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發黑眼、東亞人模樣的少女, 忽然從水中出現, 名字還是這片土地極為稀少的‘夕梨’, 種種的跡象, 讓希爾格納不得往穿越者的身上想。
他雖然把曾經世界關於自己的記憶忘得差不多了, 但是另外一些的記憶倒是十分深刻, 這其中就有那些層出不窮、就連他也看過一些的穿越劇。
雖然希爾格納是拜托塞納沙讓夕梨和自己麵對麵交談, 但希爾格納也是出於孤獨旅人忽然見到了同鄉一樣, 單純地隻是好奇。
所幸這位年輕的‘戰爭少女’並未拒絕希爾格納的會麵要求。
很快,在宴會結束後, 塞納沙便帶領著希爾格納來到了一個花園裡。
在露台上,黑發的少女落落大方地打量著希爾格納。
這樣的視線對於這個時代的女性來說,是被說成是放蕩的, 但是由夕梨做來, 卻反倒是坦率和好奇。
“你便是塞納沙的那位朋友嗎?“即便是心屬凱魯的夕梨也不得不承認, 塞納沙的這位朋友著實是她來到這個這個世界後所見過的最好看的人了——無論男女。
哪怕是娜姬雅皇後身邊的那位名為烏魯西的金發宦官, 也沒有希爾格納的沉靜與貴氣。
“正是, 我名為希爾格納,在來西台的途中, 我便聽聞了許多關於夕梨小姐您的逸聞。”希爾格納微微頷首致意道。
“您來自的故鄉一定也是一個十分美麗地方吧。”
沒有人能夠抵抗希爾格納的笑容, 夕梨雖然是第一次見到希爾格納,卻還是不由自地對這個陌生的男人產生了好感, 不知不覺中就把自己曾經國家的事情告訴了他。
那些會顯現出人像的盒子,那些可以飛在天空中的鐵鳥,可以載著人奔跑、毋需用馬匹拉著的馬車。
“不愧是戰爭女神, 您的故鄉有如此之多的神奇事物,有朝一日真想去往您的故鄉好好看一看。”
希爾格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保持著冷靜向她微微頷首道謝。
“請收下這個吧,如果遇到了需要幫忙的事情,帶著它來埃及,在力所能及的地方,我會幫助你的。”希爾格納將自己最喜歡的一枚藍寶石胸針遞給了夕梨。
這是由他親自所做的胸針,設計和手藝在這個世上獨有一份。
凱魯在希爾格納告辭離開時便迅速地來到了夕梨的身邊,他和塞納沙在希爾格納與夕梨見麵時,便遠遠地坐在涼亭之中,和他們一同的還有希爾格納的那位黑發侍從。
“那個人和你說了什麼?”凱魯問道。
“沒有什麼,隻是在問我的故鄉而已。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那位希爾格納先生十分親切,就好像家人一樣。”夕梨喃喃道。
“希爾。”阿拉什也從涼亭裡迎了上來,他敏銳地察覺到了希爾格納此刻的心臟正在劇烈跳動,眼睛竟然比天上的星星還要明亮。
“我這段時間要留在西台。”希爾格納對阿拉什說道,“我要知道那個女孩是如何、為什麼、怎樣來到這裡的。”
“我會調查出來的。”阿拉什了然地點點頭,他雖然不知道為何希爾格納忽然對那個側妃少女這麼好奇,但他依然照做了。
希爾格納贈給夕梨胸針,除了示好的意義在外,還出於她或許和自己來自於同一個世界、給有可能的同鄉送一個保護。
胸針上加注了希爾格納的魔力,可以保護其主人三次致命的危機。
夕梨和希爾格納不同,她是真身來到這個世界,又是一個小女孩,不管怎麼說遇到的危險總比希爾格納要多。
即便是成為了西台王子的側妃,日後夕梨需要幫忙的地方也多得很——畢竟皇室內有多麼醃臢,希爾格納可是相當清楚。
在西台停留的這段時間內,希爾格納通過赫梯埋在西台的探子、以及阿拉什借助千裡眼的技能四處打聽,把夕梨的到來情況摸得一清二楚。
“水魔法居然可以讓夕梨來到這個時代……”希爾格納沉吟了。
他想要回去自己的世界嗎?
如果可以脫離這個輪回,他當然是想的。
但如果,夕梨所來的世界並非他的那個呢?
他已經把那個現代社會裡關於自己的記憶忘得差不多了,即便回去也是孤身一人。
但是在這個金沙的土地,他有信任的摯友、有母親和弟弟,要選擇回去嗎?
