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晴雯的牙尖嘴利,馮紫英和沈宜修都是早有領教,而且人家說的並非沒有道理。
“那晴雯你覺得爺該不該去幫賈家那邊兒呢?”馮紫英歪著頭問道。
晴雯一愣,隨即露出深思的表情,想了一想之後才猶疑地道:“論理,有寶姑娘和林姑娘這層關係,馮家和賈家也算是世交,幫襯一把是應有之意,不過這任誰哪家,單靠外加幫扶而自家不努力,隻怕都很難站起來吧?爺便是再儘心幫助,賈家自己不爭氣,奈何?”
對晴雯這番話,馮紫英和沈宜修都下意識交換了一下眼色,露出讚許之色,這丫頭倒也是一個能看清楚形勢的。
“再說了,爺幫賈家已經夠多了,寶姑娘和林姑娘也隻是賈家的親戚,並非賈家小姐,這裡邊多少也還是有些差異的,……”
馮紫英揉了揉太陽穴,“好了,啥話都被你這丫頭說完了,爺受教了。”
“那奴婢可不敢,奴婢不過是心直口快,藏不住話罷了。”晴雯傲嬌地又噘了噘嘴,看得馮紫英有些心癢。
沈宜修卻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她是被晴雯後邊兒那句話給觸動了。
寶釵和黛玉固然不算是賈家小姐,但是正牌的賈家小姐可不少,賈迎春,賈探春,賈惜春,這還沒算住在賈家的史湘雲。
嗯,現在還多了幾個姑娘,什麼邢岫煙,李玟李琦,亂七八糟的一大堆,都是些難得一見的美人兒。
難怪爺對榮國府那邊兒趨之若鶩,這家花不如野花香這句話用到自家相公身上似乎還真的挺合適的。
……
待到晴雯離去,夫妻倆上床歇息,沈宜修這才小聲道:“相公,還是找個合適時候把晴雯收房了吧。”
“嗯,怎麼了?”馮紫英心不在焉地道:“誰又在亂嚼舌根不成?”
晴雯一直跟在身邊兒,卻始終未曾開臉收房,下邊兒人多少會懷疑沈宜修是不是醋勁兒太大,可沈宜修從未有過此意,甚至還專門把晴雯排到永平府伺候,結果一個多月回來,晴雯仍然是完璧。
弄得沈宜修都不明白了,難道自己相公真的覺得晴雯就是一個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玉人兒不成?
馮紫英撓了撓腦袋,太喜歡那種不經意間的爆發或者水到渠成的感覺,而不喜歡那種刻意的去湊合,幾位正妻不說了,那是人倫大禮,不得不如此,但是像侍妾和通房丫鬟,他就不想那麼做了。
一句話,看感覺,感覺來了,那就興之所至,這大概是作為一個現代人來到這個古代時空中最大的自由和幸福。
就像那一日收了司棋一樣,原本是想要把平兒給收了的,但司棋來了,驚飛了平兒,見著還不算太熟悉的司棋,可那一會兒就這麼熱血上湧,那就這麼恣意妄為的做了,你情我願,魚水貪歡,……
回味那一時的情形,馮紫英忍不住咂咂嘴,司棋彆看著莽悍,但真的一上手,那滋味卻不一般,……
見這丈夫似乎有些走神,沈宜修也覺察到丈夫有些異樣,手也伸了過來,沈宜修心裡一熱,下意識的就要把身子靠過去,但是隨即醒悟過來,“相公,要不就今晚把晴雯給收房了,……”
馮紫英也反應過來,入手是妻子因為哺乳而飽滿了許多的胸房,遺憾地捏了捏,感受了一下那沉甸甸的碩大,搖了搖頭:“哪有說起風就是雨的,真把你相公當成了什麼人了?”
沈宜修莞爾一笑,“小馮修撰的風流倜儻可傳遍京畿了,妾身作為相公妻子,又豈能不知?”
“宛君說笑了,為夫好像並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吧?”馮紫英裝傻。
“嗬嗬,那位布喜婭瑪拉可是海西女真貴女呢,還有江東琴神,江南歌神啥的,好像都能和相公扯上點兒關係呢。”沈宜修也調笑丈夫。
“好了,好了,為夫日後一定注意,這等閒情逸致都要被你們給破壞了,……”馮紫英笑著把妻子攬入懷中,“睡覺,明日還有一堆公務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