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王熙鳳已經算是把賈璉乃至賈家都看穿了,說來說去還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甚至連難都還沒來呢。
賈璉的花花腸子她早就知曉,鮑二家的,多官媳婦,賈赦房中的秋桐,都早就和賈璉有一腿,她不是不知道,不過大凡男人都喜好這一口,睜隻眼閉隻眼罷了。
畢竟自己一直卡著沒讓他納妾,連平兒都沒讓他得手,所以他在外邊兒荒唐王熙鳳也就不怎麼管,但怎麼都沒想到對方會和自己和離,而且是那麼不依不饒的決絕,這才是讓她最為傷心的。
……
伴隨著那一陣陣嬉笑掙紮,拔步床一晃三動,鮫紗帳搖曳不定,粗重的喘息聲慢慢取代了先前的吚吚嗚嗚,……
隻見那床邊兒上拋出來的繡襖、長裙,翠綠綾綢褲兒,還有嫩黃的胸圍子,乳白底兒夾雜著紅梅花骨朵的汗巾子,亂七八糟地搭床頭和靠近床頭的椅子扶手上。
乳波浪蕩,臀影生光,馮紫英隻覺得自己是陷入到了一個潮熱膩滑的泥潭中無法自拔又不能自已,隻能不顧一切的奮勇向前衝刺,直抵彼岸,否則便隻能淹沒在無儘的欲望中。
……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馮紫英懶洋洋地靠在床頭,瞥了一眼還沉醉餘韻中的女人,背後的靠枕調整到最佳位置,這才支起身子,比起前世,似乎這會子就缺一支事後煙了。
先前還拿捏自己,不肯就範,非得要自己說清楚是不是在背後設計了賈璉,自己否定還不肯讓自己上身,把自己弄得心浮氣躁,不得不按照她的說法點頭承認,方才得手。
想到這裡馮紫英也覺得好笑,這女人的虛榮心一旦上頭,那就真的是無解了,所有聰明智慧都能被壓倒,變得不可理喻。
“鏗哥兒,宮裡大姑娘的事兒,你最好彆摻和了。”
突然間枕邊人幽幽地來了一句,讓馮紫英嚇了一大跳,猛然轉頭:“鳳姐兒,你說什麼?”
“那一日抱琴從宮裡出來,一直等候著,不就是要見你麼?”王熙鳳一隻手扯著錦被遮掩住那傲人的雙峰,一邊也坐了起來,蓬鬆的無法垂落在雪白的頸項香肩上,黑的更黑,白的更白,惑人心神。
馮紫英沒有回答對方的這個話題,反問道:“你想說什麼?”
“鏗哥兒,你現在身份不一樣了,你爹身份更敏感,連我二叔都不願意去摻和大姑娘的事情,說那是一塘渾水,攪合進去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王熙鳳這番話算是掏心窩子了。
馮紫英一時間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都說王熙鳳小事精明大事糊塗,看樣子也不儘然,或許是原來的環境限製了她,真正讓她接觸到更廣闊的世界,她的眼界拓寬,思考問題的角度深度也就不知不覺的變得不一樣了。
“你覺得我和貴妃娘娘不該有往來?你擔心什麼?”馮紫英用上了模糊語言。
王熙鳳嗤笑了一聲,“鏗哥兒,我沒說你和大姑娘有什麼,她在宮中,你在外邊兒,能有什麼?我是說彆的。大姑娘願意入宮自然也是有些想法的,但是我二叔也說恐怕有些想法最初出發點是美好的,但是真正落到現實就未必像想象的那樣了,甚至大相徑庭背道而馳也未必,……”
“鳳姐兒,你知道些什麼?”馮紫英來了興趣,看著同樣有些慵懶迷離的王熙鳳。
“我知道不多,但我知道我二叔是不讚同大姑娘進宮的,但也不知道那會子老爺是怎麼迷了心,也許還有薛家的緣故,……”王熙鳳似乎是在回憶什麼。
“薛家?”馮紫英更不解了。
“你不知道寶釵之前本來是想要選秀女進宮的?”王熙鳳嘴角浮起一抹詭異笑容,“這位二姑也不像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好不好,她和二姑夫也原來有過一些想法,想要振興薛家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