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曉氣哼哼的瞪了葉孤城一眼,像是氣急了,畢竟她和葉孤城之前還大吵了一家,幾天都沒有說過話了,連走路都各走一邊,若一個人對某人有了偏見,那麼解讀他的一切行為都會帶上情緒。
她嘴巴動了動想說什麼,但顧忌現在的情況,最後隻能閉嘴。委屈巴巴的縮在窗戶下麵。被蘇蓉蓉摸了摸腦袋。
無花低頭對著林曉曉安慰的笑了笑,抬眸正對上葉孤城冰冷的視線,兩人之間的視線相撞,葉孤城的視線好似寒冷的劍鋒。無花的視線卻依然平靜淡然,嘴角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似乎能把一切接納。誰也無法看到他眼底的一抹得意。
無花自然是得意的,葉孤城是誰,是劍仙,是飛仙島的主人,是白雲城的城主,更是當下最年輕的半步宗師。這最後的一件事是最隱秘的,江湖上知道這件事的人一個巴掌數得過來,不過卻瞞不了無花的情報網。
這樣一個男人,出生就擁有了無花想要的東西,那至高無上的權利。
說是城主,但白雲城並不屬於朝廷,也不屬於任何其他國家,它是獨立的,在其上的葉家人世世代代傳承,就是那的皇帝!
雖然飛仙島不到,相比較中原,真的很小,但飛仙島很富饒,盛產珍珠、珊瑚等海中的奇珍異寶。
葉孤城這樣的人太容易讓人自慚形穢了,哪怕無花對上他,都有一絲嫉妒,自己籌謀那麼多年,那麼努力想要獲得的權利、財富,葉孤城一出生就有人雙手捧著給他。
他可以專心練劍,成就劍仙之名,可以永遠高高在上,不用委屈自己分毫。
而他,無花,論起頭腦,天賦。又比葉孤城差在哪裡?
但他卻隻能縮在少林當個和尚,在那些大和尚的監視下藏起爪牙,暗地裡一點一點的計劃。
無花嘴角的笑意更深。
所以,搶走這樣一個男人的女人,讓那個女人為他所用,豈不是件很讓人開心的事情?
他一定會善用林曉曉的能力的,說不定,還能借著林曉曉和葉孤城的關係,做一筆文章。
僧人站在窗邊的牆壁後麵,哪怕是做出藏匿偷聽這樣舉動,他依然優雅出塵。誰能想得到,他此刻的一顆心滿是毒液呢?
眼看裡麵的動靜越來越大,有向著那啥事情出發的征兆,除了林曉曉以外的眾人都覺得不能再等了。三個男人對視一眼。
屋內。
一個滿連大胡子的大漢正抱著一個女人,女人穿著輕薄的紅色紗衣,裹著嬌媚的軀體。兩人正在玩脖子以上的遊戲。不過大漢的手慢慢往下,似乎有往脖子以下的遊戲過度的趨勢。
“還沒喝酒呢!”
“好好,喝酒。”
大漢本來想玩把情趣,以嘴喂給美人,誰知一嘗才發現,這葡萄酒味道相當好啊。
他砸吧了一下嘴巴,給自己和美人又倒了一杯。
“嘗嘗,今日的這葡萄酒味道出奇的好,跟這個比,之前那些葡萄酒簡直和水一樣,難不成是星宿派那老毒物的珍藏?”
美人嬉笑一聲,把自己那杯拿在手上親昵的喂給大漢。
“是嗎?那喜歡你就多喝點。喝完了啊,咱們……”
剩下的幾個字彌散在她的唇齒間,帶著無儘的誘惑。
大漢剛剛被葡萄酒引過去的注意力立刻又回到了美人身上,順從的喝下美人喂得酒,然後直接打開酒壺蓋子,對著嘴就咕咚咕咚的一氣喝了個乾淨。完全忘記了之前說要讓美人多喝點葡萄酒養顏的事情了,他現在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
“嘿嘿,美人我來了!”
