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牛奶。
“果然，還是需要一個送奶工。”
自由計劃裡，是有一條寫明要教訓送奶工的，但是教訓這個詞就很微妙，怎麼才算教訓？亦或者，要達到什麼程度才算完成任務？
暮靄心裡盤算著計劃，為防萬一還是去了趟廚房，確認不管是儲物櫃還是冰箱裡都沒有牛奶才算放心。
接著她又到廁所晃了一圈，無視裡麵散發著不詳氣息的設施，開完地圖直接跑了。
同樣的地方還有另外一間臥室，雖然門被鎖了進不去，但在暮靄接觸到門把手的瞬間，還是完成了地圖探索需求，她估計那地方就是鎖定的，或許有特殊方式能開門，或許是官方鎖死的未開發區。
【發現廚房，地圖探索度57%。】
【發現衛生間，地圖探索度75%。】
【發現主臥，地圖探索度93%。】
“還剩7%，會是哪裡呢？”暮靄快速在屋內所有地方都走了一圈，沒有任何進展，於是她將目光轉向大門的方向，猜測最後一個地方或許就是走廊。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突兀響起，打破室內的寂靜，暮靄精神一振，快步走向門邊，沒急著開門，先揚聲問了一句：“誰啊？”
門外先是寂靜，隨後傳來的是不耐煩的回應，聲音粗糲，像是嗓子被人拿砂紙打磨過一樣。
“還能有誰，送牛奶的！快點開門，送完你這家還有下一家呢！”
暮靄這才將門打開一條縫，然後縱然有心理準備，也被外麵那一大坨奇葩的玩意兒震驚了。
她以為對方是個男人，但沒想到對方是個男牛——形容更準確一點的話，是一隻有著人腦袋的黑白花的奶牛。
屬於男人的腦袋被強製安放在奶牛身上，黑白花斑塊從他的額頭開始，均勻地覆蓋整個臉頰包括脖頸的位置，脖子往下是奶牛的身體，但手和腳卻又是人類的樣子。
男牛穿了一件鬆鬆垮垮的藍色背帶褲，包裹住某些被和諧的器官，但上半身並沒有穿T恤或者襯衣之類的東西，就那麼坦露著奶牛身上特有的毛色。
還有寫出來可能會被口口的XX。
男牛手裡拎著個約莫成人巴掌大小的玻璃瓶，裡麵裝著混雜了可疑紅色液體的白色牛奶，再結合他上半身的傷口，暮靄有理由懷疑這瓶玩意兒就是對方親自擠出來的。
……誰愛喝誰喝，反正她不喝，這一瞬間暮靄特彆理解那個孩子抗拒喝牛奶的想法，先不提乳品味道如何，單看男牛自身的衛生習慣就夠讓人倒胃口的了。
“拿著，快喝，喝完我還得去送下一家！”男牛見暮靄一直沒動，不耐煩地將手裡的玻璃瓶朝著伸過去，差一點就直接懟臉了，“彆磨磨蹭蹭的，這麼好的東西，也就你媽媽願意給你花大價錢訂！”
暮靄心中一動：“牛奶很貴嗎？”
男牛的臉上露出痛並自豪的神色：“當然！我們牧場的奶牛員工都是最棒的，隻招收從歸澤城大學畢業的優質學生，牧場提供最優質的三餐和——你問那麼多乾什麼，到底喝不喝！”
暮靄眯了眯眼，對方差一點就說漏嘴了，提供優質的三餐和什麼？想想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本想再問兩句，可就在這麼猶豫的瞬間，暮靄就見男牛的身體開始膨脹，黑白花斑的臉也開始變異，絨毛變長，兩根牛角樣的東西在他額頭若隱若現，頗有種即將現原形的預兆。
暮靄後退半步，伸出一根手推開懟到自己麵前的那瓶“牛奶”，淡定開口：“我不喝。”
“為什麼不喝！”男牛的聲音趨向於暴怒，“你在嫌棄我們牧場的乳品？還是嫌棄我加進去的珍貴輔料？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們男牛——”
“不，我隻是最近乳糖不耐。”暮靄的謊話脫口而出，“醫生說這兩天最好先彆喝牛奶，不然容易拉肚子。”
男牛變身的動作中止了，他困惑的看向暮靄，瞪大的眼睛如同安檢工具一樣掃描著對方的神情，想從中找出她說謊的證據。
暮靄穩穩的站在原地，放緩呼吸，男牛身上的味道十分混雜，稍一靠近就會讓人聯想到許久無人打理過的肮臟畜棚，就這種東西送來的牛奶，那孩子喝完能堅持活到現在也是個奇跡。
怪不得討厭牛奶呢，暮靄覺得自己沒把牛奶倒在男牛腦袋上，都算她克製有禮貌了。
等等——倒是不可能倒的，會觸怒這個明顯打不過的BOSS，但要是換一種方法呢？
暮靄突然就想到了“教訓”的方法，對於小孩子來說，將自己討厭的食物讓對方吃下去，大概也算是報仇了吧？
男牛沒從暮靄的臉上看出什麼，他收回了自己變身的舉動，又重新恢複成之前那個邋裡邋遢的送奶工形象。
“你不能喝，那這瓶牛奶怎麼辦？”男牛伸出厚重帶有濕氣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的鼻子，“留下給你媽媽，還是倒掉？”
暮靄搖頭，這兩個選項都是陷阱，留下給媽媽顯然違背了那份乖孩子計劃，但如果選擇倒掉，按照男牛對牛奶的重視程度來看，很可能會觸怒對方，直接GG也說不定。
膽子大、敢嘗試不代表無腦莽，暮靄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暮靄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甚至還雙手合攏握拳放在胸前，看上去非常誠懇，“牛奶是牧場辛苦產出的作物，怎麼能浪費呢，可是媽媽要很晚才回來，放到晚上就不好喝了。大叔，你天天送牛奶那麼辛苦，應該好好補充營養。”
“所以，這瓶牛奶送給大叔你喝，你不會浪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