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綏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等熱意褪去後坐了起來。
很好,這要是換他在修真界的身體,不去浴室一趟很難解決。
他走到了窗台邊,看著在花園裡蹲著挖土的少年的背影,自言自語道:“他這麼聽話,該給點獎勵才行。”
係統在備受摧殘之後創傷應激,下意識的就是那種東西,聲音虛弱道:【那種事情不可以。】
藺綏驚詫道:【你的思想好肮臟。】
係統:…………
到底是誰肮臟!
藺綏腦海裡想好了要給的獎勵,在書桌前拿出紙筆,開始塗塗畫畫。
十幾分鐘後,他帶著手裡的紙張出門了。
“我要回家住幾天,你們工作照舊。”
藺綏關上車門前,對著傭人如是吩咐,傭人連忙點頭,目送著藺綏遠走。
藺綏先是去了一趟專門做銀飾的店,大方的給了一筆錢當做加急費,而後回了藺家。
原主隻是個剛成年不久的少爺,沒有接管家裡的生意,因此他許諾給燕家老總的甜頭要和家裡人商量。
說是商量,但隻要通知即可。
藺家對原主溺愛到了極致,否則也不會養出原主這麼個驕橫性子。
藺家往上一代並不是單傳,原主有兩個姑姑,他爸爸是家裡幺子,他媽媽有一個哥哥,她是家裡的幺女,在家裡都是備受寵愛的,因此他們的結合注定他們生下的孩子在出生時就擁有多倍寵愛。
原主不是獨苗苗,上頭還有個姐姐,但他是個男孩,藺家作為比較傳統的家族,雖然不至於太過重男輕女,但也默認了男孩才擁有家裡的繼承權,而且原主的姐姐也被洗腦的格外寵愛這個弟弟。
藺綏從局外人來看,這種觀念其實傳統又畸形,拋開這些不談,這個身份太過好用,所以藺綏許諾好處的時候都不帶眨眼,因為他知道肯定能實現。
藺綏一回家就得到了各種關懷問候,滿滿一大桌擺的都是他愛吃的食物。
原主在家裡的形象比較乖巧討喜,嘴甜會討好人,藺綏儘職地扮演著這個形象,對父母和祖父母問好,吃完飯之後還陪著他們散步,把祖父母哄得直樂。
因此他提出自己許諾的好處之後,藺爸一點都不猶豫地表示知道了。
“他們給了什麼好東西值得安安你點頭?”
安安是原主的小名,家裡人希望他平平安安。
藺綏笑眯眯道:“無價之寶。”
藺家人好奇地說:“改天帶回家裡給我們也看看?”
藺綏笑著點頭,表示有機會一定。
藺家給藺綏準備的房間不比他自己住的那塊地方要小,洗漱完之後,藺綏頗有些無聊在床上看起了手機,上麵顯示著家裡的畫麵。
燕秦正坐在一樓客廳的桌子上伏案寫著什麼,藺綏看見了旁邊的書,發現他是在寫作業。
也是,燕秦已經高三,他快要高考了。
高考啊……藺綏的手指摩挲著手機邊緣,眼裡閃過意味不明的光。
看了一會兒燕秦寫作業,藺綏打了個哈欠,踩著拖鞋出了房門,敲響了姐姐藺敏的房門。
藺敏剛護完膚,手裡還拿著文件夾,看著弟弟表情有些迷茫。
“姐,喝一杯?”
難得弟弟主動相約,藺敏立刻答應了。
小陽台上擺著紅酒,自然風吹得人格外涼爽。
“怎麼忽然找我喝酒了?”
藺綏為她倒酒,乖巧道:“你工作之後太忙了,好久沒和你這麼說說話了。”
藺敏去年讀完研進了家族企業,任職分公司副總,每天忙的腳不點地。
藺敏有些驚訝:“你難得想和我多說話。”
藺綏知道這不是藺敏在嘲諷,畢竟原主的性子就覺得整個藺家以後都是他的,對於這個遲早要嫁出去的姐姐並不太在意。
藺敏忽覺自己剛剛的話有點把天聊死的嫌疑,忙問:“怎麼了,是有什麼心事嗎?”
“姐姐覺得工作快樂嗎?”
藺綏和她碰了碰杯,如是問道。
“也不能說快不快樂吧,每天挺忙碌充實的,而且我正在負責的那個項目……”
藺敏說起自己的企劃案,表情生動有光。
“而且我還有新的想法,隻是分公司的老總覺得我還是要穩紮穩打比較好,對於他們來說我也就是剛工作沒多久的新人,我和爸爸說過了,他也覺得我穩一點來最好,所以我那個新想法可能還要再延後。”
說到這裡,藺敏頗有些可惜,她搖頭笑了笑,明明是弟弟來找她說心事,她卻說了一堆牢騷,而且工作這種事藺綏也聽不懂。
“我倒是很支持你這個想法,但的確還有些比較理想化和稚嫩的地方,比如這裡做房地產開發的話你有沒有考慮到周邊的工廠以及水源……”
藺綏將自己聽到的粗略設想裡的一因素提煉出來,和藺敏進行了商談。
“你說得對,水源我還沒考慮……”
藺敏沒想到藺綏能聽懂,興衝衝地打開了自己手機裡的項目想法,和藺綏一起討論。
姐弟倆談論了將近一個小時,藺敏說到口乾舌燥,顧不上什麼品酒姿態灌了幾口之後,滿心歡喜地說:“阿綏你真棒,看來你這麼小就有這種天賦了,以後爸爸也不用發愁了。”
藺綏附和道:“有你在,爸爸不會發愁的。”
藺敏一愣,不太明白藺綏的意思。
藺綏撐著臉不著調似的說:“我隻想當個混吃等死仗勢欺人的二世祖,姐姐,家裡的生意就多拜托你了。”
藺敏有些慌亂,慣有的被洗腦思維和自己本有的野心衝擊,讓她不知所措。
她嗔怪道:“阿綏你說什麼呢,小心爸爸聽見了揍你,你可是家裡唯一的男孩……”
藺綏打斷她:“你也是爸爸的孩子,你也姓藺,你的孩子也可以姓藺,姐姐,人是做選擇的,不是被選擇的。隻要你有能力,為什麼不行?”
藺敏心思活躍起來,但依舊玩笑道:“顯然,你的天賦和能力比我好。”
“人各有誌,”藺綏懶散地說,他並未謙虛他人說的讚美之詞,那雙上挑的多情眼望著身旁人徐徐道,“姐姐你有這種誌向,為什麼不去實現?”
少年端著酒杯,白皙的手指和猩紅的酒液行程鮮明的反差,他的聲音如同夜空裡輕靈的樂聲,充滿著欲望的誘惑。
係統不解地問:【你為什麼這麼做?】
係統知道藺綏缺少親情方麵的愛意以及十分渴望權力,所以它把這兩樣東西給了他,再給了他必須遵守的愛作死的人設,就是為了讓藺綏糾結,但是藺綏怎麼這麼痛快的就把權力拱手讓人了?
藺綏沒有回答它,任由這個神性存在的東西因為不了解人性而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