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寧寧咽了咽口水，默默為自己加油鼓勁：“沈馳。”
沈馳厭惡地皺了皺眉：“說重點。”
蘇寧寧：“沈馳，你好……我……”
許是沒想到沈馳態度這麼差，原本輕鬆的她也變得緊張起來，舌頭竟然開始打結。
沈馳麵對女生向來缺乏耐心，他掀起眼皮淡漠看向她，口氣如同涼水：“我不好。”
蘇寧寧：“？”
沈馳：“見到你就不太好了。”
他懟人的功夫還是一等一的厲害，雲黎在旁邊也想笑。
縱然沈馳這人有千般萬般不好，但是他麵臨不喜歡的人總是第一時間拒絕，不給對方留下任何機會，這一點雲黎還是佩服的。
蘇寧寧興許沒受過這樣的氣，再加上周圍一堆男生起哄，她語氣也算不上好：“沈馳，你能尊重一下彆人嗎？認真聽完我講話可以嗎？”
沈馳的嗓音傲慢又囂張：“不能。”
“哈哈哈班花你要不換個目標！”
“蘇寧寧，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你看看我怎麼樣？”
蘇寧寧哪裡受得了這樣的調笑，幾乎哭著跑開了。
雲黎這時候也有點想上廁所，起身出了教室。
沈馳後麵坐著個八班的男生，那男生好奇地問他：“馳哥，我班班花都這麼主動了，你居然也看不上啊。”
沈馳輕笑了聲，若有所思道：“我不喜歡主動的。”
男生：“那你喜歡不主動的？”
沈馳嗯了一聲，口氣沒什麼起伏：“差不多吧。”
男生皺著眉頭想了想：“你喜歡雲黎這樣的？”
畢竟學校出了名的漂亮女生中，雲黎性格最為乖巧內斂。
沈馳抿唇卻沒說話。
雲黎回來的時候，恰好聽到這一段，她背對著他們站著，二人都看不到她，可她心跳速度加快了許多，咚咚咚劇烈極了。
男生不甚在意地說：“雲黎沒什麼值得喜歡的吧，她有個傻哥哥。”
“她那個哥哥可傻了呢，看著得二十幾歲了，但是居然吃手指，還不停地吐口水，惡心死咯。”
“我感覺雲黎估計也臟兮兮的吧，畢竟家裡有個傻子。”
男生的語氣飽含著滿滿的輕蔑，尤其是抬起了頭，高昂著脖子，嘲諷意味都要蔓延出來了。
另一個男生也附和道：“是啊，我一直覺得雲黎不配得到這麼多追捧，她有個傻哥哥，哪個男生能接受這種女孩啊。”
雲黎站在不遠處，將男生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如果她沒記錯，這個男生還跟她表白過。
表白不成就要侮辱嗎？
“砰——”一聲，一隻鼠標不輕不重地砸到了男生頭上，沈馳懶散倚靠在皮質座椅上，渾身密布著一層戾氣，臉色也沉得要命，嗓音帶著點駭人的涼意：“閉嘴。”
男生被砸蒙了：“馳哥，你沒看咱們學校的論壇嗎？今天下午都被傳瘋了。”
沈馳口氣不虞，下一秒幾乎要揮拳：“再他媽亂說試試。”
*
雲黎小跑著回了教室。
大家都專注著玩電腦，教室裡沒人，燈也沒開，天色稍晚，天邊彌漫著一層淡淡的霧氣。
她快速打開手機，看了眼學校論壇。
最頂部的帖子已經飄紅，顯示出“熱”。
樓主先是po了幾張照片，都是那天她在公園和周想南見麵的情景。
不過做了些處理，刻意突出了她喂零食給周想南，後者傻乎乎地笑著，她溫柔地揉了揉他的頭。
樓主隻說了一句話：【這就是大家的女神［嘿哈］［嘿哈］】
下麵的評論不堪入目。
【天哪！！居然是傻子！藏的夠深的，雲黎有個傻子哥哥！！真的震驚我全家！！】
【我居然還傻到跟她表白，我才不要一個傻子大舅子】
【感覺雲黎還是孤獨終老吧，應該沒人能真心喜歡她了】
無一例外，大家都在罵她。她不理解，難道僅僅因為自己的哥哥智力殘疾，就活該被辱罵嗎？
想到這裡，雲黎的眼眶微微濕潤，她拿出紙巾來擦，哪想到眼淚像是開了閘的水龍頭似的，怎麼都停不下來了。
沈馳就是這時候回到的座位。
班裡隻有他們兩個人，安靜得落針可聞。
沈馳沒說話，隻是霸道地將椅子往裡挪了挪。
雲黎也往裡。
沈馳依舊往裡。
雲黎往裡。
沈馳還繼續挪動。
可裡麵已經沒有空隙了。
雲黎手心沁出了汗，她不自覺攥緊，聲調不自覺拔高了些：“你煩不煩？”
似乎想不到她居然會生氣，沈馳愣了一瞬，直接氣笑了：“凶個屁，看不出來，老子哄你呢。”
這哄人的方式也太特彆了吧。
雲黎噗嗤一聲想笑出來，可眼角還有淚水，她捂住了嘴巴，這模樣不倫不類的。
她覺得被沈馳看到自己流淚簡直太丟人了，好像這麼點事也不值得掉淚，彆人愛怎麼說那是彆人的事。
一時有點尷尬，雲黎的臉頰熱乎乎的：“沈馳，我沒哭。”
沈馳摸了摸她的頭，垂眼睨他，溢出一聲輕笑：“成，你沒哭，是我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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