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麵就是依托自己有意識的整合各方資源,在北地以京師倪二、遼東、山西大同、陝西榆林、山東東昌府(臨清)那邊的馮段沈等幾家資源,先組建一個粗略的綜合情報研判體係。
這樣一來,起碼能夠讓自己在日後在地方上為官時不至於兩眼一抹黑,什麼也不知道,而有了情報體係的支持,許多事情便可以化被動為主動,出政績也要容易許多。
就像現在馮紫英就要求汪文言優先將倪二手中資源整合像順天府周邊的北直隸諸府發展滲透,這樣等到自己無論是去保定府還是河間府或者永平府,都可以在第一時間就能掌握本地情況,迅速融入進去。
要建立這樣一支力量和體係,除了要消耗大量銀錢外,更重要的還是要有足夠可用的人手,同時還要儘可能以商業營生方麵的目的來掩蓋一些真實意圖,這同樣也是一道不好做的題,好在汪文言此人手段手腕都相當老練,倒是讓馮紫英放心不少。
馮紫英很清楚,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裡自己都還隻能是猥瑣發育,貪好女色也好,營生上撈銀子也好,這些龍禁尉和都察院都不會多看你兩眼,甚至搞起《今日新聞》,都能說得過去,唯獨要從收集各方情報信息,就很難不讓有心人起猜忌了。
好在有曹煜《今日新聞》的掩護,許多事情,尤其是在北地這邊的一些動作倒也勉強說得過去。
畢竟《今日新聞》上幾個版塊所涉及的內容已經不完全局限於京師城了,開始覆蓋整個順天府,甚至向北直隸諸府波及的趨勢,所以這也是馮紫英和汪文言在琢磨了幾番之後才拿定的主意,有這樣一個借口掩護,很多事情就要好解釋得多。
現在尤三姐的一個提醒倒是讓馮紫英豁然開朗,江湖武林或許也能在這樣一個體係上發揮作用,而且吳耀青在這一塊上恰恰也有很大的優勢。
這個問題一直讓馮紫英回到家中都還在仔細思考,以求拿出一個穩妥的策略。
沈宜修對於丈夫能在看一場戲的時間裡都能進出幾趟很是好奇,不過她很好地克製了這種好奇心,從加入馮府之後,她就日益感覺到自己這位丈夫應該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絕對不像外界所說的那般隻是貪花好色,也不像父親所說的單純隻是在時政策務有著某些天賦那麼簡單。
雖然丈夫也主動地和自己談了一些事情,但是沈宜修還是覺得丈夫內心隱藏著許多秘密,這純粹是幾個月枕邊人日益親密之後的某種直覺感受。
不過作為女人,她也隻是想或許是公公在遼東獨當一麵可能麵臨著很大的壓力,同時又肩負著整個馮氏家族重擔,所以大概丈夫也是想要從各方麵幫助公公,而不僅僅隻局限於丈夫自身現有的公務,所以才會有很多隱秘的舉措,這一點上自己婆婆和姨娘似乎就顯得司空見慣,坦然不驚了。
這一點上沈宜修在回家之後詢問了尤三姐之後,就更映證了自家內心的某些判斷。
“這麼說來,相公已經成了很多人的眼中釘?去江南的時候就遭遇過這種危險?”尤三姐並沒有說是哪方麵的危險,這也是馮紫英叮囑過她的,沈宜修也沒有深問,她隻是關心丈夫的安危。
“倒也沒有姐姐所說的那麼危險,不過姐姐應該知道,公公在遼東手握重兵,女真人和蒙古人恐怕都會注意到馮家,而爺又在江南推動開海之略,免不了也會觸及到一些人得利益,所以……”
尤三姐對於沈宜修單獨把自己招來詢問這些情況也有些奇怪,對方完全可以直接問爺才對。
“妹妹可能有些奇怪吧,我現在有了身孕,也怕相公擔心,所以就裝作不知道好一些,不過相公可能很快就要外放為官,如妹妹所說,相公安全為大,所以我想委托妹妹跟隨相公去,而我和二妹妹就留在京中,……”
尤三姐這才明白過來,遲疑了一下,“姐姐,就我一個人跟隨爺去麼?”
“那妹妹的意思……?”沈宜修皺起眉頭。
“姐姐,我覺得您可能需要和婆婆說一下了,相公可能還不太在意,或許是小妹大驚小怪,但是隨著公公身份變化,相公也可能日益成為一些人的眼中釘,馮家可就隻有相公一棵獨苗,府裡邊是不是可以考慮安排一批人了來加強一下安全護衛,尤其是相公要外放的話,小妹怕我一個人照顧不過來啊。”
尤三姐還真覺得自己有些承擔不起這個責任,原來府裡還有馮佐馮佑這些老手,但是隨著公公去了遼東,得力人手都跟著去了,府裡邊這些老人就幾乎沒有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