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莉兒是一名優秀心理醫學的畢業生,有著專業的知識和豐富的經驗,因此畢業後,她選擇創辦自己的私人診所,在線上線下開放渠道,力求打造優質服務。
這一天,她在線上遇見了一個奇怪的客人。
對方的麵容經過星網的遮掩模糊不清,其實為了有更好的治療效果,塔莉兒一向希望患者不要遮擋麵部,以免她沒辦法正確識彆患者表情裡透露出來的一些東西。
不過對方給的很多,塔莉兒也就欣然接受,開始了問診。
根據體型來看,對方應該是一個男性alpha.
“您的意思是您對孩子未來會有伴侶這件事情很抗拒,不可避免的產生了負麵情緒,對嗎?”
塔莉兒麵帶微笑,對麵的患者點頭。
“您能來問詢說明您認識到這個問題的確是不對的,可能是您和您的孩子日常相處之中太過親密,而少了界限,不過你也不用為此感覺到太擔憂,畢竟omega擇偶的確是一件大事,身為父親,您會擔憂他的未來以及他的一生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會很慎重。”
“又或者你對孩子有一種過於濃烈保護欲,認為對方還隻是孩子,放寬心,孩子不是父母的附屬品,他們總歸是要有自己的人生的。”
塔莉兒處理過不少這樣的心理問題,除了個彆非常極端的,之後都可以用辦法在父母的配合下把他們心態調整過來。
“可是我孩子是alpha.”
這句話讓塔莉兒僵硬了一瞬,她承認她還從來沒有處理過這種問題。
性彆為omega或者beta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娶妻,一般是對孩子有較強的依賴性,希望自己是孩子生命中的第一位,潛在地將孩子的伴侶視為爭奪者。
但alpha父親不希望alpha兒子結婚是為什麼?這不應該啊。
從基因的角度來說,alpha都有比較強的領地意識,哪怕是父子或者父女,信息素也會產生微弱排斥。
“請問您對孩子未來擁有伴侶的排斥具體表現在哪方麵?是生活的改變,還是對孩子的掌控欲,又或者是其他比較私密的原因,我需要一個比較具體的狀況好幫您分析並且處理。”
坐在對麵的男人沉思許久,最後說了聲:“抱歉。”
虛擬形象瞬間消失,模擬的接待室裡,隻剩下塔莉兒一人。
塔莉兒攤手,這是問詢過程經常會有的狀況,患者不對她打開心扉,她沒有辦法了解完全的狀況,自然也就沒辦法根據對方的症狀給出可行的建議。
奇怪的客人,塔莉兒猜想這應該是一位控製狂父親,他的孩子有些可憐。
塔莉兒搖頭,在記錄本上記錄今天的事件,合上了文件夾。
主星內,燕秦幾乎是狼狽地離開了星網,平複著呼吸。
“先生,檢測到您的心跳頻率過快,精神波動較大,給您泡了杯有安神作用的飲料。”
Ann用家居機器人給燕秦送來了熱飲,燕秦道了聲謝,看著嫋嫋升起的熱氣出神。
他幾分鐘前還在熱鬨的競技場,884強製將他的意識傳回了位於元帥府的主體。
燕秦克製不住心中的焦慮,他知道他的情緒不對,如果他真的把藺綏當兒子,他就應該接受這一切。
他的理智要他接受,可他的情感並不配合。
在這種掙紮之下,燕秦選擇向外求助,所以匿名在網上尋找了心理診所,打算治療一下自己。
可是走到需要剖析的那一步時,燕秦還是離開了。
他說不清自己在畏懼什麼,或許真的走到那一步,他需要直麵真相的時候,他就再也沒辦法欺騙自己了。
燕秦有些自嘲地笑,居然有一天,他也希望可以麻痹自己。
燕秦喝了一口熱飲,感覺到熱流從喉嚨湧進胃部,慢慢平心靜氣。
沒關係,藺綏還小,他才十八九歲,離結婚的時候還有很久很久,在那之前,他總能逼迫自己坦然麵對這一切的。
他分明從前可以坦然,為什麼現在不行呢。
燕秦下意識抿了抿唇,眉心不自覺擰成一個“川”字。
藏在他孩子心裡的那個人到底是誰,他到底又是誰的替代品?
燕秦心裡又開始糾結和矛盾起來,這番來回拉扯的確不像他的作風。
Ann:“先生,你看起來很苦惱。”
“我的確遇見了一些我難以梳理清楚的事情。”
燕秦解開了襯衫上麵的兩顆紐扣,讓自己的呼吸更順暢些。
Ann:“聽起來似乎比我們一起應對蟲族還要棘手。”
Ann:“我樂意為先生效勞,為你排憂解難。”
燕秦歎氣:“不,Ann,這件事情你沒辦法弄清楚。”
Ann:“世界上隻有一樣我們人工智能無法理解的東西,那就是感情。”
“先生,你有喜歡的人了?”
