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怕尤二尤三乃至尤老娘甚至這院子裡的大小仆從丫鬟們都心知肚明了,連寶祥這廝不也是姨娘姨娘的稱呼起來了麼,喊得還挺順溜兒啊。
這一眼望過去,尤二姐手裡捏著汗巾子在手指上纏繞,低眉順眼不吱聲,尤三姐故作鎮靜,原本挺胸,但是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沒束胸,又趕緊塌背微微收著,。
個丫頭雪白粉嫩的肌膚在慢慢黯淡下來的夕陽餘暉下顯得格外靜謐,尤其是那兩張異於常人的麵孔,細密的茸毛似乎都能在陽光下泛出一種奇異的淡金色,晃得馮紫英心裡禁不住動蕩起來了。
“二姐的事情,可曾有回話了?”馮紫英突然想起什麼,問道。
“倪二哥沒細說,隻說查到人了,但要等您回來之後再說。”尤三姐替自己姐姐回答道。
“那二姐的意思了?”馮紫英有意要逗弄這個一直不敢吱聲的尤二姐。
尤二姐目光抬起來看了馮紫英一眼,心如鹿撞,但看到馮紫英含笑的目光和淡然自若的神色,也是銀牙一咬:“奴家聽爺的。”
“聽我的?可這事兒關係到二姐一生,還是得你和大娘拿主意才行,若是……”馮紫英話語未說話,尤二姐這一次卻是格外果決,目光熾熱澄澈,“奴家願意跟著爺侍候爺一輩子,隻求爺日後莫要拋棄奴家姐妹。”
如此坦白而熱烈,倒是讓馮紫英頗為驚訝,心裡也是一陣得意和滿足,一隻手肘便撐著炕桌,身體微微側傾,探手便握住尤二的粉靨,抬起,“跟了爺,爺自然就要對你們姐妹負責一輩子,再說了,我見猶憐,爺怎麼舍得?”
這話說得尤二尤三都是一陣心醉神迷,尤二更是嬌眸含情,瞥了一眼又重新低垂下頭,幽幽地道:“奴家姐妹命苦,隻盼能得爺憐惜,莫要辜負了奴家姐妹……”
此情此景,馮紫英恨不能立即縱馬橫槍,隻是這時辰卻還不湊巧,好在外屋裡那尤老娘的聲音也適時響起,“二姐,三姐,陪馮大爺出來用飯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
“娘,……”趁著尤二姐在陪酒,尤三姐溜了出來。
要麵對真槍真刀上陣了,這就得掂量一下了。
倒不是說舍不得身子,遲早的事兒,也不是怕這位爺提起褲子不認,關鍵在於馮紫英現在還沒成親,這大婦是誰都沒定,沈家那一位不認識,林家這一位尤三姐倒是有些交情,可是這會兒一旦舍了身子,如果有了身孕,怎麼辦?
大婦的心思很難判斷,沈家那一位不知道,但是林家這一位尤三姐也是知道的,雖說相處還不錯,但是這等事情上卻不好說,若是生出一個庶長子來,要麼一步登天,深受婆婆和郎君的寵愛,要麼就是打入地獄,日後一輩子都得要在大婦的手下生活,不得不考慮清楚。
而且誰都清楚,這生下兒子也不是自己的,喊娘那也是喊大婦為娘,自家親身母親也隻能叫姨娘,這也是規矩,無可逾越,若是惡了大婦的心,隻怕日後一輩子不得安生不說,連孩子都要吃虧。
之前尤老娘也考慮過這一點,但沒想到過馮家會有幾房大婦。
當時覺得既然免不了,那就搏一把,隻要能生下兒子,便立於不敗之地,但現在既然起碼都有兩房,自家女兒便有選擇餘地,沈家女也好,林家女也好,若是能交好一位大婦,未來便有一個美滿的結果,可若是因為搶先偷食懷孕卻惡了大婦,弄得日後一輩子都受夾磨,就有些不劃算了。
尤老娘也是一個果決人物,既然打定主意要攀附上這株大叔,便有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氣勢,“三姐兒,今兒個就要讓你和二姐吃點兒苦頭了,那酒是娘從倪二那裡弄來的,據說是助興大補之酒,若非聽說是侍候這位爺,倪二還不肯拿出來,二姐那身子估計濟不得事,你們姐妹倆,……
本以為是要自己或者二姐中哪一個先去,卻沒想到自己母親這般打算,尤三姐既心驚也有些羞赧,從未經過人事,也不知道這裡邊的厲害,但聽母親這麼一說,還真的有些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