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餐廳的飯菜還真挺不錯,服務員穿著講究的工作服為他們上菜,色香味俱全,雲黎原本不太餓,肚子裡的饞蟲卻也被這股子香氣勾出來了,沒忍住多吃了幾口。
沈馳垂下眸子睇她幾眼,唇瓣不經意間染上了笑意,見她放下筷子,又勸道:“再吃點。”
“不用了,我差不多了。”
沈馳:“我看你可沒吃幾口。”
好像以前也是這樣,沈馳會格外注意她的飲食,勸說她多吃,還讓家裡阿姨變著法做她喜歡吃的東西。
她胃口小,吃不了幾口就飽,在少年嚴厲的監督之下,胃口不知不覺也變大了。
後來,兩人分開,她又變成了原本的小鳥胃。
現在想想,隻覺得悵然。
沈馳又給她夾了幾筷子龍井蝦仁。
雲黎抬起眼睫,花紋繁複的吊燈燈光照耀下來,襯托得男人骨節修長均勻,淡青色的青筋在手背上明顯突起,是一雙荷爾蒙十足、極其好看的手。
雲黎垂下眼,莫名的思緒叢生,曾經離經叛道的少年似乎和眼前成熟的男人重合了,時空錯亂,他們仿佛還在一起。
“你讓我吃那麼多乾什麼啊。”她小聲說著,似在埋怨。
沈馳懶洋洋地抬起下巴:“太瘦了,養肥點好賣錢。”
他視線稍顯灼熱,弄的雲黎有點不自在,她埋下頭又大口扒了幾口飯,又猛烈喝光了一杯甜牛奶。
結賬的時候,沈馳刷了卡,她視力還不錯,一眼就看到了接近五位數的賬單,不禁瞠目結舌,一頓飯,簡直比金子還貴?
兩個人雖然結了婚,可說起來依舊是陌生人的關係,又沒有當年的愛意,他不願意白吃白喝人家的,出了門,主動說道:“剛才的飯錢我A給你吧。”
說完,她拿出手機就準備轉賬。
卻見男人擺著一張沒情緒的臭臉,冷聲說:“不用了。”
雲黎:“好像還挺貴的,A下來是四千八對嗎?”
她身影還算平靜,可實則肉
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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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隻有五千塊錢,而且創作生涯那麼多年,也隻有那麼一天。
九千多的一頓飯,對她來說是天文數學,都快夠她半年的房租了。
雲黎打開兩人的微信聊天頁麵,正準備轉賬過去。
“雲黎,”沈馳冷嗤一聲,口氣拽得要死,“你欠老子的可多了去了,要不要算個總賬?”
頃刻間,雲黎的呼吸被拿捏住了,她下意識抬了抬手,觸了下自己的嘴唇。
她確實欠他良多,甚至這輩子都還不完了。萬一真把沈馳惹急了,他列出來個賬單,自己豈不是麻煩死了。為了給奶奶買個小房子,已經花光了全部的積蓄。
雲黎猶豫了一下,舔了下唇,不自然地開了口:“那我分期還行嗎?”
沈馳:“……”
男人的臉色更沉了,他伸手掐了一把她軟嫩嫩的臉蛋,口氣涼涼地說:“你還當真了啊。”
對上沈馳漆黑深沉的眸子,雲黎的心跳漏跳了一拍,隻聽見男人慢悠悠帶著點揶揄的聲線再次響起來——
“我們結婚了,我的都是你的,不用替我省錢。”
“再說了,我還差你這一點?”
沈馳確實不怎麼在乎金錢,對待身邊人都很大方,也不光是對自己。
雲黎想了想,也就收回了手機,心底也鬆了口氣,眼下她比較缺錢,要不然也不會簽下公司的連環漫畫新合作。
沈馳將她送回家,下車之前,雲黎鼓起勇氣,看向了沈馳:“另外,關於當年的事情,我想解釋一下。”
這個秘密爛在心裡,像是懷揣了一隻活蹦亂跳的小兔子,她很想解釋清楚,可又覺得,解釋了又怎樣,反正帶給沈馳的傷害是實打實的。
沒必要卻又有必要,二者之間反複橫跳,她最終還是決定解釋。
沈馳一愣。
回應她的是男人平淡的聲線,毫不在乎似的:“不用了。”
*
晚上,雲黎更新完新的一話,終於閒下來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疲憊的身體變得輕鬆、舒暢。
臥室裡,香薰機擴散出絲絲縷縷恬淡的香氣,能助眠。
她當年抑鬱症康複之後,也常備著安眠藥,現在睡眠質量勉強還可以,不過她也長期使用助眠的香薰,生怕夢魘找上她。
她躺在床上,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她居然把自己嫁出去了。
離開之前,沈馳的話是什麼意思?不需要她的解釋,那就是壓根就沒把當年的事情放在心上?
沒什麼能比忽視更讓人感受到痛覺。
沈馳這樣的天之驕子,家世與容貌都是上乘,能力也絕無僅有,隨便一站就是焦點,他遇到的人多了去了,興許後麵還遇到更值得珍重的女孩,所以才壓根不在乎十幾歲時淺淺喜歡過的人吧?
想到這,雲黎的心泛濫起痛感。
微信消息提示音不斷傳來。
這才想起白天周心言的消息還沒回。
() 周心言:【快給我播報最新消息,和C神領證有什麼新的體驗嗎?】
周心言:【你不會是去洞房花燭去了吧?幾個小時沒動靜了啊。】
雲黎:【沒!我現在在家呢,斷網畫畫。】
身為她最好的朋友,周心言當然清楚,雲黎一旦開啟工作模式,就幾乎不會看手機了,她佩服她的專注力與耐力,也許就是雲黎進步飛快的原因。
周心言:【開門,我在你家門口。】
雲黎腦海中閃過幾個碩大的問號,趕緊穿拖鞋為周心言開門,後者站在門口,手裡拎著一袋子燒烤,同樣也隨意地穿著一雙印著小碎花充滿少女心的拖鞋,看似不修邊幅。屋內的燈光傾瀉出去,為女孩利落的短發打下一層暖融融的光暈。
“吃燒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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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黎飯量不大,平時到這個點都會餓,可今晚吃了太多,居然一點餓氣都沒有。
“我今晚跟沈馳一起吃的,還不太餓呢,你吃吧。”
周心言盤腿坐在沙發上,自顧自地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八卦:“話說,你們怎麼突然想要領證啊?”
雲黎實話實說,從相親遇到奇葩說起,周心言聽得那叫一個震驚:“所以,他就想和你結婚?”
雲黎聳了聳肩:“對。”
周心言的眼珠子骨碌碌轉了幾圈,本以為她腦子裡有了什麼新主意,哪想到女孩神秘地笑了笑,一出口直接把人驚住:“那你倆領完證就沒想著醬醬釀釀一番?”
腦子裡還能有點彆的事嗎?果然是畫言情漫的。
“怎麼可能,”雲黎無奈,“這種事我可做不來。”
周心言往她那邊坐了坐,女人一旦八卦起來,話語絕對像水流一樣滔滔不絕:“都說C神腰腹最有力啊,你就想想,還有比他更有性張力的嗎?那方麵絕對很頂,你不用真的可惜了。”
雲黎有點不好意思,臉色一紅,仿佛有畫麵感似的,回憶了一番,誠實道:“確實很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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