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結束,運動會臨近,不隻高二段,整個學校氛圍都輕鬆了很多。
卷子複盤一結束,路言和顧戚又剛好不在,不知誰起了個頭,說了一句“我們班這次平均分還行,但是沒算戚神和言哥的成績”,底下就開始了。
“戚神就不說了,言哥有點懸。”
“那叫有點懸?雖然這次統計沒算言哥的人頭,但不可能次次都不算。”
“我靠,這麼一說,還怪青春疼痛勵誌的,言哥不會就是為了班裡平均分才棄考的吧?”
“盲生,你發現了華點。”
尚清北卻是憂心忡忡:“還是考了比較好。”
孫雨濛也跟著說了一嘴:“你們哪次見過老周拿平均分說事,要真是這個原因,言哥起碼要在辦公室裡喝一天的茶。”
周易一貫很佛,隻有偶爾哪次平均分拿了個第一,順嘴誇一誇,知道考試總有起落,所以大部分時間都很少強調整體成績。
更不會給學生灌輸什麼“拖班級後腿”的觀念。
但老周自己本身就是個數據庫,成績落實到學生個人頭上時,那數據分析能力不是蓋的。
“就開學考那次,我排名滑了三十多名,老周說找我簡單聊一聊,結果聊了一個半小時,”朱瑞現在想想,還心有餘悸,“甚至拿出了我上個學期開學考的成績,問我這兩個假期有什麼不同。”
朱瑞又想起密室逃脫那天的事:“不是我吹,真的,我覺得言哥絕對就是不想學,你們是沒看到,那天在密室裡,言哥破魔方那速度。”
“那玩意兒的公式反正我記不住,還多,我回去也試了試,還是物理小粒子可愛一點。”
有人附和道:“對,後來也是,雖然跟戚神他們會合之後,我們基本就在劃水,線索也差不多都是戚神解的,但言哥就時不時給點驚喜。”
朱瑞總結陳詞:“我覺得言哥不是聰不聰明的問題,他真的是那種,那種很少見的那種……牛批。”
所有人:“……”
朱瑞開了口,尚清北立刻想起他糾結了很久,也是顧戚曾問過他的一個問題。
尚清北斟酌片刻,開口道:“阿瑞,你覺得言哥就是……不想學?”
尚清北說這話的時候,神情端得格外嚴肅,連帶著他位置前後不少人,都被帶的莫名緊張。
朱瑞三兩步跑了過來:“北北言哥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尚清北懵了下:“沒有啊。”
“那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你剛剛不是說,言哥就是不想學嗎,我就問問,”尚清北頓了下,既然討論到這個,他就再多問一句,“阿瑞,你不學習的時候,都會想做什麼?”
尚清北說完,又覺得不大貼切,換了句話:“除了學習之外,有什麼特彆吸引你的東西嗎?”
“那海了去了,”朱瑞幾乎是脫口而出,“吃雞它不香嗎?手機它不好玩嗎?”
朱瑞:“說句實話,隻要一開始學習,其他東西都特彆吸引我。”
尚清北皺了皺眉:“可言哥好像也不常玩遊戲。”
“你說的是言哥?”
“嗯。”
“那肯定要換個思路啊,”朱瑞自言自語做了個假設:“如果我是言哥,轉學,來了一中……”
朱瑞覺得自己這個思路不太對,換了一個:“如果我是言哥,有這樣牛批的臉,有這樣牛批的父母,還有錢……靠!”
朱瑞覺得這個思路對了,一拍腦門:“那還學習?學個屁!”
周圍隻愣了一下,短暫的沉默過後,轟地炸開一片。
“哈哈哈哈哈哈對啊!學習!學個屁!”
“危險發言,老曾聽了想扣分哈哈哈哈!”
“對不起我好膚淺我也覺得學個屁!”
八班人剛巧下了化學實驗課,經過九班門口的時候,就聽到這樣一陣經久不息的笑聲,以及此起彼伏的“學個屁”。
平常樂樂就過去了,可放在月考剛放出成績這個關鍵階段,愣是在這句“學個屁”中,感受到了“惡意”,勢要在運動會上討回麵子。
周二下午最後一節班會,老周正式下發了運動會的通知。
“下周四、周五運動會,兩天時間,跟去年差不多的項目,沒參加過的同學都可以報名嘗試一下,”老周慢悠悠抿了一口茶,看著底下沒什麼動靜的一群小崽子,說道:“名次不重要,也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重在參與。”
“不行啊,老師,八班等著跟我們一決高下呢,”朱瑞感慨道,“去年比分咬太死了,我現在想想那個接力賽,腿都軟。”
每年運動會,最後一個項目讓位給4*100接力,是板上釘釘的事。
也是整個運動會除了開幕、閉幕以來,最熱鬨的項目,沒有之一。
去年他們班也是靠接力賽的第一名,雙倍得分,才把八班壓了過去,打了一個翻身仗。
“戚哥去年最後一棒真的絕了,終點處幾個體育老師閒著掐了掐秒表,說比體育生的分數,可能都隻差一點了。”
“老師也就現在佛,去年4*100的時候,汗就沒停過,手裡的礦泉水瓶都給捏變形了,戚哥一衝過終點,瓶蓋就壓飛了,樂天被滋了一臉的水哈哈哈哈。”
“戚哥,今年你還跑吧,最後一棒。”朱瑞坐在位置上,朝著顧戚揮了揮手。
顧戚應下:“我都行。”
鄭意正在按照項目表找人,聞言:“那4*100還是去年一樣的陣容?”
林季立刻嚎了一聲:“放過孩子吧。”
如果在一中有什麼噩夢的話,林季覺得也沒什麼能打過去年的運動會了。
班裡所有人笑出了聲,就連周易都沒忍住,手一顫,杯子裡的水濺了滿講台。
“一樣的陣容?指的是誰?是我嗎?不是我吧?”林季生無可戀,在班級裡掃了一圈後,視線突然定在路言身上,扯著嗓子喊了一句:“言哥救救我!”
路言抬起頭:“?”
“去年本來定的是朱瑞,決賽熱身的時候,腳扭到了,鄭意找不到人,臨時拉上了林季。”顧戚幫著解釋道。
“我來說我來說,”朱瑞笑得眼淚直飆,“戚神你說得太沒有戲劇效果了。”
朱瑞接過話頭:“因為是臨場上陣,班裡人怕季季怯場,想著一定要給足排麵,於是立刻去借了個英語老師的小蜜蜂給季季應援,基本除了戚哥外,當天整個操場,排麵最大的就是季季了。”
“然後……哈哈哈對不起我先笑一下,”朱瑞擦了擦眼淚,“季季把棒子交接完之後,立刻跪在了操場上,親吻了一下跑道,成為了那屆運動會最經典的一張賽場照。”
路言不知道說什麼,隻是看了林季一眼。
他真沒看出來,林季原來這麼……熱血。
林季接收到路言的視線,立刻捂臉。
“沒親吻跑道,”顧戚也忍不住笑了下,“沒熱開身,拉到了筋,跑完就站不住了。”
路言:“……”
林季簡直都聽不下去了。
更可恨的是,校報還把他當成了運動會期刊的宣傳人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