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領兔也觀察很細致,“東城門和西城門情況相似,隻要控製了南城門,那邊兒縱然出點兒差錯,我估計問題不大,隻要我們的大軍入城,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他們夜裡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抵抗,……”
微微思考了一下,宰賽下了決心,“我們隻有這一次機會,所以有沒得選擇了,比領兔,你和莽骨大加所宰,把我的親衛全數帶上,務必一句解決他們的崗哨,打開南城門,然後卜塔赤和妝兔,你們各自帶族中精銳,從南門沿著城牆下過去,注意不要走城牆上,沿著城牆內走,拿下東西們……”
“弘吉剌部從南門入城,我親自帶隊,……,色特爾,你負責解決城西備兵營的周軍,注意,擊潰即可,不必強求全部殲滅,若是有俘虜,也儘可能的以俘獲軍官武將為主,……”
“洪果爾,你們科爾沁人負責解決城東草料場駐軍,……”
此時的宰賽乾淨利落地下達了命令,沒有給任何人質疑反對的機會,一雙厲目如冷電般的目光看得人心裡發寒,便是素來愛嘀咕的色特爾和洪果爾都沒有敢多言,都是應聲稱是。
趁著夜色,整個內喀爾喀和科爾沁聯軍迅速行動起來了,因為有了幾個熟悉情況的人帶路,再加上先前跟著去的人也都有了一個大概印象,隻有十裡路,隻需要繞過景忠山,便能直撲三屯營牆頭了。
*******
韓尚瑜打著哈欠從花廳裡出來,他早就想走了,可是柳國荃和裘炳眾都不肯讓他走,非要陪著湊趣兒。
他心裡有事兒,加上自己的部眾又在城外備兵營裡,所以最後還是找了借口先溜了。
回到自家營房,原本也想等到明日再把斥候派出去,但是終歸是有些不放心,所以還是把自己最得力的幾個斥候派了出去,讓他們一組去東麵太平營,一組去遷安。
不過韓尚瑜還是多長了一個心眼兒,讓去遷安那一組斥候從南邊兒走,沿著灤河沿岸下去。
鮑山帶著人滿臉不情願地從營門外策馬而出,瞅了一眼都已經沉沉入睡的整個大營,暗叫了一聲晦氣,無精打采地催馬前行。
怎麼攤上了這麼一個主將,恁地折騰人,這都子時已過了,還要催著自己連夜往遷安走,還叮囑自己走南線沿著灤河走。
走南麵就要繞過景忠山,這黑燈瞎火的,雖說有驛道,但是也很容易折傷馬蹄,鮑山心裡不痛快,自然也就放慢了腳步。
跟隨著他走的是蘇二,小子生得一雙夜眼,居然從小到大晚間特彆精神,這也是鮑山愛帶著這個家夥的緣故。
黑魆魆的景忠山看起來巍峨聳立,但是鮑山去爬過,其實並不高,占地也不寬,繞著前麵山麓邊兒上便能過,二人一邊說著閒話,一邊策馬前行,火把把周圍幾丈開外照得透亮。
猛然間鮑山是聽見了一些什麼,像是馬嘶,他豎起耳朵傾聽,順手將火把熄滅。
但似乎又沒有什麼聲音了,他有些疑惑,但是卻對自己這雙耳朵有信心,他能在斥候隊裡坐穩,考得就是這一對耳朵。
他給了蘇二一個手勢示意,兩人悄然下馬,將馬帶到了一邊的樹林邊兒上,
這裡是一片柞樹林,混雜著椴樹,山坡低緩,但是能感覺到草密林深,鮑山示意蘇二將馬牽入林中,自己則悄悄地弓著身子前行,很快蘇二也跟了上來,二人一直向前潛行了幾十步,一直到了山坡的邊緣,進入一處起伏的低地,這才停步。
仍然是一片黑暗,沒有半點聲息。
鮑山再度豎起耳朵,這雙耳朵沒有辜負他,很快他聽到了細碎的馬蹄聲,但是卻沒有燈火,這是有人在騎馬夜行。
可鮑山卻知道自己已經走出了十幾裡地了,這一帶根本就沒有駐軍,薊鎮兵除了在東麵的太平寨駐有一營兵外,也就是往南要近百裡地的開平中屯衛才有兵了。
這永平府衙下達了堅壁清野的命令,彆說夜間無人,便是白日裡也見不著人,更何況這裡是薊鎮防區。
一種不太好的感覺籠罩在鮑山心間。
很快細碎馬蹄聲從前方十餘步處響起,兩匹健馬走過,看不清楚身影,但是如此鬼祟,連火把不舉,毫無疑問這不是好現象。
“山哥,好像是蒙古人。”蘇二的聲音有些發顫。
蘇二說話的時候,鮑山已經聽到了後邊還陸續有馬蹄聲出現,這一次隱隱約約就像是千百匹散亂的蹄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