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同名同姓?不會這麼巧吧?這邊左良玉,現在又冒出來一個黃得功?
但馮紫英也有印象,黃得功應該就是遼東人,好像是開原衛那邊的,論年齡也好像差不多。
“黃大人免禮,你我不相隸屬,此番黃大人和左賢弟來援我們永平府,該是我向二位道謝才對。”馮紫英朗聲笑道。
見馮紫英態度自然大方,黃得功心中稍微安穩。
他知道左良玉不但是總督大人心腹,親兵營過來的嘛,而且還打聽到左良玉和總督大人不但是同鄉,而且自小和總督大人公子交好,有過生死情誼,所以此番南下來援,他便不太願意來。
隻是軍令如山,抽調拔山營二部,自然要選一二部,就是他和左良玉跑不掉了。
打仗黃得功從來不怵任何人,哪怕左良玉驍勇剽悍,但是黃得功也從未輸給對方,一部二部之間的爭鋒從來就沒有歇停過。
總督大人自然不會去關注這等碎末之事,但是來了永平府,誰知道這位自幼和左良玉交好的永平府同知會不會出什麼幺蛾子。
他也在軍中就聽說過,總督大人這位公子不但是翰林出身,而且老師還是當朝閣老和都察院大員,閣老距離他們這些武人太遠,但是都察院的禦史們卻是連頂頭上司們都最為擔心懼怕的。
“黃大人請坐,先前昆山還在說黃大人,他說他一直不服氣,但是也要承認黃大人擔任這一部把總當之無愧,但他會努力讓二部壓倒一部。”
馮紫英的話讓左良玉驚訝莫名之餘卻也不好反駁,先前自己的話雖然沒這麼說,但是意思卻差不多。
而黃得功沒想到左良玉在馮紫英麵前還能說出這樣一番公允的話來,左良玉當然不會服氣自己,但是對方卻也實事求是,說了會努力來壓到自己,這也就意味著到現在為止,對方並沒有能站到自己的上風。
“昆山賢弟若是能做到這一點,黃某自然會服氣,就怕昆山賢弟做不到啊。”黃得功也不客氣。
這等戰場上以戰功說話,磨嘴皮子毫無意義,無論是黃得功還是左良玉都是這個態度。
“虎山兄放心,你會看到那一天的,今次來永平府,正好有馮大哥作證,有韃靼人來做標靶,也好做一個較量。”左良玉冷冷地回應道。
黃得功坦然道:“隻要左賢弟能劃出道來,黃某無不從命。”
馮紫英一看二人雖然在自己麵前還有所克製,但是已經是針尖對麥芒,針鋒相對了。
“二位且聽我一言。”馮紫英抬抬手。
黃得功和左良玉都是不再言語,再怎麼也是遠來是客,而且這一位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年輕人都是正五品同知,這可是文官。
“家父派二位來馳援永平,我不勝感激,待會兒我還要帶二位去見府尊大人,不過在此之前,我也先要和二位談一談,談我們在蒙古人南侵之前所要做的,順帶也要告知我們永平府可能要麵臨的局麵,……”
當馮紫英把永平府可能要麵臨的情形娓娓道來,前因後果也說得明明白白,饒是黃左二人都是勇武過人之輩,也忍不住乍然變色。
“大哥,您是說薊鎮幾萬人很有可能不會為永平府一戰,而要靠我們?”左良玉吞了一口唾沫,“那小弟想要問一句,總督大人還會π多少後續部隊來永平?”
馮紫英攤攤手,“現在還不清楚,但是我估計不會太多,也許就是一二部吧,總計不會超過一個營。”
左良玉和黃得功都忍不住交換了一下眼色,臉色都有些變了。
打仗不怕,苦戰惡戰都不怕,可這樣一千多號人要去和可能上萬的蒙古騎兵拚,怎麼拚?野戰不必說,就是守城那也不可能啊。
蒙古人是騎兵居多,但是並不是說騎著馬來,人家就不會攻城了,附從於蒙古鐵騎的更多的還是那些仆從奴隸,一騎騎兵背後往往都是三四個這樣的仆從兵,他們雖然也能騎馬,但是更能充當攻城的先鋒。
“那大哥,我們這樣如何能打這一戰?”左良玉忍不住問道:“我們就一千多人,敵我懸殊如此之大,就算是再來一二千人,那也差距太大,這是以卵擊石啊。”
黃得功在一邊也是臉色難看,他沒想到一來就聽到這樣的消息,簡直如當頭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