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蘇唇邊綻出一抹笑,兩步上前:“晏銘,你在這兒等多久了?”
晏銘睜開深幽的雙瞳,從黑暗中走到燈影下,輕緩沉鬱開口:“不久”
沈雲蘇了解晏銘,一說謊,嘴唇便會不自覺的抿緊,這是一個細微的動作,晏銘自己恐怕都沒有注意過,可是活了兩世的沈雲蘇還不了解他的話,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所以,
沈雲蘇伸出一手按在他的肩上,果然,已經有了細微的水漬。
低歎道:“晏銘,進去罷”
“嗯”晏銘接過沈雲蘇手裡的燈籠,一步步走在身側,儘量讓燈光照在前麵的小道上,兩人一時之間誰也沒有開口。
“小姐!您可回來啦?!”剛踏進房簷下,香寒便從屋裡跑出來,一臉驚訝惶恐道。
沈雲蘇駐足,疑惑:“發生什麼事了?”
平日她也偶爾會從沈大人那邊晚歸,香寒和茗月也是習慣了的,絕不會出現咋咋呼呼的現象。
香寒跺跺腳,剛要開口,便見茗月施施然從主屋出來,臉上雖然也有些凝重,卻沒有香寒那麼慌張。
見著沈雲蘇,行了禮才道:“大小姐,白公子遣人送了一兩匹上好的鮫紗來,還帶了一副刺繡,說是小姐答應了的”
“何時送來的?”沈雲蘇疑惑,這不是才應下,白桓便送了過來。
“一個時辰之前”
“....”沈雲蘇。
敢情他白桓早就知道她一定會答應,所以已經提前準備好材料。
沈雲蘇滿腹疑惑隻得壓在心底,笑了笑,對臉色不安的兩人安撫道:“無礙,是我答應了白公子幫忙補救這繡品,左右我這兩日也沒事可做,便琢磨琢磨這,也挺好。”
香寒率先放下心來,大大咧咧的她馬上轉身去拉了茗月的袖角,“這下子,可放心了,咱們小姐繡工這麼了得,用不著擔心的,後廚的夜宵該好了,咱們去給小姐取來罷”
茗月雖還有些擔心,但看小姐這麼胸有成竹的樣子,便也點頭道:“香寒說的也是,小姐,奴婢們先退下了”
“去吧,我先歇一會”沈雲蘇揮退了二人,進了屋。
剛在窗邊的貴妃榻坐下,便見,眼前燭光閃爍,
一人長身玉立在一旁,身上的氣息有一些些的清冽。
良久。
隻聽得一聲淡淡的乾澀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裡響起,“..阿鳶為何答應接下這燙手山芋?”
--燙手山芋?
沈雲蘇一愣,隨即便想明白了,這給皇後娘娘的賀禮,若是在她修補後還出了紕漏,那怪罪下來,誰又能保證能全然的置身事外呢,而,就算賀禮贏得了極大的讚賞,也與她沈家沒有絲毫的關係。
所以,這可不就是個燙手山芋。
不過,沈雲蘇自然是因為對方是白桓,才敢接下這個請求。
一是,白桓自詡是正人君子,所以這落人把柄的事情自然不會做,二是,她知道當今皇後的喜好,定能讓這繡品發揮它應存在的作用。
眼下,沈雲蘇僅僅是斜靠著背後的引枕,有些昏昏欲睡,便低低回道:“晏銘不要擔心,我自是有把把握才會答應他,否則他也逼迫不了我”
晏銘放下手裡的劍,輕輕坐在塌邊,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隻這...白公子看起來似乎不簡單”
當然不簡單了,人家的心機可不非同一般。
沈雲蘇在心底諷刺一笑,論心機,他晏銘可比不上從小在勾心鬥角的侯府中長大的白桓。
隻是白桓善於偽裝罷了。
“...你也看出來了?”沈雲蘇驚訝,睜眼。
沒想到素日裡沉默不語,活在黑暗裡的晏銘,不過才見過白桓幾麵,便已經看出來了嗎。
晏銘想了想,仔細留意著沈雲蘇的神色,說道:“他的眼神很深,雖麵上帶笑,但眼底是冰冷的,說明此人並不如表麵看上去那般無害。”
“是嗎?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呢”沈雲蘇開始回想白桓的每一個表情,並沒有看出什麼不同,隻得疑惑的問晏銘。
“直覺”晏銘暗地裡舒了一口氣,吐出兩個字。
“....”沈雲蘇一滯,直覺這東西,她還真沒什麼。
想到上輩子晏銘也曾暗示過她白桓並非良配,奈何那時她一心係在白桓營造出的夢境裡,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雖然她是重活一世的人,不會再著了白桓的道,但是還是得讓晏銘放心。
沈雲蘇坐起身來,湊近,言辭懇切:“放心,白桓在想什麼我都清楚,等幫他解決了這事,他便欠我
一個人情,日後定會有大用處!”
晏銘凝眉,一時覺得眼前的大小姐長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任性嬌氣的沈雲蘇了。
看晏銘還望著她出神,沈雲蘇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噙著笑意道:“怎麼?你還不信我嗎?”
晏銘搖頭,語氣沉緩道:“屬下自然是信的,隻是...”
“隻是怕我會喜歡他,對不對?”沈雲蘇笑著接話。
呃..
晏銘不自在的垂下眼簾,一本正經道:“不早了,阿鳶早些休息,屬下...”
沈雲蘇忍笑,撲過去,晏銘眼疾手快的接住懷裡的佳人,剛要說出口的話也淹沒在兩人的口中。
沈雲蘇柔軟的小手按在晏銘的肩上,微闔目,跪坐在晏銘的懷裡,粉舌被某人緊緊含在口中,轉而從主動的那個變成了被動承受的那個。
唇齒相依,耳邊還有晏銘沉重的呼吸聲,沈雲蘇腦子一下子變得昏沉沉的,呼吸難耐的發出嗚嗚的嚶嚀聲,卻又被晏銘吞入口中。
沈雲蘇小手無力的搭在晏銘的肩上,晏銘有力的雙臂摟著沈雲蘇纖細的腰,在一陣意亂情迷之後,沈雲蘇輕靠在晏銘的胸前,平複下起伏的心跳。
垂眸,赫然發現領口大開,已經能看到大紅的肚兜無法掩蓋住的起伏,清荷肚兜上麵還有被抓皺的痕跡,沈雲蘇臉一紅。
忙伸手掩住春光,忍不住抬起頭來嗔怪的看了一眼晏銘。
“咳...”被沈雲蘇一瞪,晏銘難得臉上呈現了名叫尷尬的神情,剛剛隻是情之所至,他難免過分了一些,現在才覺得不應該,大小姐畢竟什麼都不懂。
“下次不許這樣了,衣服都皺了”沈雲蘇坐回去,低頭整理衣服。
晏銘點頭,應道:“屬下知道了”
我們正直的晏銘大人完全沒有注意到沈雲蘇的重點不是這個行為,而是...會把衣服弄皺!
所以,有什麼辦法是不用弄皺衣服的呢?晏銘未來將要對此進行深入的思考。
沈雲蘇並不是未經世事的少女,情之所至很正常,而且她也喜歡晏銘,並不排斥他這樣,隻是,衣服皺了要怎麼出去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