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琴麵對自己母親一涉及兄長就關心則亂,又好氣又好笑,“母親,女兒不過嫁過去才兩三日,哪裡就什麼翅膀硬了?幫襯哥哥自然是要幫的,但難道女兒說的不在理?便是當著哥哥,哥哥隻怕也要說女兒所言才是正理,而且女兒也與哥哥說了,山東那邊的事情非一朝一夕之功,不宜操之過急,若真是那麼簡單,彆人早就去做了。哥哥也還年輕,相公也說哥哥是個聰明能乾人,不妨先做事積累,自然能水滴石穿繩鋸木斷,功到自然成。”
薛崔氏也知道自己有些著急了,隻因為薛蝌明年就要成親,深怕被那方家輕看了。
“再說了,母親也不必擔心方家,據女兒所知,那方家說話管事的還是相公的那位在刑部的同學,相公看人從未走眼,方家對相公也是推崇備至,隻要相公能看得起哥哥,那方家便不會說什麼。”
寶琴也知道自己被梅家退親已經在母親那裡有了一個陰影,薛家也備受打擊,深怕自己兄長也遭遇此厄,不過她卻知道現在再無可能發生這等事情,現在相公這般盛名,方家話事人又是相公同學,豈能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真要無此意,當初就不會答應這門親事。
“但願如此吧,你哥哥的婚事一日不成,娘便一日不能心安,好在你總算是尋了一個好人家,聽得鏗哥兒對你甚好,又喜歡你,娘心裡也就踏實了。”
二人走到了花園中“田”字的中間交叉點,四周都是臘梅綻放,在陽光下宛若燦爛花海,讓人目眩神迷。
就在寶琴沉浸在這片花海中時,薛崔氏卻沒有這麼好興致,遲疑了一下才低聲問道:“寶琴,這幾日鏗哥兒怕是都不會去長房那邊歇息吧?”
寶琴一時間還沒有回過神來,訝然問道:“母親問這個做什麼?”
“娘的意思是,如果鏗哥兒不去長房那邊,你便要算好時間,爭取鏗哥兒都歇在你房裡,在床上多花些工夫,爭取好日有孕,……”
薛崔氏毫不避諱的話語讓寶琴也是忍不住跺腳,“娘,你說些什麼啊?”
麵對女兒嗔怒,薛崔氏不以為然:“這有什麼?夫妻敦倫,天經地義,我是你母親,難道還不能教導女兒不成?我看你伯母怕還是希望寶釵搶先,這等事情卻也不能太過禮讓,若是你這肚子爭氣,能先生一個兒子,日後你在馮家也定能更受那邊太太和姨太太的歡心。”
在這樁事情上寶琴卻不肯聽信母親的,她有一種感覺,那就是相公似乎並不太在意誰先生兒生女,看看他對沈宜修生下的女兒的喜愛,那不是做作出來的,是真心喜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孩子可能會因母而受寵的可能性更大,而非母憑子(女)貴(寵)。
正因為如此,她更願意從自己本身來求得相公的欣賞和寵信。
而且她也不願意因為這種事情和姐姐鬨得不愉快,姐姐心裡也是有數的,不能因小失大。
不過這個時候,寶琴自然不會去和母親爭執,母親也是一番好意。
午飯在薛宅吃的,兩個泰水老丈母對馮紫英都是越看越順眼,不停地夾菜斟酒,待女兒好,薛家也受益,女婿前程似錦,這等幾喜臨門都稱得上了。
兩個舅子也是百般權酒,這一頓下來居然有些喝多了,一下午都隻能在薛宅睡覺,一直到下午日頭快要落下去了,才趕緊起床暈暈乎乎騎著馬回自己家。
這一夜自然又歇在寶釵屋裡。
經過了兩日休整,寶釵依然青澀,不過比如玉瓜初破時已經好了許多,自然是兩情繾綣,看著這如白玉觀音一般的身子才自己身下婉轉承歡,那份滿足讓馮紫英忍不住要梅開幾度。
隻是這等美好時光卻易逝,這假期也是一晃而過,馮紫英大多時候都是歇在寶釵寶琴屋裡,偶爾也去沈宜修那邊,不過沈宜修身子尚未康複,自然就要提及晴雯的事情。
隻是馮紫英才新娶了寶釵寶琴二女,那邊二尤已經有些受冷落了,而金釧兒、雲裳、香菱這些更是久未臨幸,便是晴雯再勾人,一時間卻還沒有此意了,隻能暫時推托,待到翻年之後再來考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