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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見著馮家大郎?”賈赦陰沉著臉看著自己兒子,眼中又有一些危險的光芒。
這個兒子越發有些翅膀硬了想要單飛的感覺,不太聽自己的話了,這讓賈赦很不爽。
讓他去平安州,他總是找各種理由推托,讓他那點兒孝敬出來,也是在自己麵前裝窮叫苦,說錢被鳳姐兒管著,總而言之,很不遂意。
“嗯,兒子和寶玉一道去的,但是一直等到戌正都未見大郎回來,據說是宮中傳召,覲見皇上去了。”賈璉也有些畏懼自己老爹的這般目光,往往就預示著自己可能要愛尅甚至挨揍了,趕緊解釋道。
“宮中傳召,覲見皇上?!”賈赦和身旁的邢氏同時驚聲。
這一對公母坐在一起還是很有威懾力的,便是王熙鳳見著也會感覺到壓力。
一個一身褐色衫子,手中卻握著一個老物佛珠,臉色陰冷,目光閃爍,一個是一身墨綠裙褂,卻沒有顯得端莊,反而是陰沉晦暗,板結的麵孔也是冷意堆砌。
“是啊,說是未正就入宮了,一直到戌正都沒有回來,兒子和寶玉才回來的,也再三叮囑馮府上的,讓他們轉達務必請大郎明日過府一敘。”賈璉有些惴惴。
“這麼久?”賈赦狐疑地看了自己兒子一眼,這些問題上量賈璉也不敢撒謊,但這就太誇張了,“怕是閣老和尚書們也就這個待遇了吧?”
“兒子也不知道,想必這等事情他們府上人也不至於騙兒子。”賈璉趕緊道,”不知道老爺和二叔這般看重明日大郎來府裡,可有什麼事情?”
賈赦臉色一板,下意識地又想責罵,但是轉念一想,此事還需要賈璉出力敦促,便忍了忍:“茲事體大,說與你二人聽,但千萬不得外傳,昨日王子騰和牛繼宗等人召集諸家商議,那繕國公石家和治國公馬家現在是惹了大禍,……”
賈赦話語裡不無幸災樂禍的意思,繕國公和治國公這兩家平日裡都自恃為八公中的翹楚,早就沒有把日益沒落的榮寧二家放在眼裡了,無論是賈赦還是賈政都隻能忍氣吞聲,誰讓自己家裡沒有能扛得起門麵的人物呢?
但現在可好,兩家都遇上了大禍,那石家也就罷了,沒有誰能救得了,但這馬家之事卻頗多可操作性的餘地,而且能從中撈到巨大的好處。
聽完賈赦的介紹,賈璉和邢氏都明白了自家老爺的心思,要通過馮家大郎來從中斡旋,然後撈取好處。
讓馮家大郎從中斡旋是大家議定的事情,但是從中撈取好處,隻怕就是自己父親(丈夫)的小心思了,賈璉和邢氏都心知肚明。
隻不過賈璉卻是不願,而邢氏卻是格外興奮。
“父親,此事諸公委托我們賈家來從中牽線搭橋,但具體還得要大郎去做,若是我們在裡邊這般,二叔那邊……”賈璉隻能抬出賈政,他想自己二叔怕不至於有這等心思才對。
“哼,你二叔那邊我都打了招呼,現在府裡邊這般困難,他何嘗不知?此乃天賜機緣,如何能放過?何況那馬尚也說隻要能脫大難,願意拿出些許身外之物來作為酬謝,總不能讓我們賈家上下奔走斡旋,最終還要貼上茶水銀子吧?”賈赦毫不客氣的打斷賈璉的話頭,“此事你隻管去做,到時候我自己定計。”
“是啊,老爺說得對,這幾年這府裡上下都不見添置物件,便要開支些什麼,鳳姐兒也是百般叫窮,說些不中聽的話,平素裡也是苛待家中,此非國公府裡之遇,惹得府裡上下一片怨言,這日子也就難以過下去了,……”
邢氏也是好弄不容易找到一些話語權,趕緊幫腔。
見自己父母都已經形成了一致意見,而且還是得到了賈政的認可,賈璉自然無話可說,雖說覺得這裡邊還是有些不妥,但卻無力改變。
“璉兒,你說你二嬸倒是有些眼力勁兒,早不早便把金釧兒玉釧兒兩姊妹送到馮家大郎屋裡,怕也就是押注這馮家大郎要發達了,哼,卻被這王氏果然押中了,還有那薛王氏,……”
賈赦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看著賈璉,麵帶不善,“你和那馮家大郎素來交好,為何卻沒有想到此間關節?”
“啊?”賈璉一怔,“兒子和大郎也是早就熟悉,何須這等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