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征畢竟是一群糙漢子裡唯一一個有戀愛經驗的, 他以過來人的身份勸道:“戰哥我跟你說,作為一個男人, 你要是跟女朋友冷戰,那你就鐵定完了。”
“我沒有冷戰, 隻是……等等,為什麼?”沈戰樹都不砍了。
“網上有句話是這麼說的‘男人不要想著贏過自己老婆, 因為一旦你贏了老婆, 你很快就會沒老婆’,這話你可以參考參考。”
沈戰:“……”
“說起來, 你心裡憋著什麼火呢?”
沈戰著實有些走投無路, 他將手裡的長刀一丟, 把自己心裡的糾結給說了。
哪裡知道, 熊征“嘿”了一聲,一點也沒當回事兒:“你怎麼覺得嫂子討厭你?你看你衝她撒嬌的時候, 她都沒罵你。”
“……”沈戰黑著臉, “我沒有撒嬌!”
“哦哦哦……”熊征對此超敷衍, 然後道, “你看嫂子像是一回基地就會丟下你的樣子嗎?她現在整天‘我們基地我們基地’的, 潛意識裡早就把華清基地當成另外一個家了,隻怕根本沒想過老死不相往來這麼絕情的事。”
“真的?”沈戰不敢置信。
“當然真的!我看你就是進入了男性更年期, 患得患失。”
沈戰:“……”
仔細想想, 好像也是那麼回事。
看著遠處煮著方便麵的梅甜甜, 沈戰心裡燃起一絲希望, 籠罩心頭的陰雲倏地散去, 眼睛慢慢的亮了。
是啊,也許事情還有轉機呢?
他不應該灰心得那麼早。
熊征說得對,男人就得大氣一點,這幾天是他混蛋了,居然還讓梅甜甜主動哄著他,真不該!他那麼喜歡她,是他應該要供著她才對!
沈戰正暗暗在心裡下定決心,熊征又湊了過來捅了捅他:“我跟你說,還有句話叫‘床頭打架床尾和’,你懂不懂什麼意思?這意思啊,是說咱們做男人的身體素質要過硬,不好說理的時候就賣賣苦力,讓媳婦兒想生氣都生不起來,嘿嘿,你懂吧?”
一個“硬”字,讓熊征說得那叫一個抑揚頓挫,就怕聽的人不明白。
沈戰:“……”
“當然了,你一個老光棍我也不強求你現在懂這些,太難為你了。你就多練下俯臥撐吧,這個有用!”
沈戰輕嗬一聲,對著熊征露出蜜汁冷意。
他不懂?
他可懂了!他就是不說而已,他家未來那位不要麵子的嗎?
但他有點後悔了,他就應該按照原計劃把熊征丟在基地裡鎮場子的,怎麼把這頭熊給帶出來了,給自己添堵呢?
*
京城基地。
甄母陳桂香坐在沙發上,拉著王婉珍的手喜滋滋說道:“我們家甄珠懷上了梅曠的孩子,這可是你們梅家第一個孫子輩,你可得好好照顧著啊,彆再跟之前一樣摳著吃食了,孕婦禁不起餓的。”
“我們家裡東西多,基地還每天提供吃的,吃的夠!”王婉珍也喜不自禁。
最近兩天甄珠動不動就犯惡心,想吐,今天上午托關係去基地裡的醫院檢查了一下,沒想到竟然是懷孕了!
這可是大好事啊!
陳桂香鄙夷道:“基地送的吃食是人吃的嗎?每天不是粥就是饅頭,蔬菜不新鮮,肉也沒兩片,你要是拿這東西糊弄你的寶貝孫子,那就說不過去了啊。”
這話王婉珍不讚同,都末世了,什麼吃的都金貴,還嫌棄那麼多乾什麼,她家甜甜都不挑食了。
但是甄珠懷孕了,也是要吃點好的。
想起一直沒音訊的梅甜甜,王婉珍心情不是很好,她點了點頭:“我等會兒跟梅曠他爸說說,讓他拿點好東西出來給甄珠補補,保證不讓她缺營養。”
陳桂香繼續攛掇:“最好把地下室的鑰匙密碼拿給甄珠,以後她想吃什麼就自己去拿,我辛苦一點,給她做。”
這話王婉珍可沒答應。
*
房間裡,甄珠和梅曠也在說話。
“生孩子會讓身材走樣的,我真不想生這麼早,這可怎麼辦啊?”甄珠嘟著嘴跟梅曠撒嬌。
梅曠:“你說怎麼辦?”
“孩子懷都懷了,還是得生,但是……親愛的,你媽說咱家裡屯了不少嬰兒奶粉,以後我不喂奶,給寶寶喝奶粉好不好?”
對上甄珠期待的眼神,梅曠卻搖頭:“如果你有奶,當然還是母乳喂養比較好。家裡雖然屯著奶粉,但甜甜以後也會做媽媽,要為她準備著。”
“在你心裡,我就比不上你妹妹是嗎?”甄珠突地火了,“梅曠,我是你老婆,你妹妹隻是妹妹,遲早要嫁人的!”
