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黎走到公司,順利地把身份證複印件以及合同交給了雪飛。
雪飛將文件收起來，又問道：“對了，那個張梁有沒有再找過你？”
雲黎搖了搖頭：“沒有,怎麼了？”
她有點意外,張梁的那個帖子可沒公開自己的姓名,雪飛又是從哪裡知道的？
雪飛：“今天是我值班，剛才我接了個投訴電話，就是那個張梁,他說你害得他丟失了工作，要求我們跟你解約。”
雪飛說完這話自己都笑了：“這什麼奇葩男人啊。”
雲黎咬了下唇：“他到底什麼意思啊。”
雪飛：“明明是他自己發帖掛你，現在遭到反噬了,又覺得不公平了,可能也想讓你得到同等的報應，憑什麼啊，這男人的腦回路真是搞笑。”
“所以你怎麼處理的？”
“就說我們不可能解約，他要是不高興讓他報警去。”雪飛攤了攤手，嗓音多了幾l分活潑。
雲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倒是希望他能報警。”
二人相視一笑，張梁要真敢報警，就得先把自己背後造謠的事兒抖出來，報警不成還得惹一身騷。
不過雲黎是真沒想到張梁居然有臉打電話到公司,他自己追求不成無故造謠，難道三觀就差到沒有是非善惡之分嗎？
正常人有道德底線，永遠也鬥不過神經病,雲黎想到奶奶跟張梁住同一個小區，擔心他會對奶奶做什麼，趕緊給奶奶打了個電話過去。
她先說了一下張梁在論壇的所作所為。
奶奶驚呼一聲：“哎呀，沒想到這個小子這麼大膽啊,虧我一開始還以為這是個老實小孩，幸好我們黎黎沒跟這種人談戀愛。”
雲黎：“奶奶，你這兩天見過他嗎？”
奶奶：“見過啊，我今早去樓下倒垃圾，還碰見他了，他還跟我打招呼了呢。”
雲黎鬆了口氣：“奶奶，您防著點，多個心眼準沒錯，如果他要是敢傷害您，立刻給我打電話。”
奶奶揶揄地笑起來：“你一個小姑娘家，也沒有力量跟張梁搏鬥啊。”
一聽奶奶的笑聲，雲黎就知道她想說什麼，也不藏著掖著，立刻回了句：“您放心，奶奶，我忙完這幾l天，馬上就帶他去看您。”
“哎，我可就等著這一天了，你提前給奶奶發個消息，我給你們多做幾l道好菜。”
“對了，他可真是個氣人的孩子啊。”
雲黎一秒鐘就反應過來，奶奶用的是嗔怪的語氣，那就不是真的責怪沈馳。
“怎麼了？”
“那孩子不是隔三差五就讓超市給我送貨嗎？是不是你跟他說，以後不用送了，冰箱裝不上？”
雲黎捕捉到彆的信息：“是啊。”
奶奶：“然後沒幾l天，超市就給我送了個超大冰箱，我一個人住，哪裡用的是這麼大的啊。”
奶奶哭笑不得：“於是菜送的更勤了，興許是覺得我
冰箱大吧，而且這菜好貴啊，今早送的那個雪花牛肉是頂級的，兩千多一斤呢，水果什麼的都是進口的。”
“年輕人也不能這麼浪費錢啊，你們這樣不行的，以後要了孩子，花銷大得很啊。”
雲黎無奈地彎了彎唇：“奶奶，您是不了解他這個人的賺錢能力，放心。”
“怎麼不懂啊，”奶奶撇了撇嘴，“年收入千萬？”
“我又不是想不到，肯定比你爸爸那時候能賺錢。”
雲黎：“……”
她還是彆說了，省得嚇到奶奶。
“奶奶，您不用擔心，這個菜呢，他肯定會繼續送，南城進口的大型連鎖超市，都有他的股份，給您送東西其實都花不到錢，您呢享受就行。”
剛剛掛斷電話，雲黎將手機收進包裡，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轉身發現是夏蘇葉。
雲黎臉色發生了細微的變化，也不知道夏蘇葉在這裡待了多久，有沒有聽她打電話。
“黎黎，恭喜呀，又賣出去一個版權，”夏蘇葉勾著紅唇，靠近她一點，小聲問她，“能問問你出版社給的價格嗎？”
理論上這都是商業機密，雪飛也交待她不能外傳，可雲黎覺得她們畢竟是經過考驗的朋友，如實跟她相報。
