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想到明天的那些項目我就煩,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誰知道,活一天算一天吧,說真的,金哥要價越來越狠了,社區裡提供的工作就給那幾個錢,我買吃的都快不夠了,說不準下一次我連搶門票的資格都沒有。”
“誰不是呢,誰讓咱就是普通人呢,拚死拚活工作一個月,錢都交給——”
說話的人突然頓住,自知多言後他一把將被子扯到下巴,翻個身含糊兩句“睡覺”,就不再開口。
另外兩人也不再說話,很快一室寂靜,隨著緋月的紅色光芒穿透窗簾射入屋內,床上的人再次陷入了一種醒不來但痛苦的狀態中。
玩家都這麼慘了,身為罪魁禍首的田吉和穀夫更是如此,從暮靄的角度去看,在緋月的照射下,無數白色的靈魂從院中拔地而起,瘋狂地衝擊著被不知名東西保護著的房子。
靈魂們憤怒地嚎叫著,從龜裂的嘴巴裡發出幾乎能看到實質的聲波,不斷攻擊著搖搖欲墜的房子,卻因為房門緊鎖而被擋在了外麵。
田吉和穀夫住的屋子裡,所有的窗戶全被釘死,門縫也被塞了厚厚的布料,他們在儘可能堵住每一絲會泄露緋月的地方,膽戰心驚地維係著他們卑賤的生命。
暮靄掃了眼規則書,精神汙染值紋絲未動,依舊維持在她進來時的數字,而她本身並沒有感受到什麼痛苦,反而在緋月之下覺得自己越發輕盈。
“看來我又賭對了。”
暮靄從樹上站起來,雙手抬起保持身體平衡,踩上了一根更細、但也更靠近主屋的樹枝。
“規則上隻說讓玩家不能爭搶房屋,不能住超過限製的人數,卻從來沒說過一定要借宿在罪人家裡——他們在緋月下會覺得不舒服,是因為接受了罪人的庇護,吃了罪人的食物,而且精神力不高感知不到冤魂的存在,所以才會被緋月照到後就難受……”
“這就跟亡靈無法沐浴在聖水裡的理論是一樣的。”暮靄下了結論,靈活地跳到了主屋的房頂上,“所以開啟第二條線的初始條件就是精神力要足夠高,我現在是7,是剛剛夠線還是超出不好說,但那些反複刷固定本拿不到更多強化點的人,肯定是夠不到的。至於其他人——大概也能猜出他們的想法。”
暮靄穩住身形,靜靜等了幾秒,之後才繼續往中間走,同時還不忘理順自己的思路。
“貿然走其他劇情路線,很可能會導致通關後副本出現重大更新,他們手裡的攻略就需要重做,而且新的路線未必比琢磨透了的老路線更安逸,收獲更多,所以才會選擇保持原樣吧。”
緋月村的房屋都是老式的磚瓦房,這給了暮靄極大的行動空間,如果是那種水泥房頂,她還真得換一個方法,而現在麼……
“然而副本是否保持原樣,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暮靄笑得像是個即將惡作劇的孩子,搭在瓦片上的雙手同時用力,輕巧地連抽十來塊瓦片,並好心地換了地方,讓緋月之光能夠射進屋內。
“我隻是個想要為數十萬冤魂略儘綿薄之力的小姑娘呢。”
暮靄的動作前後不過十幾秒,帶來的效果卻是絕殺,隨著緋月的光芒射入屋頂後,那些白色的靈魂也仿佛找到了指引,爭先恐後順著孔洞往屋裡鑽去。
“啊啊啊!!哪裡來的月光!!”
“救命,救救我啊!!好疼,太疼了!!”
暮靄唇角噙著冷笑,輕快地在屋頂上跳起了踢踏舞,她甚至都不願意用手去揭開瓦片了,而是用腳代替了這個動作。
“這時候知道疼了,乾那種喪儘天良的混賬事之前,怎麼不知道彆人也會疼?”
緋紅的月光之下,暮靄宛若名為複仇的舞者,在房頂上翩翩起舞,敵人恐懼而痛苦的哀嚎是此時此刻最美的樂章。
隨著瓦片越踢越多,緋月所能照耀的地方也越來越廣闊,田吉和穀夫的哀鳴也越發的淒厲,光是聽著就能感知到他們到底有多痛苦。
田吉和穀夫在屋內的地下翻滾著,嚎叫著,他們拚命撕扯著自己的身體,抓撓著自己的皮膚,硬生生用指甲將自己的皮剝了下來。
緊接著是眼睛、鼻子、身體裡的各種器官,都以一種好不科學的方式被剝離他們的身體,整個過程既殘忍又痛苦,然而暮靄對此完全不為所動。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此時正是天道好輪回,想想他們喪心病狂的暴行,暮靄隻覺得這種複仇還可以再深刻一些。
【獲得成就:複仇者】
當田吉和穀夫的聲音逐漸衰弱並趨於平靜後,差不多也快到了該日出的時間,暮靄功成身退,美滋滋地帶著新拿到的成就跳下了屋頂。
啊,這一晚上跳得真快樂,明天晚上去誰家跳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