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蝌哥兒,遼東的金州和牛莊建設都要進一步加快,未來整個遼東鎮的後勤補給幾乎都要通過海運來實現,也就是說,榆關支持整個遼西走廊以及東蒙古,金州要輻射整個遼南,牛莊要覆蓋整個遼東鎮在遼河套以南和以東區域,我會和我父親以及兵部那邊協調,這些運輸業務都交由你的船隊來承接,這樣就意味著日後從兩廣、江南乃至登萊承運米麥、武器、布匹、茶葉這些可以直接抵達遼東,另外我父親也準備和朝鮮方麵接洽,希望進一步加強朝鮮和遼東的商貿往來,這一塊亦可由你的船隊去開辟,……”
這些話半真半假。
遼東補給改海運為主,這是必然趨勢,陸運耗費太大,而且馮紫英也有意將水泥推廣到遼西走廊和遼南到遼東這一線。
如果能解決這一線的水泥路麵,那麼可以說遼東的後勤保障便能由海運抵達榆關、牛莊和金州衛,再由陸路運抵各地,這樣一來不但可以極大的減輕後勤補給壓力,而且在運輸成本上可以下降七成以上,運輸時間上更是能節省三分之二,甚至還能輻射到定遼右衛以及九連城以東的朝鮮地區,對加強遼東對朝鮮的影響力也大有裨益。
“如果你不能迅速擴大自己的船隊規模,那麼我父親在遼東那邊的許多事情便隻能交給彆人來做,這些人一樣都廣有人脈,一旦落入他們手中再想要拿回來,就很難了,所以我認為現在可以承受一定程度的虧本,隻要先把這些業務拿下來,確保不被彆人拿走,這樣一來彆人要想來覬覦這些業務也不好插手。”
這個理由說得過去,薛蝌雖然有些疑惑,但是也勉強能接受,倒是寶琴感覺到這裡邊還是有些疑問,隻是見自己夫君態度很堅決,便不再多說,隻等下來再來詢問究竟。
“至於說如何來擴大,我想蝌哥兒不妨以直接收購一些船商的船隊來解決,雖然現在開禁之後航運繁榮,但是海上風險很大,還是有一些經營不善或者懼於風險的船東願意轉讓,蝌哥兒不妨多委托一些牙行牙人幫忙打探和物色,不要過於計較些許利益,……,至於說如果缺乏資金,寶琴這邊二房可以解決一二,也可以通過海通銀莊來借貸,……”
見馮紫英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薛蝌當然隻有接受,他也相信馮紫英不至於來害自己,有寶釵寶琴在馮家,他的利益自然有保障。
待到寶琴送自己哥哥出門時,薛蝌還是忍不住叮囑寶琴:“妹妹若是能早日替馮家生下子嗣,那我這邊的心就能更踏實了。”
寶琴臉一紅,嗔怪地瞪了一眼兄長:“兄長怎麼地也和大哥一般說些渾話來了?姐姐還在前麵呢,再說了,這等事情也不是想要便能有的,……”
薛蝌猶豫了一下之後才道:“母親也和我說了,你和大姐誰先有子嗣都沒什麼,講求個緣分罷了,沒必要刻意等誰,這等話照理不該我來說,但是……,哎,妹妹也是明白人,心裡有數就好。”
寶琴自然是知曉自己母親的心思,但是誰先生誰後生也是一樁微妙事兒,這個問題她已經反複考慮過許久了。
自己和堂姐這種特殊關係,不比一般妻妾關係。
妻和媵與妻和妾在大周律例中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媵麵對妻並非毫無話語權。
若是自己先生下兒子,而堂姐卻一直沒有生下兒子,那二人關係就會更加尷尬,二人關係會一直持續尷尬到要麼堂姐生下兒子,要麼堂姐年齡大了失去生育能力滅了生兒子的心思,把所有心思放在自己剩下的兒子身上,才能恢複正常,所以從內心來說,寶琴覺得堂姐的心態很關鍵。
也正如自己母親所說那樣,這種事情本身就很講緣分,當然這也和相公的感情親厚程度有很大關係,在誰房中歇息時間越多,懷孕的幾率自然就更大。
“哥哥就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相公肯定是不會害哥哥的,若是有什麼,相公肯定也會和哥哥說清楚的。”寶琴安慰自家兄長,沉吟了一下才說出自己的看法:“以小妹之見,相公這般安排肯定會有什麼特彆的用意,縱然沒有說明,但肯定有什麼特彆原因,哥哥也莫要過分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