夏蘇葉大吃一驚：“你是說，你一個出版界的小新人，這三季算下來能拿到小一百萬？”
女孩眉眼之間全是震驚，雲黎點了點頭：“不過，我後麵兩季得明年畫完了，上市也得等後年了，還不知道後麵還有沒有變數。”
她現在忙活存稿《跨時空騎士》，都有點忙不過來，更彆說後續兩季的《鬥獸》了。
不過既然出版社願意相信她，那她就將實體版權簽掉。
夏蘇葉臉上又重新掛上笑容：“那可真不錯啊，如果賣爆了，直接穩定為一線漫畫家了。”
兩個人也沒再這個話題繼續下去，夏蘇葉的漫畫數據還可以，但是不知道怎麼的，就是缺了點運氣，她在微博說過好多次想要出版，可奈何一直沒機會。
雲黎不想以成功者的姿態，象征性地說幾l句安慰的話，她清楚，那種安慰是虛假且無效的，她能做的就是低調一點，少說話。
夏蘇葉：“你那個紅寶石戒指是沈馳送的吧？”
雲黎：“什麼？”
“就你跟我講是高仿的那個，我想了想，那個成色真不像高仿，而且我後來打聽了下，那枚戒指最後到了沈馳手裡。”
雲黎：“……”
她沒想到，夏蘇葉居然什麼都打聽清楚了。
她無話可說。
夏蘇葉：“黎黎，你也彆介意，我真沒彆的意思，就是遇到個行內的朋友，問了一下戒指的下落。”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解釋道：“我聽說沈馳在打印室說追你不成功的事兒了，所以才聯想到之前的戒指，沈馳真的在追求你嗎？”
這個棘手的問題拋給她，像是小石頭砸到她身
上，雲黎思考幾l秒，這才說：“你彆聽彆人亂說。”
夏蘇葉：“黎黎，沒事啊，沈馳雖然已經結婚了，可是你跟了他，也沒壞處。”
女孩嗓音有種循循善誘的意味：“我也跟過幾l個老總，他們手心裡稍微漏出來點資源，就夠我們吃一輩子的了，咱們這行，光有實力不夠，還得有人脈，難道你不想飛得更遠嗎？”
雲黎一直都知道，夏蘇葉跟幾l個大佬存在著非法交易，不過身為朋友，她人品沒問題，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夏蘇葉此刻的意思，是正大光明教給她當小三嗎？
她快被這個三觀震碎了。
“那個，沈馳畢竟已經結婚了，無論從哪個角度，我跟他交往都說不過去。”
“為什麼要考慮彆人呢，做人還是得先考慮自己的利益，你就說沈馳那個投資公司，得給你帶來多大的益處？”
夏蘇葉低低地驚呼一聲：“雲黎，你不會是很早就跟了他吧？”
雲黎一懵：“什麼意思？”
夏蘇葉：“你簽約的《跨時空騎士》啊，沈馳投資的，這不會是走的後門吧？”
雲黎：“不是的。”
這個真不是，她簽約《跨時空騎士》的時候還沒跟沈馳重逢。
可夏蘇葉的模樣明顯不太信：“那不然你衣帽間那些包怎麼來的？光那幾l個稀有皮，沒個幾l千萬可下不來。”
*
雲黎後來越想越不對勁。
首先，夏蘇葉的三觀讓她很不舒服，哪有人會勸自己的朋友當小三？再次，她不相信雲黎，她居然一廂情願地認為，《跨時空騎士》是她陪.睡換來的機會。
雲黎一向不是特彆果決的人，她心思細膩，人也耐心溫柔，總是以最大的限度的好來揣度人心。
她沒辦法直接跟夏蘇葉斷掉，畢竟人家前前後後幫了她許多，也不能因為這麼一件意見分歧的小事，失去一個朋友。
不過雲黎有意跟她少聯係了。
夏蘇葉那邊似乎也敏感地意識到她的退讓，也減少了跟她的聯係，兩個人的對話框，除了一些必要的工作交流，其他交流屈指可數。
雲黎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找了個時間跟沈馳講了下這件事，想要聽聽他的建議。
“事情就是這樣了。”
沈馳“噢”一聲，掀開薄薄的眼皮，笑容欠欠地說：“原來我到現在還沒有個正式名分。”
雲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