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校園一路深入,安溪看到了不遠處掛著“第一食堂”牌子的建築,同時也看到了更靠近自己這邊的另一棟二層小樓。
本著就近原則,安溪先去了二層小樓,因為隻有一棟,她最先排除了學生宿舍的想法。
這地方住不下那麼多學生,除非住校的人數有限,不過比起那個,這裡更像是教職工的臨時宿舍。
安溪站在小樓的門洞前,沒有進去,因為從裡麵飄出來的空氣令她不安,仔細嗅去,還能分辨出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在入口的大門處,一串斑駁的腳印向外走去,暗紅色,透著一股不詳,順著夯實的黃土地看,腳印逐漸消失在去往食堂的通路上,像是憑空蒸發,又像是血跡乾涸才沒法留下印記。
安溪不由得蹙起了眉。
隨後,她邁步走了進去,逃避永遠不是辦法,不能直麵恐懼的話,她根本不會站在這裡,而是會在第一個副本裡就直接崩潰。
況且,地上的腳印是向外走的,顯然那個人……或者是其他什麼東西不在這棟樓裡。
當然,不排除對方在腳下血跡乾掉或者換了鞋子後回來的可能,但幾率大約在3%左右,暫時可以不去考慮。
而有血就表示著有人受傷,萬一,隻是說萬一,那個受害者還活著的話,也許他還能做點什麼。
走廊裡昏昏暗暗的,房間門上的玻璃都被不知名的物體遮蓋住了,一點光線都透不進來。
安溪很容易就找到了位於大門附近的電閘,然而不管她怎麼合電閘、按開關,都沒有一盞燈有要亮起來的跡象。
“又是這套黑乎乎的把戲,我還以為你能有點新意。”
安溪吐槽了一句副本策劃者,隨後嘗試著去推旁邊值班室的門,門是虛掩的並沒有鎖上,於是她借助著窗外的光線,在堆滿亂七八糟雜物的抽屜裡找到了個手電筒。
橘色的光照亮了前方昏暗的走廊,也照亮了地上散開的血跡,安溪默然無語,隻一路慢慢前行。
一滴。
兩滴。
……
一灘。
兩灘。
……
血跡終止於走廊深處通往二樓的另一個樓梯旁。
一個男生歪靠在樓梯對麵的牆邊,頭垂得很低,四肢舒展攤開,上身衣服已被鮮血浸透,整個人一動不動。
無論怎麼看,他都應該是個死人了。
安溪沉默了幾秒,手電筒往下壓得更低一些讓光線著重照亮自己前麵的路,之後,她踮起腳尖儘可能找尋著可以落腳的空隙,慢慢接近了那具屍體。
彎腰,安溪輕輕托了托屍體的下巴,卻發現早已僵硬,她無奈隻能蹲下,借助電筒的光線,仰臉辨認著對方的身份。
是個不認識的人。
安溪頓了頓,手電光束下移,開始在他身上翻找起來。
幾秒之後,她拿到了一張和自己那張製式完全相同的學生證。
【姓名:孫康
班級:高一二班】
安溪將學生證收到自己口袋裡,再次打量屍體,檢查著屍體上的致命傷。
“看著像是利器砍的,是個大家夥,砍刀或者斧子的可能性很大。”安溪思索著,一手持電筒,一手上繼續翻找著,“傷處在背後,或許是逃跑時被砍的?死亡位置旁邊就是樓梯……”
安溪抬起手電筒,照向樓梯的位置,光束之下——就在屍體的對麵樓梯上——幾道血跡緊貼著灰色的台階,蜿蜒而下。
血跡早已乾涸,所謂蜿蜒而下也僅僅是安溪的錯覺,但不管怎樣,被害者不止一人才是真實而殘酷的事實。
安溪起身,讓光線繼續照射著樓梯,她本人則離開這具已經沒什麼用處的屍體,朝著極可能是案發現場的地方走去。
樓梯並沒有多長,安溪數到13的時候剛好走上轉角的平台,再向上,就是二樓。
在二樓的入口處有一扇鐵柵欄門,是磁卡式的,在柵欄門後還掛著一道厚實的帆布簾子,隔絕了內外的視線。
安溪猜測那應該是為了隔絕外人隨意出入做的防範措施,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另一側應該還會有另一扇需要刷卡的門。
這也間接表明了,一樓不重要,真正重要的地方在二樓。
此時的柵欄門是半敞著的,在電筒光線的照射下可以看到在門檻處有幾個模糊的血腳印,證明有人來過這裡。
掀開簾子,二樓走廊內又是另一幅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