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區的動蕩,絲毫波及不到正在建設中的晨霜之域。
杜彩彩決定自己一定要狠狠地苟著,能不出門就不出門,避免被暗殺。
“這件事情,要告訴洛杉嗎?”
杜彩彩想到了那位被官方記名的快樂廚師長,覺得這件事情應該讓官方知道,好讓官方通知所有登記在冊的穿越者們好好偽裝,因為異世界的人對他們有惡意。
藺綏點頭:“嗯。”
這是不需要考慮的事情,雖然他們暫時還沒打算成為官方在編人員,但是他們的立場始終和官方一致,這件事情會通過燕秦之口告訴洛杉。
杜彩彩:“我們身份還是要隱瞞嗎?”
這一點杜彩彩和洛杉同樣不理解,不明白為什麼他們不將自己穿越的事實告訴官方。
杜彩彩也就是一個安分守己的普通公民,有困難找組織這種想法深入她的腦海。
不過現在這種情況她也不敢太明白著問了,她還沒洛杉那麼缺心眼。
燕秦將之前告訴洛山的說辭又重新和杜彩彩說了一遍,也特地囑咐了回去之後她不要去搜索任何相關的東西,以免暴露。
知道東區發生的事情之後,燕秦不僅沒有改變之前的想法,反而更加堅定了暫時不能透露身份的策略。
現在的情況太混亂了,異世界的清理行動讓事情變得更加麻煩,燕秦沒打算做官方在異世界的主要組織建立人,因為他不在主戰場。
牽頭人必須在東區,他可以之後透露身份在北區和東區配合,但現在他的手還伸不到東區,他們和東區之間隔了一座黑塔,從希望鎮的邊緣倒是可以接觸到東區的外圍,可他們目前還沒有占據希望鎮。
最重要的是,他們現在領地的實力還不足以和東區任何一個勢力對抗,還不想在沒發育起來前就被盯上。
綜合各方麵的考慮,按兵不動才是現在的最佳選擇。
燕秦說完之後看向了藺綏,見藺綏點頭,讚同他的想法,他的眉眼不自覺舒展了些。
他不是一個人前行,而是和藺綏同行。
杜彩彩連連點頭,對對對,有道理。
她心裡的大石頭落地,又回到工作室去繼續努力了。
現在她能夠做出來的衣服都是比較基礎實用的樣式,不考慮任何的美觀性,主要是防禦性和保暖。
不過杜彩彩有自己的審美需求,即使是在這樣資源匱乏的異世界,她也想做一些好看的衣服,材料暫時不夠,畫畫圖過過癮總行,聽洛杉說小花園那邊的清掃隊有看見更好的變種蠶絲,如果是真的,那她又有了新的做衣服的材料了。
杜彩彩邊想邊離開了辦公室,燕秦在他走後關上了辦公室的門,和藺綏商討起東區的事情。
“如果有強一點的武裝力量就好了。”
燕秦有些遺憾,東區之所以厲害,是因為他們掌握著最多的文明資料,武器最為先進。
他們現在不愁吃穿,房屋也在建設中,但很缺武器,很缺先進的高科技武器。
藺綏並沒有接話,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結合原文,這一點他並不擔心,該有的一定會有,隻不過是時間早晚。
燕秦看著藺綏思索的模樣,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
他已經將地下二層的那些武器全部解構,原理也進行了解,隻要給他足夠的能源和材料,理論上來說他或許可以設計出比較有威脅力的武器,可如今什麼都沒有,他也不喜歡許諾空頭支票。
他不想藺綏失望。
這種想法劇烈,來的突然,浮在心間,又仿佛盤旋已久。
燕秦下頜收緊,努力和緩著這種奇怪酸澀到有些心痛的感覺。
仿佛他曾經看見過藺綏對什麼失望的模樣,似乎是一次次的期待,又一次次的落空。
燕秦悄悄深吸一口氣,平複自己的情緒。
大概是錯覺吧,他從前沒有見過現在這具身體裡的藺綏,又怎麼可能看見他對什麼事求而不得,心有執念卻無功而返?
不過燕秦確定,藺綏想得到的東西一定會得到,他會為此付出全部努力。
人類的悲喜在某一刻或許會有相通,在晨霜之域的管理層陷入憂慮時,希望鎮的鎮長也焦頭爛額。
希望鎮的鎮長是個乾瘦的男人,事實上他今年才五十歲不到,但是麵相已經像個六十多歲的老人。
他的唇角因為上火已經乾燥起皮,越發顯得麵上縱橫的溝壑深沉。
“什麼時候能把那些自由傭兵找來?”
鎮長看著副鎮長,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副鎮長急忙道:“已經派人去請了,隻是他們的價格肯定不便宜。”
“現在什麼時候了,還顧及那些,反正肯定比黑塔裡的便宜!”
雖然說是這麼說,不過同樣是守財奴本性的鎮長也很心疼。
自由傭兵的駐地在黑塔、希望鎮與東區外圍的三角形區域裡,他們組成很複雜,有的是實力不夠沒法在給黑塔裡掛牌接單的人,有的是住不起黑塔或者東區,有的是不願意有組織,他們不是正經傭兵,所以價格也會相對來說低廉一些。
“他們真的太囂張了,居然敢隨便闖進來。”
副鎮長心疼錢,又想起了這次要去找自由傭兵的原因。
前幾天他們才發現似乎有奇怪的人混進了希望鎮裡,副鎮長帶著護衛隊去抓人,結果那些人手裡的武器是東區的先進貨,護衛隊被炸死了好幾個人,副鎮長緊急調了人,結果幾個人又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挨家挨戶搜了幾天都沒找到。
鎮長心裡始終不安定,覺得這是一個隱患,所以打算找兩個傭兵來一起找人。
“東區的人不好呆在東區,跑到我們這裡來乾什麼?”
