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工部,造船,建設碼頭,另外航線的探索建設,都歸工部所轄,乘風,你這個學生胃口很大啊,甚至提出了要考慮主動控製東番和澎湖,徹底納為大周管轄,可這開支從何而出?工部在其中當起何等作用?”
葉向高和工部尚書李三才一直關係密切,他也有意延納李三才入閣,但是遭到了方從哲和齊永泰的堅決反對。
永隆帝也對此事態度模糊,更傾向於讓兵部尚書張景秋入閣,但這又為葉向高和李廷機所反對,此事便一直拖了下來。
葉向高的話讓齊永泰有寫難以回答實
際上他也看到了這一點,對馮紫英的擅生事端也有些不悅。
本來說開海就說開海,說籌建銀莊就籌建銀莊,卻又突然的提出了這個控製東番和澎湖的的設想,橫插在裡邊,顯得不倫不類,極大的乾擾了主題。
沉吟了一下,籌措了一下措辭,齊永泰才緩緩道:“東番之地一直橫亙於福建之東,包括澎湖,已經日益成為倭寇和海盜在東南沿海藏身隱匿的一個天然淵藪,而且《內參》中《海外奇談》不也有介紹,東番多有金銀礦藏,且北麵多有肥田沃土,幾年前便有紅毛番和佛郎機人意圖立足於此,被我水師驅除,但若是繼續放任不管,難免會有肘腋之患啊。”
葉向高淡淡地哼了一聲,“乘風,事有輕重緩急,當務之急是開海舉債,是打通航線,其他事務如何能裹挾其中?就怕是你這個弟子受人慫恿蒙蔽,才會有此建議了。”
齊永泰隻能起身一禮,“進卿兄說得是,下來之後下官會好生批評紫英。”
“那倒也不必,此子想法是好的,但是失於操切,完全可以等幾年來做嘛。”葉向高擺擺手,把話題拉回來,“言歸正傳,中涵,乘風,爾張,這等事宜紛繁複雜,牽扯甚廣,建略中所言也的確有些道理,單是某一部來經辦,的確會受到各方掣肘,怕是拖上一年半載,也未必能行。”
葉向高和齊永泰、李廷機都點頭稱是。
這是擺在麵前最現實的問題,不明確事權,誰來做,有多大權力,怎麼做才能做成,這些都要明確清楚,否則隻會遇到權力就搶就抓,遇到事情和責任就推。
“此份建略倒是把基本框架梳理清楚了,但怎麼做,大體也知曉,但是誰來做卻空懸在這裡,乘風,你這個弟子厲害啊,是故意給我們設了一個套麼?或者還是他早就胸有成竹?”葉向高斜睨了齊永泰一眼。
“進卿兄太高看紫英了,他若有此等本事,隻怕早就迫不及待的寫出來了。”齊永泰搖頭苦笑,“估計他也是考慮到牽扯到諸部事務和地方配合,還有諸多經濟營生方麵都是從未接觸過,自己心裡也沒數,所以乾脆就把這些都和盤托出,把難題交給我們吧。”
葉向高深看了齊永泰一眼,卻沒有做聲,而方從哲則若有所思,捋須良久不語。
李廷機皺著眉頭想了半晌,“此事總歸要有一個解決方略,交給戶部,兵部和工部就不乾,交給兵部,隻怕捅出了窟窿戶部又要跳腳,工部也要扯後腿,最好能幾者兼顧,同時還牽扯都許多以前都未接觸過的事務,破天荒的第一遭啊,……”
見幾人都拿不出意見或者不肯表態,葉向高也隻能搖頭,“既如此,大家都回去再好好琢磨一下,此事不能拖,皇上也在催我們拿出方略來,儘早敲定,王子騰也是三天兩頭來問,所以大家都想一想,如何圓滿實現這個目標,達到最終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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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永泰一回家,便立即讓人通知馮紫英來府上。
與此同時葉向高,也把李廷機留了下來。
“爾張,你看出來了麼?”葉向高嘴角含笑,“老齊他們也有些坐不住了啊。”
“不是老齊他們坐不住了,是大家都坐不住了。”李廷機也是微微一笑,“既然這件事情擋不住,連皇上都著急,那麼就隻能考慮如何讓這件事情能按照他們設定的路徑來做,不要太過逾線啊。”
“嗯,你看這東番之事是否是乘風在演戲?”葉向高問道。
“不像。”李廷機思索了一下,“老齊前兩次的主要心思還是在遼東的軍務上,嗯,甚至對蝦夷地和海西、野人女真的連接都很感興趣,這也是他們北地士人根本,我看張懷昌也頻繁去齊永泰那裡啊,估計也在給齊永泰施加了很大壓力。”
左都禦史張懷昌是遼東人,最堅定的保衛遼東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