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語氣中帶著些安撫:“你想要的那款包過幾天去專櫃自提。”
顯然,這是在和小情人對話。
燕秦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被自己摟著的青年,藺綏麵上的神色很淡,像是全然不在意。
燕秦扣緊了藺綏的手,唇角帶著毫不掩飾的笑。
正在哄情人的丈夫渾然不知不過一個轉角的距離,他的兒子正在以親密的姿態掌控著他名義上的妻子。
腰上的手滾燙,熱意從脊柱上攀爬,像是迅速蔓延的火舌,席卷感官。
藺綏下意識地擰眉,手臂彎曲,抓住了燕秦的小臂。
燕秦近乎觀賞地看著懷中人脖頸到小臂處繃緊的線條,湊到他耳邊輕咬著圓潤的耳垂,含含糊糊地說:“他看不見。”
這是藏在暗處的報複與對峙,在另一個當事人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愈演愈烈。
甲之砒/霜,乙之蜜糖。
皮帶卡扣發出清脆聲響,被掩埋在另一方說話的聲音裡。
悄然鬆垮的布料被造訪者大肆入侵,從廊簷邊緣落入的天光也透著令人暈眩的晦澀,讓人細細品來深覺玩味。
出軌的丈夫,被冷落的妻子,時刻覬覦想著對父親取而代之的少年,冰山一角之下,事實卻截然相反。
對渣滓丈夫不屑一顧的人/妻,避之不及的繼子在小媽的引誘下沉淪再到不可自拔。
真正的捕食者將自己隱沒於獵物的表皮下,在這種情況下還全然是被波及的無辜神色。
道彆聲響起,腳步聲忽地繼續朝著拐角處前進。
燕秦心裡腹誹著老爹怎麼不原路返回,一邊動作飛快地整理著藺綏的衣服,在腳步聲越來越近時心幾乎要跳出喉嚨。
從這裡跑肯定會被叫住,在燕秦打算衝出去用自己牽製一下老爹時,一隻手按住了他的後腦強迫他低頭。
“我們該回去了,不然被人發現了……”
不知男女的細細的聲音帶著顫抖從拐角處傳來,伴隨著接吻的輕響,讓燕行森腳步一頓。
不知道是老兄弟家裡哪個傭人這麼不懂事,在主人家的生日宴上還跑出來的私會,但燕行森並沒有撞破野鴛鴦的打算,免得徒增事端,讓這場宴會有瑕疵。
他折返回來時的路,悄無聲息地離開。
被主動親吻的燕秦還有些意猶未儘,被放開時依依不舍。
藺綏很少主動親他,幾乎沒有,大多數時候藺綏隻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就忍不住撲上去了。
主動和應允同樣讓他歡喜,隻是因為主動的稀有,所以讓他更加澎湃。
藺綏整理好了被狗勾熱情而弄亂的衣服,又恢複了衣冠楚楚的矜貴模樣,像一朵貴氣逼人的花。
燕秦抬手梳理著藺綏的頭發,靜靜地看著他。
他什麼也沒說,但某種隱秘的迫切的和欲念無關的渴望卻格外昭然。
他想要藺綏離婚,又或者說,他想藺綏和自己結婚。
藺綏的手指從他的掌心滑過,返回了充滿花香的小徑。
他會滿足燕秦的願望,但不是現在。
他沒打算按照原來劇情裡的那樣拖幾年,看著燕秦浮浮沉沉最後獲得順利,他喜歡一勞永逸。
這個世界線的最高點在燕秦突破自我戰勝了KINO拿到世界冠軍的時候,隻要完成這個劇情點,他就可以離開了。
八月份開始季後賽,隻要拿到總決賽的門票並且突出重圍,一定會和KINO對上。
藺綏不想拉長戰線,儘管這個世界的燕秦很可愛,但是哪個世界的燕秦不可愛呢,他並不偏愛某一個靈魂碎片,他偏愛的隻是燕秦。
燕秦還不知道老婆已經打算讓他一舉奪魁了,看著藺綏離開的背影,眼巴巴地跟了上去。
他回到大廳還被燕行森瞪了一眼,燕行森低聲教訓他:“跑哪兒去了,你徐伯伯找你說話都看不見你人。”
燕秦沒吭聲,他總不好意思說我就在你後邊。
徐總和大家聊的差不多的時候,餐宴也開始了。
圓形大桌,藺綏坐在了燕行森的右手邊,另一側是燕秦,正對麵恰好是藺大哥。
藺大哥的視線時不時停在他的臉上,藺綏視而不見,安靜地享用食物。
他知道這是個可以和藺家重修於好的契機,但他並不需要。
他忽地想起在第一個世界的時候,係統給他安排的身世。
它給他安排了對他寵溺無度的親人,甚至困惑為什麼他不沉迷於這樣的親情與關愛。
藺綏清楚的知道,那些感情都是這些人給原主的,包括此刻藺大哥的關注,這些都不是他的。
他從來不屑於被施舍與錯位的愛,如果一定要有,他要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真的愛他藺綏,不僅僅是愛他表麵的光鮮,還要愛他的另一麵。
在奪取道骨之前,他以為燕秦愛的也是他的表麵,後來才知道,並非如此。
因此他並不沉溺經營虛擬的情感甚至儘量避開,他不喜歡被人了解和窺探,燕秦是他的例外。
宴會結束後,燕秦立刻和老爹分道揚鑣。
他迫切地想回到CE基地,那個他和藺綏共同的歸屬。
“這小子……”
燕行森看著坐車疾馳而去的燕秦,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看著一旁站在的青年,難得好奇地問:“你那邊怎麼樣了,人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