這一次出行的確讓希爾格納找到了新的線索,但也更加讓他猶豫迷惘了。
希爾格納的不虞和沉默被塞納沙發現了,他想讓希爾格納恢複原來的好心情,便揚言要帶希爾格納逛遍整個王都,讓他感受一下西台不同於埃及的風情。
“怎麼樣!這個餅好吃吧!如果是拉美西斯在這裡,恐怕也挑不出它的難吃之處。”塞納沙自信滿滿地向希爾格納介紹道。
“的確很好吃,阿拉什你也試試看吧。”煎得酥脆金黃的外殼裡包裹著水果,水果的清香酸甜中和了外皮的油膩,的確如同塞納沙所說,十分好吃。
“唔……”塞納沙的笑容僵了一下,目光瞪了瞪笑著接過希爾格納遞去食物的黑發健碩男子。
西台的第四皇子把好友拉到了一邊,附在希爾格納的耳邊說道:“希爾啊,不是我小氣或者其他的什麼,但是我帶著你出來逛,再加上一個陌生人就不太好了吧?你看,和我這個西台皇子站在一起,對方也會覺得拘謹的啊?”
沒錯,阿拉什也加入到了希爾格納和塞納沙的西台觀光之旅裡,而且看他那興致勃勃、四處觀望的模樣,根本也沒有塞納沙所說的拘謹。
“但是阿拉什是我的護衛,如果遇上了什麼麻煩事他也可以幫手一二。”希爾格納當然不會放著阿拉什不管,畢竟他在埃及時幾乎都在為自己奔波勞累,所以想著趁這段時間帶他出來看看走走,感受一下異域風情。
“以你和他這樣的親密度,我可不覺得會是單純的護衛啊……”
塞納沙抽了抽嘴角,在看到一旁有熱情奔放的西台女子故意向身形高挑又肌理分明的阿拉什搭話後,實在沒忍住對希爾格納說道:“拉美西斯知道你帶著這個護衛嗎?”
塞納沙也是之前在埃及做過質子的人,他自然察覺得到,奧斯曼迪亞茲到底有多麼在意希爾格納。
奧斯曼迪亞茲那份雙重標準,受害最多的就是他了。
明明是他和希爾格納一起遲到,希爾格納就是身體不適、該好好休息,而他就是睡過了頭。
反正在整個去埃及遊學的皇子團裡,誰都知道,惹誰也不能惹希爾格納。
惹了奧斯曼迪亞茲隻需要誠心認錯,還可以被原諒,但是惹了希爾格納,那就得直麵埃及皇太子無法收拾的怒火了。
希爾格納聞言挑了挑眉:“他當然知道。”
而且還就阿拉什的名字,和阿拉什談論了一番關於曆史上那位波斯大英雄的事跡呢。
雖然奧斯曼迪亞茲是在暗示阿拉什要一如傳說中那位大英雄一樣好好地保護希爾格納,但如果他知道了阿拉什就是曆史中的那位大英雄的話,不知道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被西台少女搭訕的阿拉什抱歉地朝她們笑笑,然後指了指希爾格納,少女們露出了無奈的表情,把手上的花環塞到了阿拉什的手上,然後手挽著手跑開了。
“算了,我的經驗告訴我,摻和進你們之間準沒有好事。”塞納沙聳了聳肩,放棄了助攻。
“最近你待在西台也好。”塞納沙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顯現出了些擔憂。
“暴風雨很快就要來了。”
希爾格納目光一凜,察覺到了什麼,但是塞納沙很快便轉開了話題,帶著希爾格納去看舞娘的表演了。
“哪裡不對勁。”希爾格納沉思著在自己住下的房間裡來回走動著。
“到底是哪裡被我忽略掉了……”
希爾格納思索著蛛絲馬跡,渾然不覺自己的頭上還帶著阿拉什給他戴上的花環。
那鮮黃嬌色的花環和希爾格納的頭發十分相稱,就猶如王冠一樣璀璨耀眼,並且沉浸在思考中表情認真的希爾格納魅力十足,每一次睫羽的扇動、每一次的低喃,都讓阿拉什不由自主地用手撐著下巴,不知不覺中看著希爾格納出了神。
“暴風雨要來了……莫非是!”忽然希爾格納福靈心至,察覺到了探子們特意避不上報的可能。
“赫梯要和埃及開戰了。”希爾格納的麵色沉沉,在意識到有這個可能性後,他咬緊了牙關。
希爾格納雖然是赫梯的皇子,但是他在世人的眼中已經是奧斯曼地亞的人了,赫梯的探子隱瞞不報也是理所當然的。
至於被希爾格納收服的那兩個探子本就身份低微,恐怕根本不知情。
“但分明赫梯之王才剛剛過世——不,埃及也不會想到赫梯在國王過世後馬上就會發起進攻。是元老院的打算嗎?但是想要贏得戰爭的勝利,可是得花費數年時間準備……”
“赫梯從送質子開始就已經在準備這場戰鬥了。”推測出來這個結果的希爾格納心下一沉。
即便他的弟弟維爾亞特登上了王位,那些早就等著開戰的元老院也不會給他拒絕的餘地,更何況,又有什麼比一場戰爭的勝利更能昭顯新王的能力?
埃及和赫梯之間,必有一場大戰發生,而這場戰爭會不會牽扯到西台還要另說。
“明日我們就返回埃及。”希爾格納果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