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你想得很周全,很很符合那些人的規則。”老者終於點頭,“那你覺得他希望大麼?”
周印苦笑起來,“這一點弟子真的無從判斷,雖然看起來他似乎占儘上風,除了正統大義外,其他都占有優勢,一旦得手,似乎水到渠成,沒有誰能阻擋其上位,但是這種事情,法主您覺得有那麼容易麼?決定皇位的易人,單單是靠預判,很不好確定,因為有太多無法預測的因素,……”
“比如?”老者反問。
“那些朝中大臣們的態度呢?還有那些邊軍將領的看法呢?他隻是以前的太子而已,而當今皇帝還有那麼多兒子,成年的都有四個,而且這些皇子好像背後還都有支持者,所以,弟子也無法判斷。”周印頓了頓,“但從我們這邊來看,如果他輕易得手,那反而是壞事,就要讓他一時間無法上位,最好是僵持狀態下,才對我們最有利,因為他會更依靠我們,而我們也能借此機會壯大我們自身。”
“你的意思是,如果他勢大,我們恐怕就要小心行事,如果局麵對他不利,我們就要加大力度幫他一把。”老者目光裡多了幾分神采,“他的敵人更多的在北方,所以對我們倚仗更多?”
“對,弟子就是這麼想的,他在邊軍中的支持不足,恐怕九邊重鎮中支持他的隻有一兩個,一旦他不能迅速控製局麵,恐怕就會變成僵持局麵,而後的變數就不好說了,或者說就要看朝中大臣和邊軍將領們的態度了,這無從預測,所以我們既要做好一切準備,但是又不能輕易下場,……”
老者枯眉微微一聳,“這就是你的意見,那好賢和安保的看法呢?”
老者很清楚自己三個兒子的涇渭分明,但是這麼多年來,三個兒子都各有一幫人了。
老大王好義現在在京中與張翠花往來甚密,算是成功地把張翠花這一係給收攬了,老三王好賢現在全力在真定、保定那邊發展,原本周印也是在真定那邊活動,安保的棒棰會便是周印支持下發展起來的,但是周印卻因為有宮中這邊的關係,所以老大便將周印招進京了,而真定那邊交給了老三王好賢和安保,而安保卻又是老大放在真定那邊的棋子。
老二王好義則是永平府、河間河間府以及山東那邊京營,現在也頗具氣候。
“安保師叔和三少主也是這個意思,不過他們認為應該考慮組建一支屬於我們自己的武裝力量了。”周印說這個話的時候沒有敢抬頭。
老者目光一凜,睃了這個弟子一眼,這是在替老三發聲,還是老三背後的老大發聲?
他已經隱約覺察到了老三和老大越走越近,而老二則和自己在山東最得意的弟子徐鴻儒過從甚密,徐鴻儒在給自己的信中也是對老二讚譽有加,認為日後光大聖教大業的必將是老二,這讓他也是格外糾結。
大事尚未見分曉,內部卻已經隱隱有了派係之分,這是最讓他心焦的,自己現在固然能壓得住,但是三年後五年後呢?大周皇帝有如此劫難,自己何嘗不是如此?
組建一支武裝力量聽起來沒什麼,似乎也不針對誰,但是這組建武裝力量的骨乾從何而來?
潘官營、建昌營、台頭營、石門寨以及徐流營這些原來薊鎮軍中的弟子理所當然的就成了首選,而這些軍中發展的弟子當初都是老大一力在經營,一旦要組建,那麼誰會在其中占據主導作用,不問可知。
之前自己已經抽調出一部分人來組建了一個護教營,但人數隻有二三百人,但老大、老三他們顯然不太滿足於這樣一支力量了,他們有更大的雄心野望。
“唔,我知道了,但周印,你覺得現在是時候了麼?”老者冷淡地道:“你先前還在說對方需要我們的支持,那麼我們如何發揮我們的作用,薊鎮軍中這些弟子不是最重要的一環麼?他在北地在邊軍中的力量最薄弱,不就是指望我們能替他牽製分擔麼?如果現在把這些弟子抽出來,還能發揮作用麼?”
周印一凜,他意識到法主有些生氣了,不是生氣自己和大少主的想法,而是生氣自己不顧大局,趕緊道:“法主,弟子和少主的意見是要考慮此事,同時要逐步建立,並非一下子就要把這些軍中弟子都抽出來,……”
“哼,周印,做事莫要被感情所左右,一切需要服從大局。”老者說完,擺擺手,“好了,你好好考慮一下,下去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