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動靜,兩年了,毫無反應。”練國事輕輕歎了一口氣,“楚材兄,嗯,還算是你的老鄉,你怕知道吧?他現在在兵部職方司,他是元熙三十八年進士,職方司員外郎,他前日裡來看為兄,順帶說起了這事兒。”
楚材兄?還是自己老鄉?馮紫英立即反應過來,點點頭:“楚材兄我當然知道,但我不熟悉,家父倒是認識楚材兄,一直說楚材兄是我們東昌府的青年才俊,……”
耿如杞,字楚材,東昌府人,元熙三十八年同進士,後考取庶吉士未果,先是到戶部任主事,後轉任兵部職方司員外郎。
馮紫英雖然知道自己現在對真正的軍國大事上幫不上忙,但是他還是對北方九邊戰局很關注的,畢竟這可能關係到自己未來的身家性命。
彆自己還沒有發育成熟,韃靼人或者女真人就打進來了,那自己美好幸福的生活夢想就泡湯了。
畢竟這曆史現在已經有了一些偏差了,會不會偏得更大還真不好說。
到現在馮紫英對大周整個政治、經濟、財政、軍事、文化、交通、商業、後勤等各方麵的認知都還是雜亂零散的,大周麵臨緊急情況下的動員能力究竟有多強,也不清楚,難以形成一個綜合性的概念。
千萬彆搞成了明末那樣,真的一出亂子四處都漏風,頭痛醫頭腳痛醫腳,結果是樣樣都按不住,所以現在他也力圖儘可能熟悉了解各方麵的情況,隻不過自己所處的位置,年齡經曆,都限製了他獲取各方麵信息的能力。
還是這該死的年齡和時間線啊,讓自己無法迅速成長壯大。
”朝廷還是應當一個綜合性的方略,對韃靼人,對女真人,都應當要認真考慮,職方司應當多派人去北邊摸清楚情況,給兵部和朝廷提供更準確細致的情況彙總,彆都是些零七八碎的消息,如果主事者再懶散一些,隻怕就難以拿出一個像樣的方略來了。”
馮紫英隻能含含糊糊的提出一些看似很有針對性,但是卻缺乏實際操作性的套路來,沒辦法,他也不了解兵部那裡邊的底細。
究竟兵部重視不重視,對女真人的真實想法是什麼,都一無所知。
萬一現在朝廷乃至兵部還在才去懷柔或者拉一幫打一幫的策略呢?那建州女真和其他女真各部現在的關係,朝廷的態度又是如何?
練國事倒是對馮紫英這番話很讚許,嗯,當然都是些紙上談兵的角色,所以馮紫英的大套路還是很具有迷惑性的。
“嗯,楚材兄也提出了要加大力度對遼西和女真人的滲透,另外應當在於女真人私下商貿往來上做文章,不能聽之任之,他們來朝貢也需要嚴格控製,……”
馮紫英點點頭,這耿如杞看來還是有些見識的,已經意識到了民間商貿可能帶來的各種隱患和威脅,。
目前女真人和大周的關係還屬於一種藩屬和朝貢的體製下,但是朝貢帶來的貿易已經越來越不重要,而民間商隊開始擔綱起主力了。
“難啊,這商隊涉及到背後層層關係,……”馮紫英輕輕籲了一口氣。
他很清楚,現在女真人和大周的商貿聯係有多緊密,大量的皮毛、北珠東珠、參茸、藥材、金砂、獸皮從關外源源不斷的進來,更成為京師城內達官貴人們爭相競逐的喜好。
官宦家庭的婦人沒有一襲貂皮大髦,你都不好意思出門。
自己老娘、姨娘去冬就添置了一件,蘇謝兩位姨娘看樣子也是在床上纏著老爹,今冬二人都一人添了一件,雖說毛色沒有母親和姨娘那麼純正,但是放在京師城裡也算是能穿出去的蓋麵貨了,據說光是蘇姨娘那一件便花了一千二百兩銀子。
這裡邊的暴利有多大,而又牽扯到多少人的利益?
還有那北珠,比東珠更牛,在賈府裡邊,馮紫英就見到了王熙鳳頭上的釵冠便鑲嵌了一顆東珠,碩大飽滿,渾圓晶亮,雖說不知道價格,但是馮紫英估摸著不會低於千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