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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馮佑也是一臉複雜表情的坐在船艙內另一頭,馮紫英忍不住笑了起來:“佑叔,我說了,不用擔心,我會和老爺太太交代清楚。”
馮佑歎了一口氣,這鏗哥兒變化實在太大了,就這段時間,變化大得讓人難以相信,難以接受。
若是這麼回去一交代,隻怕彆說太太了,就是老爺都能乍然變色,隻不過當時自己怎麼就聽信了鏗哥兒的話呢?
雖說事情圓滿解決,而且是在鏗哥兒的一手努力下解決的,結果也比想象中最好的結果還好,但是老爺太太會信這個麼?
他們恐怕隻看到了鏗哥兒在這般情況下如何冒險,如何九死一生,這才是關鍵。
見馮佑愁眉苦臉的模樣,馮紫英也隻能搖頭:“彆把我爹和我想得那麼脆弱,我爹和佑叔你不也是在大同和韃靼人打生打死,你們都不怕,我難道就做了點兒這等微末之事,就值得這麼大驚小怪?”
馮家也並不希望馮紫英走父輩的道路,所以才會他送進國子監,在邊境上戍守實在太危險,哪怕是位居總兵高位,真要到了上陣的時候一樣跑不掉,該拚命還得拚命。
老爺這一輩三兄弟,老大老二一個戰死一個病歿,要說都算是死在戰場上,又沒留下個男丁,連襲爵的人都沒有。
現在馮家在京師這一支就隻剩下鏗哥兒這一個男丁,所以馮家才是打定主意不會再讓鏗哥兒走軍職的道路,寧肯讓他一輩子蔭監走雜科,甚至就混個閒職的龍禁尉,不求其他,起碼能保住這馮家一脈香火安安穩穩傳下去。
“鏗哥兒,回去之後,你也彆再老爺太太麵前說太多,不過這事兒老爺太太已經知曉了。”在事了之後,馮佑已經派人上京送信,這麼大事情,不可能不讓府裡知曉,“回去之後老老實實,彆再像出來這麼瘋,我都不知道當時怎麼就信了你,哎,……”
馮佑滿臉苦澀,想象得到回去之後太太那一關怕是不好過,自己和鏗哥兒都得要吃排頭。
這事兒馮紫英也沒轍,父親母親那邊也隻能回去之後好好替馮佑分解了,啥責任都得要自己一下子攬到身上,本來也是自己的主意,但也沒得選擇。
隻不過對父母來說恐怕感情上難以接受怎麼你馮佑不去冒險,專門分派你去保護他,卻讓我兒子這麼小就去闖生死關?
“佑叔,你說我爹那事兒現在怎麼樣了?”馮紫英隻能岔開話題。
“不太清楚,這事兒老爺自己在辦。”哪怕是麵對馮紫英,這等話題,馮佑便是知道也不會搭話的,事關機密,這點兒規矩馮佑是懂的。
“怎麼佑叔在我麵前口風這麼緊,還覺得我年齡太小,不能過問這些事情?”馮紫英斜睨了馮佑一眼,還把自己當做小孩子?
馮佑愣怔了一下,似乎意識到眼前鏗哥兒不是來臨清之前那個萬事無憂的鏗哥兒了,看看他這幾日裡的表現,所以猶豫了片刻,還是搖搖頭:“鏗哥兒,你就彆為難我了,老爺的事情素來不許外人插嘴的,你若是有意,回去之後自個兒問老爺去。”
馮紫英也不為難對方,笑笑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