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果爾的話贏得了其他人的一致點頭認同。
“據我所知,遼東鎮在新任薊遼總督馮唐接管之後,已經陸續組建了三個最精銳的火銃營,人數超過萬人,再加上他自己還有一個親兵營好像大部分也是裝備了火銃,所以遼東鎮已經是整個大周九邊火銃數量最多的邊鎮了,難怪土默特人和鄂爾多斯人都說這個馮唐老辣深沉,極善隱忍,連李成梁都被他攆走了,不可小覷。”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我們現在該討論是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達爾汗巴圖魯粗聲粗氣地道:“我們五六萬人出征南侵,現在損兵折將,難道我們就這樣灰溜溜地回去?遷安城不好打,有遼東鎮的精銳火銃兵,難道永平府的其他縣也有?撫寧呢,盧龍呢,昌黎呢,灤州呢?洪果爾也說了,遼東鎮就三營火銃兵,姓馮的不可能把三個營都派給他兒子保駕吧?”
“對,頂多就是遷安和永平府治能有幾千火銃兵而已,灤州,撫寧,昌黎,還有樂亭,絕對不可能還有這麼多兵力來守!”扶著自己父親的妝兔也插話道:“我們決不能這樣回去,否則草原上永遠都會流傳我們內喀爾喀和科爾沁人的笑話,察哈爾人,外喀爾喀人,還有西麵的土默特人和鄂爾多斯人,隻怕日後都會輕視我們!”
紮魯特部原本是內喀爾喀五部最強悍的一部,但隨著巴顏達爾伊勒登的父親,也就是妝兔的祖父烏巴什逝去,紮魯特部的領袖地位就陸續被烏齊葉特部和弘吉剌部所取代,但是目前紮魯特部的實力仍然在整個內喀爾喀五部中居於第三,強於巴嶽特部和巴林部。
這一次紮魯特部如此憋屈窩囊的連敵人的麵都沒有照就被一場火攻給燒得灰頭土臉,連巴顏達爾伊勒登也被馬顛下來摔得不輕,實乃奇恥大辱,如果再沒有一點兒收獲和說法就這樣狼狽而歸,隻怕紮魯特部的地位就要被巴林部所取代了。
草原上是最推崇實力的了,如果你的實力下降了,那麼不必多說,你說話的聲音都要小許多。
宰賽為什麼能把指派色特爾,不就是弘吉剌部實力強於巴林部麼?
科爾沁人不是內喀爾喀五部中人,為什麼要聽宰賽的?還不是因為弘吉剌部實力強橫,連建州女真都不太賣賬,所以素來奉建州女真為尊的科爾沁人才對弘吉剌部禮遇幾分。
你看看洪果爾對卓禮克圖洪巴圖魯有幾分尊重?
妝兔的話讓大家都為之意動,遼東的精銳火銃營也不過三營,馮唐能派給永平的也頂多一二營,那麼算都能算得出,隻能放在遷安和盧龍,那撫寧呢?就算撫寧距離山海關太近,那昌黎呢,灤州呢,樂亭呢?
遷安這一戰大家損失雖然慘重,但是現在算一算,也不過就是折損了兩萬人不到,如果重新整頓集結起來,一樣可以有三四萬兵馬可用。
無論是哪個縣城,都一樣可以攻下。
“對,我們必須要拿到我們要的東西,遷安我們打不下來,盧龍和撫寧我們可以放棄,但是昌黎和灤州我們絕對可以拿下,大周軍都是步軍火銃兵,他們如果敢出城野戰,我們就可以一雪前恥,所以他們不敢出來,那我們就可以集中兵力打下灤州和昌黎,甚至樂亭!”達爾汗也叫囂起來。
氣氛一下子活泛起來,想到灤州和昌黎,一群人眼睛又忍不住亮了起來。
無論是哪個縣城裡邊人口都是數以萬計的,隻要能打下一座縣城,那麼什麼損失都能彌補回來,人口,財貨,名譽,一切都不是問題了。
宰賽和卓禮克圖洪巴圖魯交換了一下眼色,如果要打灤州或者昌黎,就要讓巴林部和巴嶽特部先上了。
他們不相信在遷安遭遇如此強硬的防禦,在灤州和昌黎會毫無阻滯,想象這麼好,隻怕現實不會那麼讓人如願。
“那我們現在是不是馬上派出偵騎去查探盧龍、昌黎和灤州的情況?”洪果爾也有些興奮。
“撫寧恐怕也要去查探一下,我擔心萬一山海關上的兵馬南下了,那麼昌黎怎麼打就得要斟酌一下。”卓禮克圖洪巴圖魯提醒道。
“對,山海關上還有幾千薊鎮騎兵,得防著他們進兵撫寧,……”
“不可能,山海關那點兵,他們頂多能護著撫寧,絕對不敢南下到昌黎,……”
“盧龍和灤州的城牆也經過了修繕,而且也多了許多像遷安這樣的馬麵,火銃威脅很大,難道他們在灤州和盧龍都有火銃兵?”色特爾知道這一仗自己跑不掉,他自然也要關心,最好選一處最容易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