憂焦慮,卻強撐自己儀態的高門貴婦形象誕生。
應千雲:佩服佩服!
崔氏看著應千雲一臉震驚的表情,嘴角也揚起了驕傲的微笑。
她的手段多著呢。
“阿娘,不至於吧。”你出了這個門就上馬車了。
“能注意到的細節,就要做全了。”誰知道門口會不會有哪個事多的準備偶遇。
“我能做的也就這點了。你自己出門的時候也要小心,尤其是兩個身份換的時候。”
應千雲慎重的點頭。
受教了。
於是崔氏帶著一臉疲憊含淚離府之後。
瑞王夫婦也有樣學樣,開始注重細節。
瑞王頂尖的調香手藝再度上線。
現在兩人身上走到哪兒都縈繞著一股子湯藥的味道。
並不難聞,細聞之下,還有一股子草木本香的味道。
在東方策馬離京之後。
楊珩扶著一臉蒼白的王妃上馬車,自己也沒有騎馬,而是在馬車中相陪。
所有圍觀群眾開始唏噓。
應王妃看著弱風扶柳,之前就聽說身體不好,果然是有病啊。
連禦醫都看不好。
“也不知道這一對能恩愛多久,我可是聽說,自從瑞王妃身體不好傳出來後。本來已經死心的人又活躍起來了。”
“怎麼著?那群人還沒死了往王府塞人的心?要不要臉了?”
“今時不同往日了。”
“瑞王妃隻是喘疾,又不是不能生。再說了,這不是去看病了嘛。”
“就是,喘疾不發作時候,與常人無異。瑞王這急吼吼的帶著王妃去看神醫……不就是在乎王妃?”
“那些小妖精,切。”
小妖精們的確有死灰複燃的架勢。
然並卵。
在這方麵,楊珩極度嚴防死守。
防得比結婚前更嚴,一點都不給小妖精們機會。
不是楊珩信不過應千雲的宅鬥能力,更不是信不過彼此的感情。
而是……在經曆過“同歸於儘”孫竹月,“得不到也要毀掉”的尹文昔。
還有“變成情敵”的解天巧。
誰知道想嫁入王府的小妖精們最後會鬨出什麼屬性?
還是隔離的好。
瑞王府的馬車緩緩離京。
很快,這並不豪華的車隊,沒有特殊標記的馬車,就這麼泯然眾人,沒什麼可值得人惦記的了。
倒是提早走一步的“東方”。
人沒出現,事情卻鬨得轟轟烈烈。
一張英雄帖傳遍了整個江湖。
整個漕運轟轟烈烈的為這場決鬥進行宣傳。
糙漢們宣傳方式也相當簡單。
噴,一個勁兒的噴。
什麼東方西方的?什麼軍神不軍神的。
朝廷鷹犬而已。
我們家大龍頭成名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這時候,身高八尺,吼聲如雷,腰粗如捅的傳言終於開始被正名了。
漕運大龍頭。
是一個楊柳細腰,鶯聲燕語的江南妹子。
但是彆以為是妹子就小看了她。
四年前,14歲的柳煞。
一襲紅衣打服了整個漕運。
穩坐江南龍頭的寶座。
四年過去了,那個被打出來“服”字,隻有寫得越來越深。
誰說我們家大龍頭會輸?
站出來,看我不打死你。
江南那邊先是震驚這個大龍頭是個小姑娘家。
其次是震驚,如果按照出名要趁早這個定律,未來的東方軍神,恐怕真的要輸了。
可是,可是……畢竟那個東方是天下第一高手的愛徒啊。
就在嗑瓜群眾賭局都開起來的時候。
江南這邊出來一個老頭。
弱不禁風,瘦骨嶙峋,胡子老長的一個瘦弱的老頭。
看著老人家走路都要人扶的樣子,就明白,這位不是什麼武林高手。
但是,這位老人家一出麵。
所有人都要給他幾分麵子。
他辭官前是一代名相,娶的更是郡主之尊,富甲一方,朝廷賜匾的大善人,江南文壇領袖之一,白鹿洞書院的山長……
頭銜的長度堪比龍媽。
這樣一位人生贏家的老人家出麵事情,自然不是簡單的。
老人家難得沒有拽文,而是用儘可能淺顯易懂的話,安撫了漕運糙漢們群情激奮。
也對“英雄帖”做了正式的回應。
大致意思誰都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