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燁冷哼:“死有餘辜!”
初嵐恍然大悟!
“辜……孤兒寡母。”
她掐訣捏了把靈氣椅,擺正坐上去。再蹺個二郎腿,右手撐著下巴尖,打好長期抗戰準備。
“你——”清塵真君與康燁對視一眼,斥責道:“目無法紀!”
初嵐笑了:“雞你太美!”
“???”康燁蹙眉:“沒完沒了了?”
初嵐拍腿搶答:“了無生趣!”
“???”
心魔劫外。
天雷劫雲本是黑漆漆,如今赤橙黃綠青藍紫隱隱變換,活像個看見娘子偷情的相公。
清塵真君蹙眉:“這是怎麼了?”
而心魔劫裡,清塵真君的幻象冷對初嵐,厲聲嗬斥:“逆徒,你還不認錯?!
他揮動拂塵,顯出滿地的屍體,初嵐一眼看見文莆、李輕輕、岑照含……
而岑照含滿臉帶血,喃喃道:“我看錯你了。”
初嵐怔愣,她做了什麼?
清塵真君冷冰冰道:“他們都因你而死。即刻起,你不要回太虛宗了,你不配冠上‘清’這個字。”
初嵐沉默下來,望著屍體。
忽然,她抄起椅子,猛地砸向二人。
康燁抱頭鼠竄:“你乾什麼!啊——彆打了彆打了!”
初嵐冷哼:“你這個假貨,演技拙劣。”
被識破了。
“康燁”不再偽裝,靜了下來,眼中閃過微訝:“你如何知道?”
初嵐指了指清塵真君,頓時,清塵化作一團模糊的濃雲,回到“康燁”身上。
初嵐放下椅子,指了指自己。
“我要是犯了錯,我師父絕不會審我。”
天道幻象淡淡道:“那他會如何。”
初嵐:“你想知道?”
天道幻象不語。
初嵐:“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師父不喜歡和彆人廢話。”
下一瞬,初嵐冷不丁握住一柄拂塵,突然掄向天道幻象。
她踏過屍山屍海,砸開牆壁,暴打康燁,將他追出三百裡:“老子給你演一遍我師父怎麼教訓人你踏馬就是天道吧給我睜大眼看好了敢栽贓嫁禍你祖宗真是手長了欠剁你爸爸……”
心魔劫外。
雲中落下三道雷劫,滋滋兩聲,軟弱無力,還沒有脫衣時的靜電疼。
眾人:“……”
到底發生了什麼?!
淩宗主也很疑惑,與紫衣、清塵對視一眼。
“心魔劫到底過去沒有?”
淩宗主揮手,大殿地磚忽然一轉,變得明淨通透。
太虛宗主殿金磚,竟埋著整整一層留影石。
初嵐心中景象纖毫畢現。
三人看完留影:“。”
淩宗主看向清塵,搖頭歎氣,不必說話,她臉上就寫著:“多少年了這都分神了,怎麼嘴臭的毛病還是改不了。”
而清塵安之若素,依然老仙風道骨。
大殿門邊,康燁伸長了脖子,全程觀看小師妹暴打他的幻象。
幻象中,小師妹打一下,現實中,康燁抖一下。
再看初嵐時,康燁心中複雜,明明知道,小師妹不會真打他,可莫名其妙被打一頓……
康燁鬱悶。
李輕輕長舒一口氣:“這下結束了吧?小師妹總算結嬰了。”
康燁搖頭:“還有最後一道。”
也是金丹升元嬰最駭人的一道。絕大多數修士都死在這裡。
“神魂劫。”
修道途中,修士一步步脫離塵世,神魂與此界的關係也一點點減弱。因此,自元嬰往後,隻要神魂不滅,就能奪舍重來。
然而,剝離神魂,就好比砍掉參天巨木的根係,生生扒掉你的皮。
若有前緣尚未了斷,羈絆深刻,此時更會疼如千刀萬剮。
李輕輕恍惚道:“師妹看似渾不在意,可她最在意師門親友。”
眾人仰頭望去,天上雷雲滾動,神魂劫卻遲遲不落,似在等候。
忽然,在旁靜立的齊君有所感應,抬起頭。
他一開始就知道,此番下界曆劫,並非單純來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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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魂劫內。
一片茫茫白雲間,初嵐揉揉眼,適應著明亮的天光。
腦子裡一團漿糊。
不同於心魔劫,這次她很快回想起,自己好像在渡劫。
初嵐等了很久,都沒有人來。
她有點不耐煩,仰頭高聲問:“小老弟,你還劈不劈了?不劈彆耽誤我回去睡覺啊。”
天道轟隆一聲巨響,卻不見雷電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