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是個煩悶多事的季節,讓人容易心浮氣躁。
藺敏將咖啡杯放回托盤裡,清脆的碰撞聲讓咖啡晃動不小心外溢些許,她皺著眉,化著精致妝容的麵龐上難掩鬱色。
“有什麼好煩躁的,不過是一個男人而已。”
藺綏把帕子遞到姐姐麵前,讓她擦去眼前的汙漬。
“還不是爸媽在勸,喻響那邊又各種認錯,他爸媽也來找我說情,媽說這又不是什麼大事,男人在外難免應酬,我真是……都還沒訂婚呢就讓我受這氣。”
藺敏滿心煩悶,除了對好朋友訴說,也隻能對弟弟說了,畢竟在分手那會兒,隻有弟弟支持她的決定。
“那就換一個,談戀愛和嫁人都不是奔著受氣去的,你要是為了利益,那就各過各的,但是為了感情,不必這麼委曲求全,有比男人重要的多的事情要讓你去思考和定奪。”
藺綏對於感情的觀念一向如此,對方不忠那就不要,又不是沒有彆的選擇,人都是念舊的不假,但有些垃圾就沒必要時時回味了。
“你說得對,最近我聽到了一些新的風聲。”
藺敏的麵上帶上正色,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拋到腦後,和藺綏說起自己最近知道的事情。
“聽說有人研製了新的運行係統,這將是一場巨大的變革,對方有上頭保駕護航,前途不可限量,那人應該就是我們京州人,這是我昨天參加書記夫人的生日宴聽到的提點,大概率不會錯。等到上麵確定,應該就會推他,屆時便是一顆新星,我們要和他打好關係。”
藺敏拿著精巧的小勺攪動著咖啡,眼眸明亮有神。
藺綏彎了彎眸,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他心情也的確是很不錯,看來時不時讓燕秦看看也是有激勵效果的,他一定很著急,不然怎麼會比原書裡的劇情早回來一年,可見他壓縮了多少時間。
“怎麼了,你有渠道嗎?”
藺敏看見藺綏臉上的笑意,忍不住問道。
她早就不懷疑弟弟的能力,而且深知弟弟的能力在她之上,明明是姐弟,但有時候藺綏卻沉穩的像哥哥一樣。
而且他的目標始終如一,那就是當一個吃喝玩樂的紈絝,他在他們意想不到的情況下讀了研究所,然後繼續不著調的玩,要不是她知道他的實力,也會被他的表象騙過去。
“我覺得你這樣比剛剛漂亮多了,不要為不值得的人浪費精力。”
藺綏這句誇讚並不是奉承,藺敏的眼裡有著對權勢的欲/望和野心,格外賞心悅目。
“怎麼忽然誇起我來了,”藺敏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看著弟弟那張出色的臉,忍不住感歎道,“真想象不出以後會是哪個姑娘家能和你結為良緣。”
“姑娘家倒是沒可能了。”
藺綏懶聲道,仿佛說的不是什麼出櫃的大事,雲淡風輕。
藺敏陡然被衝擊,連剛剛嘴裡說著要結交的新貴都拋到腦後去,緩了好一會兒才回神。
“隻能是男人了?”
藺敏並不古板,冷靜下來後發現一切有跡可循,難怪她弟弟從來不亂搞男女關係。
藺綏端起杯子,以笑眼作答。
倒不是隻能是男人,隻不過隻能是一個人罷了。
藺敏又是操心弟弟的事,腦子裡又分神想著那個會掀起各行各業變革的新秀,略有些恍惚地離開了。
藺綏看著她的背影,其實想和她說不必擔憂,自然會有機會送上門,但想想還是沒說,時機到了她自然會知道的。
夏季雖然悶熱,但景色卻十分可人。
藺綏這兩年又對花園做了改裝,整理了一個小池塘,用來養荷花。
藺綏到家的時候,傭人和他說宋少爺來拜訪,他走到了花園,看見了站在池塘邊賞荷花的宋雲青。
宋雲青的長發被剪短,他穿著深藍色的襯衫,站在荷塘邊像一幅風景畫。
他現在已經是享譽國際的知名服裝設計師,這幾年藺綏都很少看見他的影子,他忙碌於各種展會,不過但凡是重要節日或者是遇見些名貴新奇的玩意,他也沒忘給藺綏捎帶一份回來。
他聽見了身後的動靜,轉身看著藺綏,對他露出個笑容。
“阿綏。”
“我們大忙人怎麼有空回來了?”
藺綏坐在了藤椅上,雙腿交疊地看著宋雲青。
“有些累了,想回來休息一段時間。”
宋雲青望著藺綏,青年的五官已經完全張開,年少時的驕縱和跋扈氣息轉為了如今更為沉斂的張揚,這麼形容或許有些矛盾,但藺綏給人的就是如此矛盾的感覺。
他不需要蠻橫的表情和誇張的話語,單單是一個眼神一個笑容,就叫人感覺他的不好招惹。
“燕周的生日快到了,他邀我去,還托我問問你,你要不去,我就給你回絕了。”
燕周如今也不是當初那個混不吝,他現在管著燕氏的分公司,人見了都得喊一聲燕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