燕秦險些失手把麵前的飲品打翻,他正色道:“沒有。”
隻是那是他的孩子,他需要對他負責。
第一軍校的競技場裡,戰鬥已經到了白熱化。
競技場的規則,不許動用炮彈。
這不僅會造成無意義的損耗,還容易讓觀眾受傷。
競技場較量的就是雙方對於機甲的操控程度以及手法高低,黑藍與銀白在空氣中碰撞。
白鹿俯身躲避迎麵而來的拳頭,蓄力給了卡莎一代胸口重擊,關應的機甲被打得飛至半空,在抵達能量罩前堪堪停穩。
他準備返身再攻,可這瞬間的凝滯,已經足夠給人趁勝追擊的機會。
趙鈺帶頭呼喊著藺綏的姓名,關有些人認為藺綏的性格很討厭,但是不得不承認他有實力。
許多人又想起了今年的試煉賽上藺綏瘋狂的舉動,爆裂蟲的連環爆炸,似乎是他的戰歌。
關應落地,機甲抬手接受藺綏的致命一擊,被力量衝擊,身體微微凹陷進入地麵。
他的臉色難看,發現自己居然輕敵了。
他本以為按照自己的實力教訓,一個大一新生綽綽有餘,但沒想到藺綏的進攻根本不走尋常路。
藺綏不試探直接猛攻,在交手之中迅速的找到他的弱點,哪怕迎著他的攻擊,也要咬住他的弱點不放,簡直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極端打法,所以他很快陷入劣勢。
大家已經看見了結局,除了那些押注關應勝利的人抱著微弱希望給關應鼓勁,其他人都在歡呼藺綏的名字。
“哈哈哈還好我壓的少爺,不得不說他打的是真的很凶,全程壓著關應打,一旦被他得手纏上那簡直就沒辦法翻身了,感覺就是不給喘息的功夫一直在打。”
“真的很凶,不過他的凶不是亂凶,而是有意識有節奏的,他從開始的攻擊就在推測關應的弱點,然後壓著猛攻,他根本不害怕自己受傷,抓住機會就上,是個狠人啊,以前就聽說他很狂,果然天才都這個樣。”
“他有多瘋從試煉上不就能看出來了,一個人搞十幾條蟲子還弄爆它們吸引彆的蟲子,這不是一般人能乾出來的事情。”
“不愧是元帥的孩子!”
“這可不一樣,元帥並非是這種方式,他特彆沉穩的,也不知道怎麼教出這麼激進的孩子。”
“看來半個月後的新生大比他很有可能第一,機甲院的實力排行又要重新洗牌了。”
競技場上,卡莎一代被錘的半跪,在連續的重擊下,倒在了地上。
關應的機甲身上閃爍著微弱的光芒,顫動了一順,始終沒有站起來。
裁判吹響了號角,宣布了勝利的一方。
銀白色機甲在落地的那一瞬間褪去,被機甲裹著的黑發綠眸的少年現身,臉上帶著些興致缺缺。
“你就這樣也敢挑釁我?”
觀眾席上一片嘩然,不少人覺得藺綏這樣做的有點過分了,打贏了還要冷嘲熱諷羞辱對方一番。
“少爺這樣好欠啊……但是莫名有點帥。”
“媽的少爺就是有資格囂張!強者就是有資格囂張!”
“是關應下的戰書,咋的打贏了還不能得瑟一下了?”
“看得我熱血沸騰!我也想和少爺打!”
“對不起就我比較變態嗎,我竟然覺得少爺這樣好讓人性奮啊,少爺罵我踩我嗚嗚嗚!”
“不是吧兄弟,這裡可不是論壇啊,全校人民看得見,把褲子穿上!”
黑藍色的機甲歸位,露出了關應帶著傷痕的臉。
“我承認你很強,但總有一天我會打過你,讓你對程程道歉。”
一旁的omega撲了上來,心疼地拉著男友的手。
“哇……好蘇,為了男朋友好感人啊。”
“這波,少爺贏了,但沒有完全贏。”
不然alpha和omega都酸了,畢竟關應也算是機甲院比較優質的alpha,柳程程更是設計院的新係花。
藺綏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無語過了,隻覺得莫名其妙。
仿佛他一瞬間成了特彆低端的小白言情裡的反派,但就算是反派也是有追求的。
他隻給燕秦當磨刀石,其他人他看不上眼。
“那你下次先挑戰燕肆吧,你太弱了,對你出手我沒有興趣。”
藺綏拍去了衣服上剛剛沾上的灰塵,沒給他們多餘的眼神。
他不屑於揭穿柳程程當初已經找人打了原主的事,他無所謂這是個什麼貨色,更看不上這種級彆的麻煩。
這些人在他眼裡連路邊的螞蟻都不算,人怎麼會和塵埃計較。
因為藺綏的話,大家自然而然的看向了燕肆。
他依舊如往常那般沉默,在人群之中像一道高大的影子,如同呆在鞘中的劍那般古樸內斂,不見光芒。
但當初看過試煉片段的人都知道他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這麼溫和無害,內藏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