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雖然撲滅了,但整個樓梯是救不回來了,當時那些還在樓裡加班的人也無一生還,算得上是那幾年裡最嚴重的事故。
很多公司因此元氣大傷,僥幸沒事的幾家也紛紛退租離開,一是不願意在危房裡辦公,二是做生意的人多少都迷信,他們覺得這裡風水不行,得趕緊離開。
大樓的主人自從出事後就再沒來過,有人說他嫌賠償金太多跑了,有人說報紙上都登了,是違規使用消防通道且沒有正確安裝消防設施,樓主人被直接抓起來蹲大獄去了。
反正眾說紛紜,光乘涼的5、6個人就說了好幾種傳聞出來,反正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就是看個熱鬨,具體到底是什麼早就記不清了,而且似乎當時的報紙也是在熱度褪去之後,就不了了之,好像沒人再關注真正的起火原因和後續結果是什麼。
暮靄見打聽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後,看看時間不早,想著是時候回公寓了,然而就在她告彆了大爺大娘後轉身準備走的時候,卻意外地在街對麵看到了一個眼熟的麵孔。
李宏從一家不起眼的小店裡走出來,手裡還拎著一個黑色塑料袋,他低垂著頭,步履匆匆,要不是剛好他出來的時候被暮靄看到,真的很容易就這麼錯過了。
暮靄仗著自己後天加點鍛煉出的敏捷身手,果斷跟上李宏,尾隨著對方到了一間狹小的平房外麵。
李宏開鎖走了進去,暮靄則在隱蔽處等了半分鐘左右,這才出來過去敲門。
“稍等。”李宏答應了一聲,出來開門,結果直接和暮靄打了照麵,一時間陷入詭異的沉默。
“你看到我,一點都不驚喜?”暮靄問他,“之前你不是很想讓我跟你走來著?現在我自己送上門了,你都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李宏神色複雜地歎了口氣:“已經晚了。”
“哪裡晚了,你說給我聽聽,也許有補救的方法呢?”暮靄彈了彈指甲,笑嘻嘻開口,“再說,我來都來了。”
“沒有了。”李宏搖頭,卻還是讓出了門口的路,讓暮靄進了屋子。
這是一間比暮靄的臨時居所還簡陋的房子,她被李宏讓到一個小板凳上坐下,對方則坐在了另一個小板凳上。
“你當時為什麼不敢跟著我上車?”暮靄蜷著腿,覺得自己站著可能會比現在舒服,“那家夥的表現可比你正常多了。”
“我不能跟中咒的人在一起。”李宏搖頭,接著忿忿不平開口,“她都那個鬼樣子了,你還說正常,是不是瞎?”
“我看人從來都是觀其行而非觀其形,你但凡膽子再大點,我就跟你走了。”暮靄說得很誠懇,隨後話鋒一轉問道,“所以,到底什麼是咒——咒語,還是詛咒?”
“詛咒。”李宏給出答案,並且解釋,“是會傳染的咒,凡是跟中咒者長時間處於同一個空間,都會沾染上……所以我說你已經完了。我當時去接你,就是想救你一命,誰料到你自己趕著去送死,我又有什麼辦法,反正已經儘力了。”
“哦。”暮靄眨眨眼,“那我還真得謝謝你這個跟我非親非故的人做的一切嘍,畢竟像你這麼好心的人不多了。”
冒著中詛咒的危險,隻為救一個素不相識的路人?暮靄自覺這種好人太少,就連孟浩都沒聖父到這個地步,他最多就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拉一把陌生人,但絕不會特意為對方做到這個地步。
“其實我也是為了自己。”李宏見暮靄不吃這套,無奈說出真實目的,“你的加入讓咒更強大了,會讓我們這些反抗者變得更為被動。”
“這樣啊,那我就理解了——”暮靄故意拉長聲音,趁李宏神色稍微鬆懈的時候,突然又扔出了新的問題,“可我不明白,你是怎麼知道我要來的呢?總公司那邊隻跟真的分公司對接,你又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呢?”
“我有我的方法和渠道,你不需要知道。”李宏回答。
暮靄挑眉:“你什麼都不告訴我,我又怎麼信任你呢?”
李宏冷笑一聲反問:“你當時不也沒信任我嗎?何必現在糾結這個。”
“此一時彼一時,你當時不敢跟上來的樣子就是很可疑。”暮靄攤手,“我必須自己掌控目的地。”
李宏沉默片刻,起身打開房門:“你走吧,天要黑了,外麵不安全。等你什麼時候能弄清楚咒到底是怎麼產生的,什麼時候再來找我吧。”
暮靄起身往外走,直到邁出屋子,李宏準備關門時,才腳尖碾地一個急轉身,對著他露出森冷的笑容。
“你說我中了咒,那麼剛才我們在同個封閉空間內相處了10分鐘……你這次怎麼就不怕被傳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