鎮長心煩得很,他們這兒又什麼都沒有,如果真的是那種在東區犯了事的人跑到黑塔去啊,跑來他們這裡乾什麼。
副鎮長剛想點頭,看向鎮長的背後,神色忽然變得驚恐。
鎮長脊背發涼,感覺到了紅色的光點。
“我們需要吃的。”
拿著槍的男人冷冰冰地說,代表瞄準的紅光在鎮長的臉上晃動。
這注定是個沒有那麼平和的夜晚。
簡陋的木板床上,男人因為傷痛忍不住發出痛苦的聲音。
他的腹部被繃帶纏繞,麵部和手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因為爆炸產生的燒傷。
約莫七八歲的男孩正在用力的擰乾手上的毛巾,幫男人擦著額頭的冷汗。
“阿爸,我再去給你請醫生。”
男人昏迷著,小男孩將毛巾蓋在他的頭上,跑出了家裡。
鎮上隻有一個醫生,醫生看見男孩就擺手。
“小提奈,我真的沒有辦法,你阿爸是被那些人的武器炸傷的,我這兒也沒有什麼好藥,消炎片給他吃了,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扛下去了。”
“哪裡可以買到治好我阿爸的藥?”
“黑塔可以,東區也可以,可是……算了,你還是回去陪你阿爸吧。”
醫生有些唏噓,阿奎幾年前死了老婆,好不容易最近被選上進了護衛隊,生活條件能好上一點點,結果又被人襲擊受傷了,他也治不了,他沒什麼錢,也進不到什麼好藥,錢都在鎮長這些黑心鬼手裡。
提奈被趕了出來,跑回了家裡,在家裡翻找一番之後,給爸爸換了頭上的毛巾,再度出門。
他不知道黑塔在哪裡,也不知道東區是什麼地方,隻想找人救救阿爸。
小孩體形小,從破洞裡鑽出了希望鎮。
眼前出現分岔口,提奈猶豫了一會兒,跑向了右手邊。
提奈不記得自己在夜色中奔跑了多久,在夜裡灰色的高牆越來越近。
今晚輪到戈值夜,他有些昏昏欲睡地站在塔上,看見了一道黑影越靠越近,立刻警覺。
等到看清了黑影的長相,他有些意外,從上方往下望。
男孩怯怯地問:“請問這裡是黑塔嗎?”
戈搖頭,這是走錯方向了吧?
男孩又問:“那這裡是東區嗎?”
戈繼續搖頭:“你走錯了,這裡是晨霜之域。”
晨霜之域是什麼地方?
提奈不知道,但他並不在意這個,他說:“你們可以救我阿爸嗎,我們在希望鎮,有人進來把他炸傷了。”
戈感覺到了其中的信息量,讓身邊的同伴繼續盯著,自己則是下塔跑進領域中彙報這件事。
克雷婭立刻撥通了通訊儀器,向領主大人進行請示。
“什麼事?”
男人的嗓音從通訊器裡傳出,克雷婭有些疑惑,怎麼是管理員大人的聲音?
“有一個小男孩跑到了我們門前,問我們能不能救他阿爸,他說有人闖進了希望鎮,炸傷了他阿爸。”
克雷婭想可能是管理員大人正在和領主大人商量什麼事情,看了一眼時間,不禁有些感歎。
這麼晚了,兩位大人竟然還在為建設領域而努力。
藺綏懶懶答:“他馬上到。”
燕秦切斷了通訊,將有些汗濕的黑發撥到腦後。
克雷婭挑的還真是時候,再早點,估計他都顧不上。
燕秦彎腰撿起地上的作戰服,寬闊的脊背上縱橫著紅色抓痕。
“我先去為您處理這件事情,回來再向您彙報。”
管理員大人愛崗敬業,前腳讓領主大人舒服,哪怕後腳就被領主大人踢去處理事情,也仍然毫無怨言。
“帶上這個。”
藺綏將手邊腕表模樣的戰甲丟到了燕秦的懷裡,不出意外的話希望鎮應該是進入了東區的人。
燕秦和藺綏想的一致,外來到希望鎮的人有幾種,但在這個時間段,最有可能的就是東區的人,東區正是動蕩的時候,小達爾打著清理的目的殺掉了芙拉的父親達爾,對芙拉趕儘殺絕,也必然會對達爾原先的勢力進行清除。
燕秦並不知道這是戰甲,因為腕表一般在藺綏的身上隱形。
當燕秦戴上的一瞬間,黑色戰甲包裹了他的全身,燕秦調整按鈕,頭部保護解除。
戰甲並非是鋼鐵模式,貼合在燕秦的身上,如同樣式比較奇怪的衣服。
燕秦沒多思考,解除了戰甲待機狀態,把外衣外褲脫了,將戰甲穿在裡麵,再把衣服套上。
燕秦邊穿邊問:“怎麼從沒見你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