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府裡沒什麼事情,而這種事情才是最能發揮她作用的,她也不像姐姐那樣安分守己,更喜歡這種有挑戰性的事兒。
看著尤三姐躍躍欲試的模樣,馮紫英心中也是暗歎,看樣子這丫頭是呆不住了,這樣也好找點兒事情做著,這京師城中,加上尤三姐一手武技,倒也無虞安全。
“建州女真一直在京師城中有秘密窩點,我估計弄不好還不止一處兩處,而且應該是經常調換,龍禁尉那邊我曾經通過私人關係去問過,他們也說除了金魚胡同那一處是公開的外,建州女真在京師城裡的秘密窩點和聯絡點起碼有五六處,而且經常停用和調換,很多地方就是一年使用期就換了,有些甚至連龍禁尉都尚未了解,人家就又換了。”
馮紫英點點頭,“這些女真人在咱們內地也有很多和他們有生意往來的商人,許多居所都是這些商人提前就幫他們租好的,一旦需要就馬上啟用,所以龍禁尉也一直沒有能掌握清楚這些建州女真的秘密窩點。”
“那爺的意思是這幫女真人是衝著爺來的?”尤三姐又一下子緊張起來了,如果女真人真的要對馮郎不利,那敵人在暗,馮郎在明,還真不好防範,隻有千日抓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防不勝防啊。
“倒不完全是,但肯定是和他們在關外的情況有關係,畢竟我爹的一些動作肯定讓努爾哈赤有些坐不住了。”馮紫英笑了起來,“這不是壞事,說明我爹在遼東的這些舉措起作用了,逼得努爾哈赤現在都要采取這些措施了,以前努爾哈赤可沒有這麼好的耐性和細膩的心思,不行就打,但現在他也要像琢磨其他路子了,以前他可是看不起這些套路的。”
“那爺現在打算怎麼辦?”尤三姐既有些可惜,又有些擔心。
“怎麼,三姐兒,有些寂寞難耐了?想找點兒事情做?”馮紫英看著對方道。
尤三姐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坦然道:“爺,妾身呆在府裡也沒有其他事兒,既然這幫女真人已經盯上了爺,妾身覺得還是想要把這幫人來曆和意圖查清楚最穩妥,若真是要對爺不利,那我們也可以有個準備,甚至可以先下手為強。”
馮紫英也不想把尤三姐就此束縛在府裡邊兒,那樣隻會讓尤三姐悶悶不樂,如果給她找點兒事情做,隻會讓她覺得這日子過得更有意義。
“三姐兒,你的意思爺明白,隻是你一個女兒家,倪二手底下都是一幫男人,爺便是心胸再寬廣,也不能允許你和這幫人混在一起啊,如果是你一個人,隻怕你也玩不轉啊。”馮紫英看著對方歎了一口氣。
“爺,其實您要人做這些事情,妾身也能找得到一些熟人。”尤三姐聽得馮紫英話語裡鬆口的意思,精神一振。
她也知道自己身份,作為一個未來仕途一片光明的文官的妾室,如果流連奔波於市井江湖中,周圍都是男人,肯定會為人詬病,便是馮郎再大度,隻怕婆婆那邊也會不高興,但若是還有其他女子和熟人在一起,那就要好說許多,對馮郎那邊也是一個交代。
“什麼?!”馮紫英大吃一驚,一臉不敢置信,“你是說你能找到人來做這種事情?嗯,女人?”
尤三姐抿嘴一笑,“嗯,肯定是女人,當然也有男人,不過和妾身在一起行動的肯定是女人,……”
馮紫英被尤三姐笑得有些尷尬,乾咳了一聲,“三姐兒,你哪來什麼熟人能做這種事情?”
“爺,您忘了揚州的秋水劍派麼?”尤三姐有些得意,“其實妾身和秋琴心她們一直有書信往來,林老爺過世之後,秋水劍派還是受到了很大影響,妾身感覺秋水劍派好像也有點兒想要北上來京師發展的意思,還有漕幫,一樣也有不少女子,……,另外便是妾身師尊那邊,崆峒派,在西北蘭州、西安、太原也都有人,如果能給他們機會,他們肯定也願意來京師城,不信您問問汪先生和吳先生,他們肯定比妾身了解要多得多。”
馮紫英恍然大悟,這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尤三姐出身崆峒,雖說是女子,但是多半也是和崆峒派中有聯係,而揚州秋水劍派一直是林如海扶持的,現在林如海病歿,新來得巡鹽禦史也好,運鹽使也好,多半是有自家的一幫人,秋水劍派就要靠邊站了,自然也想另尋出路。
那秋琴心馮紫英都還有些印象,頗有姿色,沒想到還和尤三姐有聯係。
而吳耀青對南北江湖武林都有交道,若是安排一些人來做這種事情,自然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