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伊姑娘又咳嗽了幾聲。身邊的小丫鬟趕緊給她倒了杯熱茶。
無情的手下其實已經來過一次了,畢竟魏伊昨日去過何公子的臥房,難免讓人多些關注,不過他們怎麼看,這都是一個弱的不行的青樓女子。
魏伊身子難受,但還是忍著不適,對著諸位露出微笑,儘力配合。
“不知幾位想問些什麼?隻要我知道的,一定說出來。”
楚留香對於這樣的姑娘難免有些憐惜。輕聲問了些何公子的仇家,最近的異常等等。魏伊姑娘都一一答了。
林曉曉喝了口茶,忽然道。
“聽聞何公子從西域商人那買下金絲孔雀,是魏伊姑娘從中牽的線?”
“是,兩個月前有西域來的客人,我聽聞何公子說要買些禮物在何家老夫人八十大壽的時候獻上。就和他說了幾句。”
魏伊姑娘咳嗽道。
林曉曉繼續問道。
“那你知道何公子買到的寶貝是假貨嗎?”
魏伊姑娘點點頭。
“昨日何公子找來,我才知道的。但是那西域商人兩個月前離開後就沒有到過這尋芳閣,我一介弱女子,如何找得到他們,我就隻好安慰了何公子,那日與他回了家……”
魏伊姑娘蒼白的麵色染上了一抹緋紅,顯然是羞於啟齒。
楚留香等人都沒有發現任何問題,隻能麵麵相覷的離開了。
路上,楚留香開口。
“這位魏伊姑娘似乎和這件事沒有關係。”
無情點點頭。
“兩次詢問,她身上都並無什麼疑點。”
林曉曉等人是第二次詢問,第一次指的是六扇門的人上門詢問的事。
林曉曉卻搖搖頭。
“不對,我反倒是覺得她身上很有疑點。”
她說著,忽然加快腳步朝著何府去。到了何府她又立刻找到了公鴨嗓。
“我問你個事……”林曉曉對著公鴨嗓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公鴨嗓的臉上頓時麵有難色,但最終還是迫於林曉曉的淫.威,低聲開口。
*
這是一間溫暖的閨房,桌上擺著瓶瓶罐罐,皆是女兒家的脂粉,但是這房間的主人卻坐在靠椅上,不施粉黛,麵色蒼白。
她不知道在思索什麼,過了一會兒,她聲音虛弱道。
“這屋裡太悶了,把窗戶開了。”
說這話的正是魏伊姑娘。
“不行啊,姑娘你還生著病,不能開窗見風。”小丫鬟脆生生的開口,捧著茶給她。“姑娘喝些茶,多喝點捂捂汗,這病啊就好了。”
魏伊姑娘卻看了熱茶一眼。“放那吧,我現在不想喝。”
“可是……”小丫鬟欲言又止。
“放那。”
魏伊姑娘麵色冷淡。成功讓小丫鬟聽話的把茶水放在了邊上。
“把窗戶開了。”
小丫鬟張張口,最後低聲道。
“是。”
窗戶一開,風頓時進來了,吹散了屋內的溫暖,也吹散了屋內濃鬱的香氣。
結果就在這時,有人敲門。
門被打開後,林曉曉笑著站在門外。
小丫鬟遲疑的看向屋內。
魏伊姑娘也有些驚訝林曉曉竟然一個人來了,隨後讓小丫鬟放人進來。
“林姑娘怎麼回來了?”
她咳嗽幾聲道。
“可是還有什麼事要問。”
“也不是什麼大事。”
林曉曉側頭。
“這窗戶怎麼開了,魏伊姑娘你不是病了嗎?”
魏伊姑娘虛弱的微笑道。
“是我讓開的,反正我這身子骨就這樣,時不時就要病一場,屋裡太悶了。我便讓她開窗通通風。”
林曉曉也笑。
“通通風也好,我剛剛在何府可被熏得半死。到你這就舒坦了。”
魏伊姑娘手一頓,隨即給林曉曉倒了一杯茶。
林曉曉接過茶。
“魏伊姑娘和何公子聽聞也是兩個月前認識的?”
