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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千雲和楊珩的表情,史無前例的精彩。
看著他們青青白白還會發黑的神色。
誠王突然覺得內心的那口氣兒給順了不少。
而此刻小夫妻倆卻是在內心同時咆哮。
這不科學!
這怎麼可能!
哪裡露陷了!!
林青這個身份,在他們婚前就“雲遊四方”去了。
誠王壓根沒見過人,最多收到一封信。
都兩年多了,要穿幫早就穿了,何必等到如今?
如果說,最近“林青”這個身份有露臉的話,那也好說是他們的疏忽。
可是,沒有啊。
誠王看著他們這對小夫妻,從一臉震驚到一臉不服。
感覺更加舒坦了。
有種扳回一城的暢快感。
大搖大擺坐在椅子上,順手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咗著。
坐等這對小夫妻調整好心態開口。
不知道他們死不承認另尋借口呢,還是彆彆扭扭的坦誠道歉呢。
道歉以後,自己是表達一下被欺瞞的憤怒呢。
還是輕輕放過這小兩口?
要不……“敲詐”一番?
啊呀,好難抉擇啊。
誠王此刻不知道的是,和承平帝“交手”過的小夫妻倆。
比他想象的還要不要臉。
瑞王妃婀娜多姿的對著自己行了一個萬福禮。
儀態端莊和平時彆無二致。
但是嘴裡說的卻是。
“徒兒是怎麼認出為師的?”
用的還是蒼老的男聲。
嚇得誠王剛入口的茶直接走了氣管這條道。
不停的咳嗽外加驚恐的目光直直的盯著瑞王夫妻。
他進門前的推測是。
當年他見到的就是一個小女孩。
隻不過因為小孩子雌雄難辨,他先入為主之下,搞錯了性彆。
若乾年後,“林青”在皇家彆院救駕有功,遇到了瑞王。
兩人互生情愫,喜結連理。
發現自己這個徒弟之後,因為尷尬,所以放棄了“林青”這個身份,改稱“東方”。
而現在,他不得不麵對另一個可能。
返老還童是真的。
自己弟弟娶了一個至少四十多歲的老男人當妻子?!
“二哥,總覺得你在想什麼很不禮貌的事情。”
他們隻是簡單的嚇唬了一下而已。
你腦補到哪裡了!!
“我,我沒想什麼……”
震驚過後,誠王也想起來,這不太可能。
且不說,自己弟弟的審美和性取向不會有問題。
他也不覺得平時見到的那個千嬌百媚的弟妹,是個中年男子偽裝的。
更不覺得,應博明會眼瞎的認錯女兒。
父皇也不會同意這門婚事。
經曆過一小小的插曲,話題倒是很順暢的接了下去。
楊珩這邊先是肯定的了誠王的第一回合的猜測。
嗯,沒錯,當年就是千雲忽悠你的。
你弟妹就是你想要為他養老送終的恩師。
“這事,父皇知道的……大哥也知道。”
“我該慶幸老四不知道?”
“他的確不知道。”
“所以二哥,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林青這個身份已經雲遊很久了。”
“千雲也隻用東方這個身份和你比武過。”
他們安排得的確有點粗糙。
畢竟誠王是應千雲徒弟這件事,是半路殺出來的。
本尊自己都忘記了。
還是那句話,為什麼是今天?要穿幫早就穿幫了。
總不見得今天千雲比武的時候用了十幾年前的標誌性招式?
就算有,東方是林青的徒弟,招式一樣也不應該奇怪才對。
誠王唏噓的感慨。
其實事情出乎預料的簡單。
“今日你在上麵比武的時候,不止一個人在我耳邊感慨……”
東俠士果然是林俠士的徒弟啊。
不僅僅一樣武功高強,身姿身形體態簡直一模一樣。
“在你耳邊嘀咕……禦前護衛?!”
楊珩和應千雲對視了一眼。
萬萬沒想到,事情的漏洞竟然來自於背景板。
林青這個身份出場過兩次。
一次是禦前救駕驚鴻一瞥。
一次是冬至特訓,教了大家一套拳法。
這兩次中,有一小撮人是完全重合的。
那就是承平帝的最信任的那一撥侍衛。
可以確定但是,林青給了他們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就像是趙公公永遠在承平帝身邊一樣。
曾經被承平帝加塞入冬訓營特訓的禦前侍衛,在今天這個重要的場合自然也是圍繞在承平帝周圍的。
誠王作為承平帝武力值最高的兒子。
在擂台比武幫不上忙的情況下,他自然是脫離的親王應該站的位置,站在父親的護衛隊伍裡。
這種小小的細節,不會有人在意。
畢竟是出於一片孝心,連禦史也不會找這個茬。
於是誠王就這麼聽了一耳朵如此如此的感慨。
感慨的人不會有什麼彆的想法。
隻不過是身形像了點而已。
隻不過是都帶麵具而已。
誠王一開始也沒多想。
直到楊珩再度出現。
準確說是看到楊珩一個人回來,身邊卻沒有瑞王妃。
足夠誠王一腦袋問號了。
根據他對三弟的了解,如果應千雲有事,他絕對不會離開她的身邊。
如果應千雲已經沒事了,他怎麼也會帶著王妃一起回來。
剛想和父皇交流一下,就看到父皇和大哥時不時詭異的“對視一眼”。
尤其是在楊珩不顧禮法,不顧自身安危衝到“東方”身邊檢查他是否中毒之後。
一旦疑惑開了頭,曾經不合理的地方就逐漸冒出來了。
師弟變師妹最後變成弟妹這個不可思議的結果,就冒出來了。
“東方莫名其妙和你們夫妻感情甚篤,東方第一次出現是陪著你們出使嘉良,東方和柳煞比武的時候,你們夫妻倆跑出去治病……”
所以說,對於自己人來說。
有心的話,推測出應千雲=東方。
隻需要一點點想象力以及對沒有對女子的偏見。
想明白應千雲=東方。
耳邊聽著師徒倆身形體貌相似感慨。
懷疑的泡泡也就越來越多。
被欺騙和隱瞞的人總是會下意識的問一句:你還瞞著我什麼事?
於是誠王最後的回憶停留到了當年冬至家宴上。
“這次突厥和吐蕃挑釁,你們倆裝病跑出去實在是太有既視感了。”
當年冬至全家宴上。
這兩位就這麼跑過一次。
很好,那麼再往前推一推。
冬至他們倆跑出去前發生了什麼?
是自己在說。
要去見一見“師父”。
“所以,還不明顯嗎?”
如果還剩下最後一點點懷疑的話。
自己踹門進來後,一句“師父”換來了小兩口見鬼的神情。
那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誠王終於能擺出一臉我是來算總賬的神情了。
師父又如何,你還是我弟妹呢。
隻見應千雲不知道什麼時候切換到小白花狀態。
哪怕是穿著一身勁裝。
哪怕是她剛剛穿著這身衣服殺了四個外邦人。
現在的她,完完全全的就是小白花的姿態。
站在自己丈夫身後,一雙柔情的美目怯生生的看著誠王。
帶著無限的歉意,還帶著一種擔驚受怕的嬌弱之感。
滿滿的引起任何雄性生物的保護欲。
更讓她道歉的對象不忍心苛責於她。
誠王整個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應千雲眼見有效,立刻開足馬力。
盈盈的水光凝聚在眼中。
大有你再說一個字,我哭給你看的架勢。
事情都過去兩年了,小夫妻倆也不是沒為掉馬預演過。
瞧,這不是很管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