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點時,城市落了一場又急又快的暴雨,但二十分鐘左右就停了。
藺綏接到了燕周的邀約電話,轉動著手上的筆。
“我會去的。”
“帶上那個賤種,阿綏他最近肯定被你玩的很慘吧,拿出來給我們看看,他不過是個被偷偷生下來的私生子,阿綏你不用太在意。”
燕周特地強調了讓藺綏帶燕秦出來,在話裡加了重音。
“知道了。”
藺綏放下了筆,望了一會兒窗外陰沉的天,水滴順著葉子下落,於頹靡中勃發生機。
也是時候檢驗一下前段時間的教學結果了,希望燕秦不要讓他失望才好。
電話被掛斷,留下一陣忙音。
燕周看向旁邊的宋雲青笑說:“我就說嘛,阿綏怎麼會護著那個野種呢,我們才是朋友。”
至於之前的維護,隻不過是藺綏討厭被人下麵子而已,多正常。
宋雲青並未接話,推了推眼鏡,眼底神色難辨。
傍晚,燕秦在門口看見了燕家的車。
這是輛熟悉的邁巴赫,是小少爺最近比較喜愛的座駕。
燕秦心裡隱隱有預感,他對著楚逢和陶婷說了再見,腳步帶著自己未曾察覺的微急,拉開了車門。
車的後座上果真坐著個少年,他今天穿著黑色襯衫,越發襯的那些脖頸細白。
燕秦合上了車門,將書包放在一旁,看著小少爺低頭專心看著什麼的模樣,沒有開口打擾。
他的視線垂落在車子鋪著的毯子上,不知不覺地朝著小少爺的腳看。
小少爺的腳動了動,燕秦立刻收回了視線,有些說不出的慌亂。
他下意識地轉移注意力朝著窗外看去,發現了這不是去藺家的路。
當看見比較熟悉的地標時,燕秦便知道自己要去哪兒了。
藺綏要把他送回去嗎,他已經厭倦了嗎,還是說往日重現?
藺綏沒管身邊人露出何種神情又是什麼想法,他看完了手上的這份個人資料,拿出手機發了消息,而後將資料合上,放進了車內的櫃子裡。
臨水彆墅前掛滿了氣球,一副歡樂景象。
餐桌上布滿了酒水和食物供來客享受,打扮鮮亮的男女說笑嬉鬨。
當藺綏跨進來時,大家的聲音下意識地放小。
藺綏走近時便被燕周和兩個人簇擁住,迎著他往二樓走。
“阿綏,雲青特地給你請了禦和樓的廚師做了符合你口味的菜,我們去上麵吃。”
藺綏應聲,踩著台階向上。
燕周看著藺綏並未回頭看燕秦的動作,心裡越發篤定藺綏不過就是一時新鮮,根本不想宋雲青說的那樣對燕秦在意。
其實宋雲青也從未說過這樣的話,隻不過在燕周心裡,燕秦在藺綏那兒過得很好,就等於藺綏很寵愛。
直到藺綏消失在二樓轉角,一樓才像是什麼都為發生那樣恢複了歡快氣氛。
“藺家的小祖宗真是越來越嚇人了。”
有人小聲嘟囔著,旁邊的人跟著附和,又趕忙換了話題。
二樓布置的小方桌上擺滿了精致的菜肴,宋雲青已經等在那裡,在藺綏走過來時為他拉開了椅子。
“禦和樓的新菜,應該會合你的口味。”
藺綏用筷子嘗了嘗,頗為滿意地點頭:“的確不錯。”
見藺綏展顏,餐桌上的氣氛便更好了。
宋雲青挑揀著趣事說,藺綏時不時點頭附和兩句,一派融洽裡,燕周對著宋雲青使了使眼色。
宋雲青用公筷給藺綏夾了一塊芙蓉肉,笑道:“阿綏嘗嘗這個。”
在藺綏咀嚼食物時,他又笑著問道:“學習的怎麼樣了?”
“還可以吧。”
藺綏不是沒看見燕周和宋雲青之間的眼神交流,他早有預料,也不阻攔,順著宋雲青的話說。
“對了,我想起前兩天我剛得了一支好酒,我去拿來給你們倆嘗嘗。”
燕周從席間起身,朝著一樓而去。
藺綏沒看向燕周離開的方向,望了一眼窗外的遊泳池,收回了視線。
暮靄沉沉,傳來隱隱雷聲。
係統:【有人在欺負氣運之子了,快點保護他呀。】
腦海裡係統的聲音聒噪,伴隨著越來越大的雷聲,讓人容易心浮氣躁。
藺綏卻是十分平靜地吃著東西,時不時和宋雲青談笑兩句,麵上不見端倪。
當雨滴開始落下時,藺綏擦了擦嘴唇,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可惜這天氣不好,不然就能散散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