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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宮裡的統治時,馮紫英也是一陣心潮澎湃。
總算是等到了,而且是到東書房單獨奏對。
這基本上是閣老和六部尚書以及都察院左都禦史才有的待遇,就算是其他堂上官都很難享受到。
這裡邊固然有自己受托於柴恪的因素,馮紫英也知道還與自己從會試到殿試的策論以及《內參》有很大關係。
沒進過大內,但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在山上跑,馮紫英換了一身素淨的衣衫,早早就在宮門外候著,等待這內侍帶自己入內。
一路步行進入,沒有太多感覺,內侍像一個悶葫蘆,隻顧著帶路,半句話不多說,這倒是大大出乎馮紫英預料之外。
他還以為這些個內飾太監應該是多嘴饒舌的,但現在看來還是多有誤解。
紅牆碧瓦,古柏蒼翠,饒了幾大個圈子,馮紫英才在內侍和侍衛的帶領下走到了一處看上去並不特彆出眾的小院外,除了乾淨整潔,半新舊的門窗,安靜的環境,其他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彆。
但應該猜得到,這就是所謂的東書房了。
如果不是朝會,皇帝一般選擇在這裡辦公,同時緊挨著就是皇帝寢宮,這樣可以最方便皇帝的起居。
“皇上,人來了。”
內侍聲音也不陰柔,聽起來中正平和,不輕不重。
“哦,讓他進來吧。”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這讓馮紫英有些驚訝。
永隆帝應該是才五十出頭吧?怎麼聽起來卻有些倦怠的感覺?
踏進門,馮紫英目光隻是一掠,便趕緊跪下叩頭,再不願意,那也得按照規矩來,“學生馮鏗叩見皇上。”
永隆帝溫潤的目光落在眼前這個挺拔的身軀上,微微點頭,“起來罷,賜座。”
馮紫英還是依足規矩叩拜結束,才起身,還是在內侍的引領下入座,一張錦凳,這讓內侍都有些驚奇,這幾乎就是閣老和六部尚書的待遇了。
“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朕早就想見見你了,會試、殿試朕都頗為遺憾,嗯,不過有句話說得好,錐處囊中,其末立見,吹儘黃沙始見金,馮卿西疆平叛之行,便足以讓所有質疑馮卿的人閉嘴了。”
馮紫英這才抬起頭來,起身一禮道:“陛下過譽了,此番西征平叛,全賴柴大人和楊大人運籌帷幄,方能勢如破竹,順利平定叛亂,……”
“嗬嗬,馮卿過於自謙了,不談馮卿自家功勞,這也還有你父親的功績吧?”永隆帝越看眼前這個少年郎越滿意,不卑不亢,沉穩有度,完全沒有那些個初睹天顏者的唯唯諾諾或者戰戰兢兢,他喜歡這種堅定自信的性子。
“家父功過得失當由柴大人、楊大人和兵部評判,臣不敢妄言。”
馮紫英見永隆帝都稱呼自己為卿了,也就改變了稱呼,這個庶吉士本身就是一種實習階段的官員,自稱學生和臣都說得過去。
“唔。”永隆帝點點頭,“柴恪和楊鶴送回來的奏折,以及你父親通過兵部轉來的奏折,朕都已經看過了,柴恪也說許多更為詳儘的情形還要你來覲見朕的時候彙報,……”
“柴大人的確有所托,讓臣在麵見皇上時對其的構想方略做一個細致的解釋,……”馮紫英坦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