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鬼郎君x雙生子(1 / 2)

若一看出了藺綏的作弄,眼神從那些痕跡上一掃而過,便移開了視線。

“你在此養傷,我去去便回。”

道士負劍而出,隻留給藺綏一個背影。

藺綏的唇角抿成一條直線,鬼氣重新籠罩雙腿。

係統忍不住嘲笑:【哈哈哈哈吃癟了吧,你也有今天。】

係統忍不住對氣運之子助威打氣,沒錯,就應該保持這樣的風格,就應該對他不動心,對他的誘惑不動搖。

這才是一個沒有感情線的氣運之子應該有的樣子!

藺綏本有些不虞,聽見係統的聲音之後,心情又平靜了下來。

相比較之前,他的確急躁了不少。

要知道他最開始算計燕秦時,也不是勾勾手就成功的,他花了許多時間,製造了許多“巧合”,才讓燕秦把他從路人變成朋友,再變成情人。

那時候就算燕秦沒有回應,他都不會失落或者氣惱,大抵是被燕秦嬌慣久了,如今明知道他被剝離了人欲,被漠視時還有些煩心。

不過他也不會平白讓係統嘲笑,慵懶回應:【你忘了,他還有另一半。】

惡麵倒真是勾勾手就來了,他都無需做什麼都能被他弄得下不來床,還沒怎麼接觸過深就已經負距離,甚至還要娶他。

係統:【………】

差點忘了這回事。

係統有些怒其不爭,如果說以往的碎片也是這種善惡融合的話,那為什麼以往都是惡麵占上風。

係統在心裡祈禱,希望這世界善惡麵共合成一個魂魄一個整體的時候,是善麵更占優勢。

藺綏見它啞口無言,也沒再繼續氣它。

說起來,他對這個係統的觀感倒是比之前平和了許多,倒不是不厭惡了,如果可以的話,他還蠻想把它殺死,但如果不行,他也沒什麼所謂。

藺綏依舊厭惡它“唯氣運之子”的作派,但一想到被它守護的是燕秦,就詭異的心平氣和下來。

既然他竊取不了燕秦的道骨,在要成功時會魂飛魄散,那麼彆人也不行,即使燕秦身懷無上道骨,也不會有人能成功謀害他。

這麼想想,倒還有些奇怪的放心。

藺綏有些譏誚地揚唇,他真的有些變了,如果讓從前的他看見這樣的自己,定然會有些不齒。

畢竟曾經的他認為,牽掛彆人,這是一種不需要存在的軟弱的表現。

約莫一刻鐘左右,白衣道長去而複返。

看見丟在自己麵前的鬼魂,藺綏有些意外。

若一言簡意賅地說:“吃了,療傷。”

他雖然沒有修習這種術法,想來世界上也沒有為鬼療傷的術法,但他也知道妖鬼之流是如何養傷的,進補足矣。

這水蕪城大,死傷人數多,鬼魂更是不計其數,他抓來的這隻算不上厲鬼,但死後害過人,倒也有些鬼力,足以讓藺綏療傷。

“多謝道長掛念,那我就不客氣了。”

藺綏抬手,那隻被符籙困住的鬼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成了一陣鬼氣,被藺綏吸進了身體裡。

藺綏悠悠然對係統說:【你似乎放心的太早了。】

道士給厲鬼抓鬼療傷,這事說出去估計沒有人會信,更彆說這道士還是若一。

藺綏想,善麵也並非無動於衷,隻是他的方式與惡麵不同。

藺綏低笑,他就知道,這是燕秦,這是燕秦的一部分,他怎麼會對他毫無感覺,即使失去記憶。

若一對上了藺綏的眼神,腦海裡有一瞬恍惚。

那是他此生從未見過的一種情緒,並非之前的調笑戲謔,也並非是欣悅感激。

而是一種極為篤定讓人覺得開心和移不開眼的情緒,讓若一怔忡。

那種又急又快的感覺來的突然走的也倉促,若一垂眸思索,隨後又放下了。

“城主府有異,我獨自前往即可。”

若一不清楚木佛門手段是為了防大凶之物出逃,還是有人進去,無論如何,他定要前去一探。

“你且去吧,我幫你打聽打聽消息。”

藺綏沒有執意要一同前往,他習慣謀而後動,打算弄清楚是什麼狀況再出手。

若一離開後,藺綏也離開了此處。

打聽消息不好問活人,問鬼倒是輕而易舉,畢竟有些鬼死了有些年頭了,他們藏在暗處,對很多事情都了若指掌。

藺綏逼問的手段也很簡單粗暴,不願意說那就再死一次,鬼也是有眼力見的,不知道的也努力地找出自己覺得知道的鬼,這麼七扯八扯,藺綏還真找到了一隻老鬼。

“城主是十年前上任的,上任城主屍位素餐,他親自監斬,不少人叫好,當時一同監斬的還有我大孫子,我老董家祖墳冒青煙,世代窮苦人出了個官兒。”

老鬼敲著煙槍,頗為自豪地說。

“我掛念大孫子,時常去看他,不過城主府有官員清氣,我進不去,晚上就等在門口等我孫子離府,我在後麵護著他,有一會兒瞧見一箱子抬進城主府裡,你我都是鬼,對活人血肉心肝自然敏銳,”老鬼歎氣,“那是一箱子人心。”

“誰吃,我也不知道,也不敢進去,我就擔心我大孫子會被影響,跟著送東西的人背後走。”

