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密室出來的時候,林季他們衣服都濕了一半。
被冷氣一吹,寒意貼著肌膚直往裡頭鑽,可愣是沒一個人敢脫。
不僅沒脫,還恨不得從彆人身上扒下一兩件來,給自己穿上,好增加一點安全感。
“北北,把你手上的東西放下。”朱瑞和林季兩人腳步還有些虛,看著老板遞給尚清北的那張團體體驗券,話都差點說不利索,“打死我我都不會再來了。”
“我真傻,真的,單知道這是什麼猛鬼版,會有鬼跟著,卻不知道竟然還會跟到屋裡來。”
守最後一扇門的工作人員是個女生,全程就聽著他們的尖叫聲,最後明顯都已經快喊成破鑼了,本來就忍笑忍到肚子疼。
現在又聽朱瑞這麼一念叨,立刻低下頭去,生怕自己當著他們的麵笑出聲來。
“玩得很好啊,速度也很快,”老板說著,看了路言和顧戚一眼,“尤其是這兩位同學,第一關就破得很漂亮。”
他從監控裡看得很清楚。
會玩魔方的人不是沒有,隻是兩扇門都用魔方解開,手法還都這麼漂亮的,很少。
而且還幾乎就是前後腳就出來了。
就衝這個,他都想再多送兩個鬼給他們。
從頂樓下來,烤魚店門口的隊伍基本已經散完了。
再加上飯點一過,很快就空了一個包廂出來。
在上頭待了一個多小時,耳邊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四周又是不斷往下滲的涼氣,直到現在,路言頭腦還有些發脹,沒什麼胃口。
而在密室的時候,一直說著“想吐”,虛弱地簡直吃不下飯的朱瑞和林季,不僅吃下了,還吃了滿滿兩大碗。
顧戚要了一壺熱椰奶,又點了一份清淡一點的炒飯。
知道路言臉皮薄,就故意連哄帶騙。
拿捏著分寸,才剛起了個頭,路言就已經拿起了勺子。
要不是最後拿勺子的手,握成了拳,顧戚甚至想騙著再吃一碗。
一行人回到學校,已經是下午。
林季他們正商量著要去操場打個球,結果出師未捷,剛進校門,剛轉了個彎,連操場的影子都沒見著,迎麵先撞上了周易。
周易手裡還拿著好幾疊卷子,光看那被黃紙包住、又被釘住的密封線,就能猜到是月考卷。
哪怕知道成績沒那麼快出來,林季他們也不想麵對它。
幾人正想跑,周易卻已經看見了他們,立刻喊了一聲:“從哪兒回來了?”
左右跑不掉,所有人立刻躲在顧戚和路言後麵。
顧戚往後掃了一眼,然後轉回身,看著周易:“出去吃了個飯。”
周易隨意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好一會兒,才開口問了第二句話:“一起去的?”
剛回答是顧戚,可說這話的時候,周易卻看著路言。
路言默了會兒:“嗯。”
“出去玩玩也好,”周易笑了聲,隨後提高了幾分音量,看著躲在顧戚身後的林季他們,“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這兩天各科老師沒布置什麼作業,高興壞了是吧。”
周易頓了下:“還攔著課代表,不讓他們去問。”
朱瑞聞言,眼睛都睜大了幾分,立刻小聲嗶嗶:“靠!我們中間出了一個叛徒!”
竟然連攔著課代表,不讓他們去問作業這種事,都被傳到了老周耳朵裡。
簡直就是人心詭譎!
周易又道:“不是老師忘了,是看你們前幾天複習得還算用功,讓你們緩一緩。”
“自己也上點心啊。”
那邊周易還在說話,這邊,林季卻拉著楊旭之,往後退了一步。
林季控製著距離,保證聲音不會被最前頭兩人聽到後,才小心說道:“老楊,你有沒有覺得,老周對言哥的態度,特彆奇怪啊。”
“我說不上來,就是感覺…挺好的。”
“考試那天,言哥那個考場的監考老師就是老周,我問過了,言哥從進入考場,到離開考場,都沒和老周發生過一點衝突。”
楊旭之皺了皺眉:“言哥對所有老師都挺禮貌的。”
林季:“我不是說這個。”
他當然知道路言不是傳聞中那種刺頭。
楊旭之:“?”
“我是說,言哥棄考,老周也沒勸,事後言哥還消失了一整天,你覺得以老周的性子,就這麼不管不顧,可能嗎?”
“你想想,這事要是換了我們,不得被拉著聊一下午的天啊。”
“是,言哥以前在十四中的時候,是棄考過,”林季又道,“可老周是不可能因為這個,就不管他的,原則性問題上,老周從來不會犯錯。”
“而且……”林季小心翼翼,往路言那個方向又看了一眼,說話聲音更低,“我還聽說,言哥走出考場的時候,老周還摸了摸他的頭,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楊旭之不知道其中還有這麼一回事,也皺了皺眉。
兩人對視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而周易已經擺了擺手:“行了,都早點回寢室去,明天就彆出門了,好好睡一覺,下周學習任務重。”
“對了,還有一件事,”周易忽然想到了什麼,喊了聲鄭意,“運動會時間定了,下下周,接下來體育課注意一下,要是有科任老師要搶,守住了啊,讓同學們多熟悉熟悉項目。”
說完,周易拿著試卷,朝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可堪堪走出沒幾步,忽地又頓住了。
在所有人的目視中,周易慢慢轉過身來。
視線好像在路言身上定了下,可最後卻是看著顧戚,道:“顧戚,你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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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言洗完澡出來,手機上多了一個未接來電。
一看,是徐嫻,路言回撥了過去。
電話那頭很輕地喊了一聲:“言言?”
路言輕聲應下:“媽,怎麼了?”
徐嫻:“沒事,爸爸媽媽提前回來了,見你沒在家,就打個電話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