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仍然在燕秦的血液裡運作,但燕秦的頭腦卻格外清醒,不僅清醒,情緒還很著急。
“你說的是誰?”
燕秦格外急迫地詢問,他看著醉醺醺的藺綏,頭一回萌生了抓著人肩膀搖晃的衝動。
“誰要結婚了?”
藺綏心裡的人是他對嗎,可是他沒有要結婚,難道是他聽錯了?
還是說重名又或者重音,燕秦心裡的急迫幾乎具現化。
青年似乎因為酒精而有些頭疼,扶著額頭低吟了一聲,似乎馬上要睡去。
“藺綏,阿綏,你先彆睡,你先告訴我好不好?”
由於怕把喝醉的人驚醒以至於可以現世的秘密再度塵封,燕秦的問詢小心翼翼。
藺綏閉著眼睛,好整以暇地感受著燕秦的焦急。
其實他本來的計劃並不是這樣,在他原本的設想裡,他會和燕肆在親昵廝磨裡吐出燕秦的名字,讓燕秦由悲轉喜,在心裡偷偷高興。
但燕秦做了那種事後,就沒有這種溫和的待遇了。
先讓他抓心撓肝一番,根據他醋壇子的程度,他之後會做的事能把他逼到極致。
活該,醋死他算了。
燕秦沒有再追問,而是試探性地釋放出了一縷信息素。
那信息素勾勾纏纏,朝著人身上覆攏,黏黏膩膩地在青年的麵頰上蹭著,像隻急迫討食的大狗。
藺綏的身體在針劑改造以及對燕秦的留戀下,聞到信息素的味道很快就出現情況。
燕秦伸手捂住了藺綏的眼睛,在他耳畔低聲問:“阿綏,我是誰?”
他的聲音被他刻意改變,效仿他的本體。
“燕秦。”
藺綏在心裡輕歎,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
可燕秦聽見了。
“我不會和彆人結婚,”燕秦啄吻著藺綏的脖頸,安撫他的不安,“我有你就足夠了。”
燕秦一直覺得婚姻並不是人生所需,他有時候甚至不明白為什麼有些人終其一生都在追尋有人陪伴,但藺綏的模樣在他心裡鮮活後,他發現原來人世間還有此等歡愉。
原來他是自己的替身,難怪藺綏聞見他信息素的味道會有這樣的反應因為無論士體還是傀儡體,他的信息素味道都一致,大概是藺綏什麼時候聞見過他士體的味道,所以才把這和他並不相似的身體當做替身。
雖然燕秦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在藺綏麵前釋放過信息素的味道,但或許就在他不注意的時候,燕秦沒有深究這一點,就像他此刻也沒有再去想他來之前查到的那個給藺綏寄禮物的神秘人,或許隻是藺綏的某個網友。
燕秦含住了藺綏的唇瓣,感受著青年醉後的溫吞和麵對喜愛之人的熱情,心裡像是流淌著金色蜜糖。
就像他一直顧忌的那樣,藺綏也在擔憂他們之間的那層身份,但他們心意相通。
燕秦碰著前些天因為存在傷痕此刻已經消腫的地方,喜愛地撫弄著青蝶。
他決定了之後用士體士動一些,他願意背負所有的輿論指責,如果可以燕秦恨不得現在就快進到他和藺綏心意相通,他用士體和藺綏廝混。
至於之前的計劃燕秦也打算一並取消,既然藺綏喜歡的是本來都他,自然要讓這個身份在星際中長存。
燕秦是在近乎美夢一般的場景裡入睡的,舒服的床被,醉的有些粘人的愛人,高熱的內裡溫度,這讓他進入黑暗前,唇邊仍然帶著笑意。
但他是在近乎窒息的生命威脅感裡蘇醒的,他睜開眼想掙紮,卻看見了一張煞氣十足的美人麵。
青年冷冰冰地俯視他,宛如他是一隻渺小又讓人生厭的蟲族。
“誰讓你多管閒事的,不該知道的事情就不該問,你居然趁我喝醉了套話?”
喜歡養父是一件令人不齒會被人用異樣目光看待的事情,它是應該永遠存在於地下的暗河,是見不得光的禁忌色彩。
如今這個秘密卻被人知曉,越是重視自尊越是心高氣傲的人,就越難以忍受會讓自己被人嘲笑的不堪秘密暴露。
燕秦從青年的眼裡感覺到了殺意,但他沒有怒氣,隻有滿心愛憐,但必要的掙紮還是要做的。
燕秦將自己從快要窒息的情況裡擺脫出來,先是道歉再是承諾。
“我會永遠保守這個秘密。”
“是嗎,我可不信,”青年的麵上滿是懷疑的冷嘲,“你本來就是被我威脅才當我的狗,我怎麼能確定你不會反咬我一口,或者以後借此要挾我?”
藺綏知道燕秦不會這麼做,但是他依舊這麼說。
他從不低估人性的卑劣,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如果他被人用把柄要挾,他一定弄到彆人的把柄,或者徹底把威脅消除。
燕秦沉默了一會兒說:“因為這件事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
“說的也是,”藺綏想了一會兒點頭,獎勵似的摸了摸燕秦的腦袋,“算你識相。”
“不過下次不要學他,你不配。”
青年的變臉比翻書還快,他拍了拍燕秦的臉,皺著眉去了浴室。
這種台詞說出來藺綏心裡都都有不太適應,雖然他自詡反派,但還沒做過這種類型的人渣。
不過在燕秦心知肚明的情況下說出來,也彆有一番風味。
藺綏快速進了浴室,對身上黏膩有些忍無可忍,大概是燕秦昨天太驚喜了,也沒幫他洗洗就抱著他一塊睡了。
藺綏洗去了乾涸痕跡和燕秦的氣息,擦著頭發離開了浴室。
出來的時候賢惠的燕秦已經自覺地把床單被子都換成了新的,之前的被放進了宿舍的洗衣機裡。
燕秦其實心情很好,但是看見藺綏不得不偽裝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對於藺綏留下的那一句話他可沒有半點不高興,反而有些竊喜的高興,看來在藺綏心裡,誰都比不上他。
不過在高興之餘,燕秦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弄清楚,為什麼藺綏覺得他要結婚了?
燕秦回到了士體,調查了這件事情,通過藺綏昨天的活動軌跡以及停車場的監控,他很快鎖定了源頭,找到了他母親。
藺綏在第二天下課之前,感覺到門口有些躁動和嘈雜。
童鸛伸長了脖子東張西望問:“他們乾什麼?”
藺綏不在意沒有抬頭,在光腦上發完了消息,進行了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