魏伊姑娘點點頭,露出一抹苦笑。
“因為家裡出了點變故,所以淪落至此。不能說我和何公子是兩個月前認識的,應該說,兩個月前,我和很多男人都認識了。”
這話聽著實在有些苦澀,畢竟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林曉曉卻似乎無動於衷,眼睛沉默的打量著魏伊姑娘。魏伊姑娘回視過去,眼中滿是坦蕩。
“不知林姑娘在看什麼?”
林曉曉眨眨眼。
“我在看,魏伊姑娘你實在太瘦了,可得多吃點,長點肉才是。”
魏伊姑娘沒想到她要說的是這個,咳嗽了一聲道。
“我從小體弱多病,又落到這個地方,這輩子怕是就這樣了。”
“是嗎?真可惜。”
林曉曉摩挲著手中的茶杯道。
“如果多長點肉,魏伊姑娘想必更討人喜歡。”
她這話簡直是在紮人傷口,魏伊姑娘的麵色的笑容有些淡淡了,誰知下一刻就聽見林曉曉道。
“起碼會更討何公子的喜歡。”
魏伊姑娘徹底沒了笑容。
“林姑娘到底想說什麼?”
“我今天去何公子的臥房,看了不少辣眼睛的東西,不過倒也有些好東西,起碼他看美人的眼光還是和我很相符的,珠圓玉潤,英氣勃發,都是生機勃勃的美人。說的俗一點,就是大胸,大屁股。”
林曉曉沒有回答她的話,視線曖昧的在她身上滑動一下後,自顧自的道。
“那些美人圖真是好看,搞得我都想沒收了,所以在看見魏伊姑娘你的時候,我就奇怪了,他的口味怎麼就突然變了,這變得也太多了吧?瞧你這病懨懨的。怎麼滿足的了他呢?畢竟他可是有那種癖好的人。”
被鄙視沒胸沒屁股的魏伊姑娘握緊茶杯。
“一個好色的男人口味總是容易變的,我在這裡,本就已經身不由己,同為女人,林姑娘何必如此羞辱我?”
林曉曉趕緊搖頭,拖長了聲調道。
“羞辱你?不,我才覺得你是玩弄我的那個,明明一手小皮.鞭揮的那麼好,卻裝成病秧子,你一個人可是把我們都騙的團團轉啊。”
何公子臥房裡的那啥玩具要不是用在自己身上,要不是用在彆人身上。
本來林曉曉在沒見到魏伊姑娘的時候,以為是用在彆人身上的,但是看見魏伊姑娘的時候,她就有些狐疑了。
第一,按理來說,何公子收集了那麼多美人圖,基本上可以認定那就是他的口味了,怎麼會選擇截然相反的魏伊姑娘?
第二,這魏伊姑娘身子這麼嬌弱,要真被那玩意疼愛過,還起得來?
所以她就問了公鴨嗓兩件事,第一,何公子是不是很喜歡玩這個調調,昨天有沒有那啥過?第二,何公子是怎麼玩的?
而她得到的答案是,何公子昨晚叫了水,讓人抹了藥,很顯然是那啥了,而被那啥的那個自然不是魏伊姑娘,而是何公子。
沒錯,這家夥的愛好比較特殊。
那麼問題來了,鞭子可不是那麼好揮的,那啥時候的揮鞭,要讓人覺得舒服快樂,同樣也是很難的,這可是個技術工種。
所以,一個身嬌體弱的姑娘家,哪來的那麼大的腕力和技巧?
林曉曉對著魏伊姑娘蒼白的臉,殘忍的開口,把這些一項一項的擺出來。
隨後,她抬眸笑看魏伊姑娘。
“你說你是兩個月前淪落到這的,對吧?就算你們這尋芳閣比較會玩,也不至於兩個月就把你調教的能讓何公子因為你的手法就改變口味的程度吧?難不成你要說你早就知道命裡有這一遭,從小就練這玩意?”