再說了,誰知道梅甜甜現在是活是死,想得真多!
“不是說你們誰重要,隻是東西不能浪費。你如果沒奶,讓孩子喝奶粉是應該的,但不能為你想保持身材就作。”
“你說我作?”甄珠柳眉倒豎,猛地站了起來,“梅曠,你有沒有良心?我是在為你懷孩子,是為你們梅家傳宗接代!”
梅曠淡淡看向她:“我說過不想那麼早要孩子,在一起的時候都用了避孕措施,但你往套子上紮孔了,你以為我沒發現?我隻是不想說出來,給你留點臉。”
被,被發現了?
氣勢洶洶的甄珠一下就手腳發涼,就像是一隻被戳破了的皮球,再也說不出話。
見狀,梅曠眼中的無奈更濃。
他隻是詐一詐她,哪裡知道……嗬。
*
木筏要做大做好,不是半天功夫能做完的。
幾人砍好了做木筏用的樹,天色就已經傍晚了,隻能晚上再加加工,明天上午出發。
梅甜甜準備好晚飯,男生們清洗了一把臉就過來吃。
吃完繼續做木筏,等做好,也該睡覺了。
男生搭起帳篷,燃起火堆。
一共帶了兩頂帳篷,梅甜甜和林涵睡小帳篷,三個人高馬大的男生睡大帳篷,然後留一個人守夜,防止意外情況。
今天輪到沈戰守夜,梅甜甜和林涵鑽進帳篷睡了,他看著那頂小帳篷發呆,半晌,又將目光投向遼遠的天際。
這幾天他的心情經曆了忐忑不安和迷茫無措,現在慢慢變得平靜了。
不論前麵有多少艱難,他肯定能克服的。
從小到大,他不是一直就這麼做的嗎?
*
第二天。
頂著清晨的陽光,木筏在四個大男生的齊心協力之下終於被推下水了。
結實的木筏飄在水麵上,兩米寬三米長,非常大。
邵沐陽先跳了上去,還蹦噠了兩下試了試木筏的浮力。
沈戰跨上木筏,站在邊上朝岸邊的梅甜甜伸出手,男友力爆棚地說道:“彆怕,我拉著你。”
嗬嗬,才不怕呢。
昨天你對我愛搭不理,今天我教你做人道理。
梅甜甜冷漠臉走遠了一點,根本不用任何人搭把手,自己就輕輕巧巧地跳上了木筏,讓沈戰一隻胳膊僵在了原處。
一邊的熊征樂得不行,拍了拍沈戰的胳膊:“年輕人,眼前這點小挫折不算什麼,等以後真追到了,跪啤酒瓶蓋的時候還多著呢!”
沈戰:“……閉嘴吧你。”
幾人在木筏上坐著,富貴母子躍下水,身上各係著一根長長的藤蔓,拉著木筏朝前劃,速度非常的快。等它們累了就跳上木筏,換四個男生用槳朝前劃。
湖裡有一些長得很大的魚和不知名的水怪遊動,也有衝著木筏來的,不過富貴一聲示威的長嘯,林涵跟著揮出數根冰錐,那些東西就不敢來搗亂了。
眼看著太陽快要落山,木筏終於靠岸了。
梅甜甜很刻苦,在木筏上也沒浪費時間,專注修煉異能。結果忘記換姿勢了,站起來的時候腿有點發麻,一個沒注意,她跳下木筏的時候腳一崴摔在地上,手臂還在木筏邊上擦了一記,直接把皮給擦破了,鮮血直往外冒。
“怎麼回事,疼不疼?”沈戰連忙衝了過來,一臉緊張。
“沒事。”梅甜甜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手中亮起一團綠芒,手臂上的傷口很快就愈合了,跟沒受過傷一樣,隻有衣服上的血跡洗不掉。
就應了這一句,她就不理沈戰了。
沈戰摸了摸鼻子,老老實實跟在她身後。
*
又朝西邊走了幾小時,梅甜甜終於發現了一片熟悉的建築。
她欣喜不已。
眼前那一片是之前她屯物資的時候,還開車來過的一個農貿市場。他們走到了這裡,說明距京城基地就不遠了。
不過現在的農貿市場已經沒有當初的景象了,裡麵不再有關在籠子裡瑟瑟發抖、被人一抓就驚慌亂叫的雞鴨鵝,也不會再有香菇山珍散發的氣味,更沒有人們扯嗓子叫賣砍價的噪雜聲。
梅甜甜幾人進去看了一圈,沒發現什麼好東西,倒是惹出了一群異獸。
當初待宰的雞鴨現在追著他們跑,因為數量太多,他們一夥人花了不少時間才把這群變異雞鴨給宰掉,一個個累得直喘氣,連吃肉的心思都沒了。
所謂風水輪流轉,還真不是假的。
然而,這隻是第一波異獸。
接下來兩天時間,梅甜甜發現湖這邊的異獸仿佛跟他們杠上了一般,一波一波,前赴後繼,連晚上都不停歇,簡直讓他們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
開始還沒覺得異樣,一天下來,再神經大條的人都知道情況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