“啊。”
美人被他一撲躺倒在床,頓時嬌哼道。
“冤家,你要壓死我啊!”
大漢色迷心竅,大胡子都擋不住他滿臉蕩漾垂涎,他沒有回話,隻是雙手立刻使壞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他現在渾身燥熱。
然而下一刻,他就不動了。
因為就在他的脖子上,架著一柄劍,冰冷的劍鋒凍得他一哆嗦,頓時脖子就被劍鋒劃破了一絲油皮,血順著脖子流下來,癢癢的。
大漢原本興奮異常的小兄弟頓時萎了萎了。
“你是誰?!”
一個可以壓低的沙啞女聲道。
“你覺得我們是誰?難道你連得罪了誰都不知道?”
得罪了誰?那可太多了。
大漢做了這麼多年的土匪頭子,之前一直占山為王,因為品性惡劣,沒有半分情義道德,隻管仗著武功高強用恐懼來壓榨彆人,周圍的百姓,附近其他寨子的土匪,管那一片的百姓,甚至他手底下的有些手下,可以說各個都不待見他。
這一次土匪頭子會出現在這,就是因為被手下人背叛,所以慌不擇路的逃跑,最後一拍腦袋想到了這個好地方,就偷摸霸占了這裡,意圖靠自己重複丁春秋的輝煌。
於是大漢一連說了好幾個名字。
“清雲寨?”
“賀峰寨?”
“那個狗官盧知縣?”
“難道你們是那個狗雜.種慶雲找來的?”
慶雲正是背叛了大漢的手下。
然而一連說了七、八個,這些都被那個沙啞的女聲否認了。大漢頓時以為這些人在耍自己,想要發怒,卻又害怕脖子上的劍,隻能壓抑著道。
“你們到底是誰,哪條道上的,敢這麼對我肖散,有本事和我單挑啊!”
肖散?小三?
這家夥的爹娘看來對這家夥抱有迷之期望啊。就是這長相吧……
林曉曉靠近床邊,看著那在臉上狂野生長,以至於遮蓋了下半張臉的胡子,有些嫌棄。
就在這時,大漢忽然發難,手一揮,袖子裡的暗箭立刻朝著林曉曉飛去。
葉孤城的劍立刻抬起,幫林曉曉擋下這一擊。
而大漢自然就達成了他的目的,從劍下逃離,一獲得自由,大漢麵露猙獰,甩袖又是幾根暗箭,緊接著就要張口呼喚手下人。
但下一刻,他就僵住不動了,有人點住了他的穴道。隨後無花從他身後默默走出。
至於大漢射出的暗器,則是全都落了個空。同時,葉孤城的劍也從新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林曉曉看了眼那些暗器,暗器的尖端明顯淬了毒。瞅著濃眉大眼、五大三粗的,小心眼還挺多啊。
無花聽聞大漢的名字,似乎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
“肖散?原黑風寨大當家?”
為什麼是原,自然是因為現在的黑風寨大當家已經另有其人了。
肖散把這件事視為自己的畢生恥辱,聽到無花的話,頓時氣急,但劍在脖子上,他實在不敢罵出來。
林曉曉走過去冷笑道。
“我們問你點事情,好好回答知道嗎?畢竟刀劍無眼,一不小心人頭落地可不是好事。”
肖散做了這麼多年的土大王,哪怕誒死亡威脅,一時間也不願意就範,隻是咬牙道。
“你們到底哪條道上的。黑道還是白道,我兩邊都認識些人,勸你們最好……”
林曉曉頓時抬了抬下巴。
“什麼黑道白道,我們星光大道上的,就憑你可還威脅不到我們!”
“星光大道?”
肖散頓時懵逼了,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個道,自古除了黑白道外,不頂多有個灰色地帶嗎?
林曉曉頓時冷哼。
“連星光大道都不知道,你還在和我們豪橫?我要是你的話,就該知道老實回答問題了。”
肖散咬緊牙關。
“你們當我傻?誰知道你們問完了會不會殺了我?”