魏伊姑娘麵色鐵青,忽然,一陣破空聲傳來。
林曉曉猛地閃身躲開,她原本座位上的茶杯頓時被鞭子抽的粉碎。
她一邊躲一邊喊道。
“喂喂,我隻是說說,可沒興趣感受你的技術,你矜持一點啊。”
魏伊姑娘本來就因為要伺候那個何公子被惡心的夠嗆,此刻聽到林曉曉這麼說,頓時滿眼殺意。
“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還是死在這好!”
林曉曉伸手,仗著自己的防禦力直接抓住了鞭子。
“知道什麼?知道你喜歡抽豬?這又不是什麼大事,我小的時候還喜歡抽陀螺呢,咱兩的區彆就是我那個隻會轉,你那個還會叫唄。”
“閉嘴,不許你羞辱我家姑娘!”
小丫鬟開口,又是一根鞭子朝著林曉曉襲去。
林曉曉趕緊閃身,使勁一拉鞭子,把魏伊姑娘拉在了自己身前。
“嘖嘖,瞧這鞭子甩的,虎虎生風啊。說,你們是怎麼在香料裡下毒的,林家人的死是不是也和你們有關係?!”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魏伊姑娘冷聲開口,使勁掙紮想要逃脫林曉曉的控製。
林曉曉得意一笑。
“彆白費功夫了,你是不可能逃得過我的手掌……”
她話還沒說完,就停了下來,不可置信的看向魏伊姑娘。之間魏伊姑娘手中一把匕首捅進了她的衣服裡。捅出了一個大洞。
林曉曉死命抓住魏伊姑娘的手。
“你……竟然……”
魏伊姑娘冷漠的把手中的匕首又往裡麵捅了捅。
“我怎麼?你難不成以為我隻會耍鞭子嗎?本來隻想要你當個替罪羊,沒想到你這麼聰明。是你的聰明害了你。”
林曉曉咳嗽一聲,喘著氣道。
“好厲害的武功,好狠辣的女人。你究竟是什麼人?何公子不過是個普通人,哪裡得罪你們了!”
“他調戲你,你倒是還惦記他的事?”
魏伊姑娘冷笑一聲。
“將死之人,告訴你又何妨,他正是你害死的,如果不是你發現了那金剛石是假的,我們何至於要用珍稀的七心海棠對付一個普通人?要怪都怪你自己。”
林曉曉似乎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了,麵色蒼白的扒拉住唯一的肩膀,力氣伴隨著她的生命似乎正在一點點流逝。
“那林家人你們又為何……?”
小丫鬟也冷笑。“自然是他們擋了我們的路。要是他們識相點,把東西交出來,我們說不定會給他們……”
“好了。”魏伊姑娘冷聲打斷了小丫鬟的話。另一隻手拍了拍林曉曉的臉。
“真是張漂亮的臉,我會記得扒下來,做一張漂亮的人皮麵具的,聽說你和劍仙葉孤城有些私情?”
說著,她把匕首猛地一拔。林曉曉頓時痛呼一聲。整個人軟軟的倒下去。
然而沒有什麼血花四濺,有的……隻是一柄前頭彎成直角的匕首。
怎麼會……
魏伊猛地睜大眼睛,隨後趕緊看向地下。
躺在地上的林曉曉眼一閉,腿一蹬,舌頭一吐。
“啊,我斷氣了。”
“你敢耍我!”
魏伊姑娘的鞭子立刻打過去。
剛剛還‘斷氣了’的林曉曉立刻詐屍,像是螞蚱一樣蹦躂起來。
躲藏在外麵的眾人有的從窗戶進來,有的踩塌房頂進去,劍光一閃,兩根鞭子斷裂,葉孤城持劍站在林曉曉的身前。
她在葉孤城的身後憤憤道。“我都斷氣了,這兩個人還鞭.屍?太狠毒了吧,我們一起唾棄她們!呸!”
圍觀了全過程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