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海通銀莊京師號雖然是自己委托給賈璉在做,但是那也隻是公事兒上的事情,至於賈璉下來之後要乾什麼,自己如何能管得了?就算是他在揚州養了一匹瘦馬,自己不也一樣無權過問,頂多也不過提醒一下罷了。
“等等,二嫂子,你這話可有些不合規矩啊,璉二哥的事情我可管不著,你該和他自己好好說啊,要不你去找赦世伯啊。”馮紫英趕緊擺手,“你千萬彆覺得我讓他管海通京師號就啥都能管得到他了,那隻是純粹的公務,不搭邊兒,論理我要娶林妹妹,他是林妹妹的表兄,他就是說我幾句這個當妹夫的,我也得受著不是?”
“他說你幾句你得受著,那我這個當嫂子的說你幾句你也該受著?”王熙鳳被馮紫英的一番話堵得喘不過氣兒來,鳳眼圓睜,雙手叉腰,氣得胸脯急劇起伏。
“那也得在理才行了。”馮紫英攤攤手,“璉二哥要說是榮國府當家人之一,他要乾什麼肯定輪不到我去插話,他隻要把海通京師號的事兒辦妥,其他我可就管不著了。”
“若沒有你給他那麼多薪俸銀子,他如何能有現在這般囂張?”王熙鳳氣急了眼,口不擇言。
“喲,二嫂子,您這話可不對,哪有婦人嫌自己丈夫掙銀子掙得多的?他掙得多是好事兒才對,如果你是說他掙的銀子您沒瞧見,沒拿到,那該是您的問題才對,當女人不就該是在屋裡炕上好好侍候丈夫,讓他主動把銀子上交給你麼?”
最後幾句話馮紫英語氣已經轉冷,“若是連這般事情鳳姐兒你都乾不好,也難怪璉二哥心生彆意,看看你這幾年乾的什麼事兒,彆以為人家都是瞎子聾子,啥都不知道,就你這樣,我看就是欠收拾!”
稱呼從“二嫂子”換成“鳳姐兒”,話語語氣也驟然從先前的解釋變為訓斥,不但王熙鳳咋然色變,一旁的平兒也是駭得臉青麵白,嘴唇都忍不住哆嗦起來。
“你!”
沒等王熙鳳發作起來,馮紫英已經泰然舉步上前,抬手捏住王熙鳳的下頜,二人便麵對麵這樣不足一尺相視,馮紫英嘴角帶著冷笑,“鳳姐兒,看來大觀樓那一回你吃的教訓還不夠啊,你真的以為你的那些勾當沒人能奈何得了你不成?上一次你做的事兒我替你壓了下來,你好像不領情不說,還有點兒東郭先生和蛇的味道,我就不明白了,你究竟仗著什麼在我麵前這般張狂?”
馮紫英和王熙鳳、平兒三人是選了一處夾道折回的拐角處,正好有一個折角,算是一個死角地帶,外邊兒是池塘,另一端則是庫房,隻有一邊兒能看見,而且可以一目了然,所以無虞被人看見聽見。
馮紫英是真的被王熙鳳給激怒了,這婆娘屢次三番的尋釁,馮紫英考慮到黛玉還要在賈府呆兩年,而且說實話之前王熙鳳待黛玉也的確不錯,不管她是出於什麼心思目的,但黛玉是受了好處的。
但這鬼婆娘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總愛挑釁自己,之前借錢,後來的平事兒,都覺得自己幫她是理所應該,給了她一回小教訓,好像也隻管了一段時間,現在有故態複萌了。
就算是賈璉在幫自己做事兒,但那是自己和賈璉之間的交情,而且賈璉算是受益的一方,現在連賈璉都不想忍受和王熙鳳之間這段婚姻了,這女人居然還不知好歹的來張牙舞爪,自己若是不給她點兒教訓,真還以為老虎不發威,當我是helleo kitty了。
王熙鳳被嚇住了,她從來沒撿到馮紫英麵目猙獰的這一麵。
就算是上一回在大觀樓裡戲謔自己,她也不過覺得是對方有些放肆罷了,並沒有真正生氣,但是這一回她卻看到了對方狂怒之後凶橫暴虐的一麵。
“你知不知道你包攬訴訟關司的事兒在宛平縣和順天府早就有人想要捅你們王家的屁股了?你知不知道你放高利貸逼死人命的事兒已經有人往都察院裡遞了帖子了,你以為你二伯真的能把這一切擺平?彆說他是登萊總督,就算他還在京營節度使位置上坐著,禦史們要彈劾他,他也隻有避位受著,還得要看皇上願不願意保他,這種時候你是想當你們王家的掘墓人麼?”
馮紫英越想越冒火。
前日他才和王子騰達成了某種交易,王子騰會在一定程度上給予水師艦隊的建設支持,這邊在戶部和兵部,馮紫英也會動用自己影響力支持今年朝廷戶部銀兩的撥付速度。
本來這事兒馮紫英就有些氣悶,覺得王子騰有些不厚道,沒有兌現之前的承諾,沒想到這王熙鳳卻要跳出來瞎折騰,實在讓他有些忍無可忍。
看見王熙鳳驚恐懼怕的眼神中卻還有一絲不甘的手肘壓在對方胸前,一種暴虐的心態勃然而生,另一隻手猛然扭住對方衣襟用力一拉,撕拉一聲,繡襖盤扣斷開,露出內裡桃紅小衣。
在王熙鳳驚呼聲中馮紫英探手進去,挑開小衣,那感覺……,順手揪住那內裡肚兜一扯,咯嘣,鮮紅之物落入手中,放在鼻尖一嗅,然後托在手中,“鳳姐兒,你是不是想要讓我把此物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