林曉曉微微挑眉,隻把肖散看得渾身發毛,她才緩緩露出一個微笑。
“但是你不說的話,那我們就會把你送給清雲寨、賀峰寨、黑風寨、盧知縣、慶雲那裡呢。一問到仇家,記得最清楚的就是他們,想必你肯定知道他們對你是恨之入骨吧?我把你送給他們,就一個要求,要活的,到時候,他們輪著來,絕對會讓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吧?嘖嘖,我是不認識他們,但你身為他們的仇家,肯定很熟悉他們吧?那想必對他們的手段也很熟悉嘍?”
像是哥倆好一樣,林曉曉一肘子打了打大漢的胳膊。
“喂,我很好奇誒,不如你先說說?”
大漢隨著她的話已經想到那些畫麵了,他能記住那幾個人,自然是因為他清楚那些人對自己的恨意有多深,畢竟仇恨不是憑空產生的,他更清楚自己曾經對那些人做的一切。
如果……如果落到那些人手上……
作為一個刀口舔血的土匪頭子,死他怕,但沒那麼怕,畢竟覺悟已經不知不覺種在了心中,但他怕生不如死,因為作為一個惡人,作為一個讓彆人生不如死的惡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這是怎麼樣的酷刑。
光是想象一下曾經對他人做過的惡行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大漢就渾身發冷。
肖散,你害我妻兒老小全家共十餘口,我必讓你償命!
千刀萬剮!扒皮抽筋!
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他們受的苦,流的淚,我必然讓你都嘗一遍,生不如死,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那些帶著仇恨的話語在腦海中猛地竄出來,肖散那原本紫紅的麵龐瞬間變成了蒼白一片,額上出現冷汗,連那猙獰的胡須都似乎染上了一抹恐懼,抖動不已。
林曉曉看著他這幅醜態,露出一副嫌惡地冷笑。
“看來他們對你的仇恨真的相當的深啊。”
深的光是想象一下,這家夥就害怕至此。
“我說……我說……”
打蛇打七寸,顯然大肖散已經被林曉曉的話嚇破了膽,他虛弱的妥協道。
“你們想知道什麼,我說。”
要問的有很多,比如肖散占領星宿派的老巢想搞什麼陰謀,比如星宿派的老巢目前有多少人,比如恐嚇威脅星宿海外圍的村民是怎麼回事?
比較重要的還有這邊的地圖,沒有就讓肖散手繪一張。
這是因為林曉曉等人進來後就發現一個問題,星宿派不愧是毒物們的聚集地,也不愧是傳聞中內鬥不止的門派,走幾步就有陷阱,有機關,以至於幾步路硬生生走了許久功夫。
他們跟著侍女找到這個屋子的時候發現,侍女們和守衛們走路都是有某種規律的,他們完全避讓開了那些小玩意。
所以眾人推測,這土匪們手裡不是有星宿派的餘孽,就是有地圖。
果然,肖散手裡真的有一張地圖,但繪製的並不完全。
“這是我廢了好幾個人手才搜出來的,應當是星宿派的弟子留下的東西,但並沒有畫全,那些密室、暗道還有庫房的機關等等都不在上麵。”
肖散說這話的時候偷看眾人的神色,言語中又帶著點不甘心。顯然是把林曉曉等人當成和他同樣來星宿派撿漏的人了。
蘇蓉蓉對七心海棠更感興趣,等到林曉曉問完,她開始詢問肖散關於七心海棠的事情,七心海棠樣子很有特點,葉子上有七心。因此得名。
不過肖散雖然占據了星宿派,卻對毒物並沒有什麼研究,直言不知道,也從沒見過有這麼一株長相奇特的海棠。
這讓蘇蓉蓉有些失望,準備待會去星宿派的毒草園去看看。
肖散乞求道。
“你們想知道的我都說了,可以放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