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王熙鳳和平兒一樣,她們和賈璉和離了,賈璉也南下揚州了,自己還和她們有多少交織?照理說也就該各自拍拍屁股走路,甚至連提起褲子不認賬這一說都算不上,自己可以沒有跨越那最後一道底線。
可就這麼一來二去的,居然還有點兒發展成為一段畸形感情的味道,自己捫心自問,似乎還真的做不出一下子就全然不管不顧,總還覺得有點兒什麼沒處理好的感覺,你說這叫什麼事兒?
仔細挖掘,似乎自己之前還真的就是有點兒饞王熙鳳和平兒的身子,但到後來接觸多了,不知不覺間好像就有了那麼一點兒感情。
你說這種感情有多麼純粹也不是,就是那種混雜了情欲和獵奇的一種心態,然後再慢慢嬗變沉澱,就成了一種不舍和獨占的心態了。
或許這就是環境改變人。
自己來到這個時空中,不知不覺間也就養成了這種以自己為中心的大男子主義,對於女人或者感情的興趣欲望都是建立在自己獨享和控製的主動心態上,不喜歡有人拂逆自己了。
一句話,想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不容違逆,不容有失。
坐在書房裡靜思了一陣,馮紫英才算是把自己的心緒梳理清楚,擺在自己麵前事兒還多著呢,兼祧的申請禮部已經正式批複下來了,老娘那邊又迎來了一陣上門打探情況兼說媒的,好在姨娘很給力,在老娘麵前充分發揮了作用,幫助自己穩住了針腳,避免老娘心動。
不過事關顏麵,老娘依然沒有徹底鬆口,但態度上已經鬆動了許多,隻說還要斟酌一下。
馮紫英估摸著在自己離開京師赴任永平之前這事兒可以敲定下來,安排家裡托人上門求親。
正琢磨間,卻聽得玉釧兒來報,說寶姑娘家的鶯兒和邢姑娘、妙玉姑娘來了。
鶯兒?邢岫煙和妙玉?她們怎麼會走到一起?這是個什麼陣仗?
再一問,是三女一前一後來的,邢岫煙和妙玉是一塊兒的。
馮紫英有些納悶兒,寶釵這等時候又讓鶯兒來乾什麼?
還有邢岫煙和妙玉又來乾什麼?估計是進了院子了,要來感謝,不過這好像有點兒小題大做了。
鶯兒那邊自然要招呼進來見麵,邢岫煙和妙玉卻不妨等一等。
卻見這丫頭進來,福了一福,“奴婢見過大爺。”
“嗯,寶妹妹讓你來,可是又有什麼變故?”馮紫英這會子還真的又怕出什麼幺蛾子。
他現在沒有那麼多精力了,不過十日時間,家裡都已經在幫自己收拾行李東西了,這一去興許就得要幾個月看有機會回來沒有,弄不好都得要等到沈宜修生產的時候才能回來一趟。
“回大爺,沒甚變故,姑娘隻是讓奴婢來告知,蝌大爺和梅家那邊見了麵,梅家那邊正式退親了,蝌大爺和梅家那邊吵了一架,但是……”
鶯兒言簡意賅,“姑娘說,二太太那邊都氣病倒了,問爺之前說蝌大爺的親事,能不能儘早說好,也好寬解二太太的心,……”
馮紫英撓了撓腦袋,這事兒他還真的沒來得及和方有度說,沒想到梅家這邊卻是如此乾淨利落地退親了。
“梅家退親,可還是那些理由?”馮紫英又問道。
“姑娘說還是那些理由,就說有人在蘇州狀告故去的二老爺欺詐,蘇州府那邊已經受理了案子,薛家這邊也安排了人回蘇州去處理此事兒,……”鶯兒倒也是伶牙俐齒,“不過姑娘也說,這等事情都是兩邊無憑無證,單憑口說,多半是要拖上一年半載,……”
“嗯,爺知道了,你回去複你家姑娘的話,就這兩日裡我便會給你們這邊消息。”馮紫英想了一想,才道。
寶釵的心思也很明確,趕緊用薛蝌找一門好親事來抵消對薛家聲譽的打擊,既能讓薛家二嬸解脫心事,也能一定程度上避免波及到薛家長房,主要是怕影響到自己母親對薛家的觀感。
“那奴婢就這麼回去複命了。”鶯兒老老實實的又福了一福,準備離開。
“慢,你家姑娘就沒問自個兒的事情?嗯,也算是關係到鶯兒你一輩子的事兒啊。”馮紫英似笑非笑地看著鶯兒,看得這丫頭也是一陣心慌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