“這世道亂,時不時會死些人,那些乞丐難民的死活,根本就不會有人關心,開始還是那些牢裡的死刑犯的心肝,之後就是那些乞丐窮苦人家的心肝,上頭是給了錢來買,那些人哪舍得把錢分出去,人吃人可比鬼吃人厲害多了,還有人去報案呢,他們哪知道……後來越發過分,不如他們意的,有仇的人家,嘖嘖。”

老鬼咧嘴笑,青白腫脹的臉裡一口爛牙,透著幾許陰森的嘲笑。

“不過這事兒也是有人管的,我大孫子的同僚,那是個好後生,可惜……好在我大孫子不知道這些,前年也從這調走了,我可是擔驚受怕好幾年,生怕他也被人抹了脖子挖了心。”

“城主府裡那東西我不知道是什麼,一月十顆心,至少三年有餘,兩年前裡邊進去了不少和尚和道士,之後我就沒再去過了,也不知現如今是什麼樣子。”

藺綏點頭,分了他一縷鬼氣,當做報酬。

那老鬼有些訝然,想了想又追上了藺綏。

“郎君厚道,我做鬼這麼些年還沒見過你這種做派的,那我便再多說一句吧,那裡邊的東西和海裡邊有關,我生前是漁夫,打魚賣魚過了大半輩子,在那城主身上我遠遠聞到了海腥味,我絕不會聞錯。”

一月十顆人心,一年就是一百二十顆,三年三百六十顆,近兩年如果還在繼續的話,那就不止這個數目,吃了這麼多人心,難怪是大凶之物。

藺綏心裡有了思量,城主府裡的那些布置必然是為了防止裡麵的東西出來,豢養一隻凶物,不知是為了改命還是求財。

他又探聽了些許消息,直到天亮才回到暫且歇腳的那處無人院落。

若一已經回來了,他的臉色還是一貫的漠然清冷,但藺綏感覺到他的情緒不算好。

藺綏先問:“如何?”

“兩名居士,一名禪師,不殺且縱之,有違我道。”

“那凶物已成氣候,一旦放出,何止一城不得安寧?”

若一哪怕是訓斥和疑問的姿態,聲音也毫無起伏,好似敘述。

藺綏將自己探聽來的消息告知於他,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

水蕪城城主飼養凶物,凶物以人心為食,大概是兩年前控製不住了所以請了道士和和尚壓製,但並不想讓那個凶物死。

藺綏:“你打算怎麼做?”

若一毫不猶豫:“凶物必除。”

藺綏:“你若是信我,就過兩日再動手,這城主已經知道了你的存在,這幾日必將是嚴防死守甚至隨意給你扣個罪名,且等幾日,先調虎離山。”

若一看著他:“你打算怎麼做?”

“人間自然有人間的規矩。”

藺綏眼眸裡暗芒流轉,這也是他一早的打算,想要世間海清河晏,就算捉妖師傾巢而出也沒辦法讓天下太平,非得自上而下才行。

玩政治和商業,他可是個中好手。

水蕪城屬澤平州,州府召見,身為下屬,水蕪城城主豈有不去之禮?

若一的視線在他麵上多停駐了幾分,不知為何,這種天下之事儘在他胸壑之中氣度,倒與他相配。

和藺綏預料的一樣,水蕪城第二天就張貼了告示,上麵是若一的畫像,說這是一名妖道,懸賞數額不低。

不過若一的術法豈是平常百姓可勘破的,他略施障眼法,拿著畫像的官兵站在他麵前都直接走了過去。

藺綏則是去了澤平州府運作,雖然有時候身為鬼,有許多不方便的地方,不過有時候卻很好行事。

可以看見許多秘密,也可以知道許多把柄,托夢故作玄虛以及讓鬼恐嚇更是信手拈來。

水蕪城。

城主站在小院的水池旁,表情癡迷地看著池子裡吞吃人心的鮫人,看著他若隱若現的藍色尾巴,伸手摸了摸。

“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出去,這個地方我都看膩了。”

鮫人尾巴不耐煩地拍了拍岸邊,麵上若有若無的鱗片在食人心後隱退了下去。

“大概明年開春,我的調令就能下來了,到時候帶你去更大的地方。”

“可是我想回海裡。”

“你不是說過會一直陪著我麼?”

城主眼神陰冷下來,但還是露出了溫柔的笑。

鮫人皺了皺眉,也沒再繼續開口。

城主滿意地摸了摸他尖尖的耳朵,詢問:“還要多久你才能變成人呢?”

鮫人想了想說:“不知道,但還需要很多很多顆人心。”

城主呢喃:“會有的。”

小意溫存了一番,城主才離開院落。

下屬前來通報,說州府大人召他明日前去彙報商船稅收與販鹽之事。

“折子上寫的還不清楚嗎?”

“來通報的人說是州府大人要您親自前去。”

“就說我病了,不便前去。”

下屬小心翼翼地說:“來通報的人還說,若是大人身體不適,州府大人便親自來探望。”

坐在首座上的男人聞言拍了拍案桌,茶盞因為他的動作滾落在地上摔碎,稟報的人嚇得立刻跪地。

“明日啟程,”男人臉色陰沉,“之前那個妖道抓到沒有?”

“沒有,有人瞧見,說是幾日前就已經出城去了。”

男人臉色稍緩,心裡冷冷地想等他抓到了那個擅闖他城主府意圖抓走小鮫的男人,定當將他千刀萬剮。

“給幾位居士再送一箱黃金,其他人招募的如何了?”

“上次那和尚不願來,不知蹤跡了。”

“再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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